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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似驚雷,炸在幾人耳邊。 左天伊目光一直被鐘靡初吸引去了,倒不曾多留意顧浮游,現在經過燕支提醒,朝顧浮游一看。 顧浮游一直想把掩耳鈴收起來,奈何掩耳鈴始終不配合,結果被燕支和左天伊看了個正著。 左天伊此番一直暗中跟在顧浮游等人身后,隨著他們又重新進到了這地方,一為滅口地下的寧城百姓,二便是為了這法器掩耳鈴。 他上次在這里見著掩耳鈴現過一次身,只覺得眼熟,回去一查,竟是法器掩耳鈴。 見是這等寶物,自然心癢難耐,想收為己有。 左天伊大笑了兩聲:“老天庇佑,雨魄,云魂,將掩耳鈴奪過來?!?/br> 在上邊左天伊就算瞧上了眼,也好歹還做做樣子,現在落入地洞,竟是想要直接動手開搶。顧浮游不禁說道:“臭不要臉!” 話音才落,左天伊身后兩人虛影一晃,霎時到了顧浮游跟前。 顧浮游冒出一身冷汗。那兩雙大手朝她壓下來,她反抗不了絲毫。 這一瞬,仿佛被無限拉長。 就在那手近乎靠近她手臂時,她已經能感受到自己寒毛慢慢立起。倏忽間,腰間一緊,眼前一花,再看清時,發現已經繞過了眾人,站在了宮殿的廊道下。 她身前站著一道身影,青絲微動,衣袂輕飄,本是婀娜纖細,卻如山高,堅不可摧。 兩人才站定,只是一息,雨魄和云魂又已追了上來。 鐘靡初手握庚辰,擋在顧浮游跟前,將他二人攔了下來。 思渺叫道:“大師姐,當心,他二人是金丹中期的修士?!?/br> 與鐘靡初修為相當。 顧浮游心生擔憂。鐘靡初雖是內外雙修,但以一敵二,難免吃力。 她想要幫她,可這金丹期的較量,她難插得上手,只是靠近一步,都被雙方靈氣壓的腿軟。 鐘靡初避開二人一擊,與兩名高手較量,她仍是不疾不徐,對顧浮游說道:“你進去,暫時不要出來?!?/br> “可是你……” “寧城百姓在殿內,你有更需要幫助的人?!?/br> 顧浮游被她一語驚醒,心想:“我在這里反倒讓她束手束腳,耽誤之急,是要確保寧城百姓的安危,這才是我們來的主要目的?!?/br> 她點點頭,說道:“好?!庇稚裆嵵氐亩冢骸澳阋⌒??!?/br> “你也是?!?/br> 顧浮游目光仍是望著她,退了兩步,才轉身往殿中去,過殿門時,不經意間掃到殿門匾額。 蕊珠宮。 顧浮游瞳仁微縮,怔了一怔,心里閃過一絲異樣。 怎么又是蕊珠宮。 入了殿后,殿中光線又黯淡,除了一重重殿柱外,并無他物,空曠高闊,一眼望過去似望不到頭一般。 “有人嗎?” “浮游jiejie?” 聲線耳熟,顧浮游尋聲望過去,一個十五六歲的素衣少女躲在殿柱后。 “阿蒙?!” 顧浮游走過去,由燭火蜻蜓的光芒一照才發現她形容狼狽,身上還有血跡,兩眼紅腫,神色凄苦。 阿蒙一把抱住她,哀哭了起來。 顧浮游不由得一愕,放柔了聲音,撫了撫她腦袋道:“怎么了?” “你怎么在這里?蒙叔呢?” 顧浮游口中的蒙叔是思龔侯的屬下,阿蒙是他的女兒。顧浮游來寧城玩鬧,總是阿蒙來伺候她起居,是以與她相識,待她親厚。 阿蒙悲愴的哭聲引得殿中的人注意,有兩人自殿深處走了出來,見了顧浮游叫道:“三小姐?!?/br> 阿蒙哭的不能自抑,也問不出什么來。 顧浮游向那兩人問道:“這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三小姐請跟我來?!?/br> 兩人帶著顧浮游往殿深處去,只見一空地上有一處防御陣法,陣法的靈光已相當微弱,幾欲潰散。 陣法中坐著五六人,都是寧城的百姓,兩眼凹陷,眸帶血絲。 顧浮游將下礦的事一問,帶路的兩人便將事情原委簡單說來。 ——當初他們如往常進山采礦,撞見了火城的人盜礦。 一人氣憤的說道:“他們太過分了。平時在邊界上多挖一點靈礦,我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哪里曉得他們是越忍讓越囂張,明目張膽的挖到我們開礦的地方來了?!?/br> 便是顧浮游等人來時路上坍塌的地方。 “老蒙他氣不過,找火城的人理論,是那邊的人先動了手,老蒙才把人教訓了一頓。誰知那幫子畜牲,狗仗人勢,不知在左天伊身邊怎么嚼耳根子,左天伊領著人下來,二話不說把老蒙打死了。我們都打不過他們……” 兩人悲聲低泣了起來,極是委屈。 “唉,阿蒙這丫頭當時,當時正和她娘一起下來給我們送飯呢。老蒙一死,她娘當場瘋了,要跟左天伊拼命,她一個凡人,唉,唉……可憐阿蒙,親眼目睹爹娘慘死?!?/br> 兩人又是罵,又是往下說——后來思龔侯聞訊趕下來,大發雷霆,要左天伊交出動手的人,要左天伊給個說法。 兩方動起了手,便是在這場爭斗中,塌了個地洞出來,眾人掉入其中。 經兩人描述,顧浮游發現他們是直接從地洞掉到這里的。 可進來后,出不去了。 從宮殿頂上的洞出去后,根本不是原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