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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比在谷神峰上一直修煉,摒棄人欲,得道成仙要誘人的多。 鐘靡初眉眼微彎,淺淺的低笑,說道:“還不能死,你的劍還沒煉成?!?/br> 這種笑聲撩在顧浮游耳邊,像是海妖的吟唱,撥動人的心弦。 顧浮游耳朵一陣發癢,這種癢,癢到了心里去。 她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猛然退開,抿住了嘴角,好半晌,低頭抬眼,問詢道:“我們走罷?” “嗯?!?/br> 顧浮游默默的繞到阿福的另一邊,與鐘靡初隔著一只震卯并行,她需要暫時平復自己的情緒。 兩人離開后不久,賭坊疾步走來了一人,尋到那紅衣女郎,兩人走進內堂的房間內。 這里是賭坊最里間,尋常人不得入內。 紅衣女郎站在屏風前,聽得來人稟告完后,震驚道:“你確定是白龍?” 來人道:“千真萬確,在場那么多人都看見了,總不至于所有人眼睛都出了問題,坤靈大人若是不信,可尋競速里兩位公證人問問?!?/br> 坤靈眉頭深蹙,低頭自語:“我原以為她是貪新鮮,瞞著族中長輩跑出來的哪位小大人,可竟然是白龍,是白龍……” 來人道:“坤靈大人,你看,這,這……” 坤靈沉吟道:“此事少不得我和會長親自去東海見陛下。你著人去調查她的來歷,派人暗地里跟著她,無論如何護她周全,萬不得已之時可以動用商會的力量?!?/br> “是?!?/br> “等等。她身上有獸紋,似乎和別人定了契……” “這,怎么可能!” “那個顧浮游你也去查一查?!崩れ`心中直感到奇怪,先前見到鐘靡初的獸紋時,她只以為這是鐘靡初和顧浮游之中的某種交易,并不是單純的契約。 因為古往今來,無人能將龍族和青鸞族召喚來并定契,兩族是仙獸,并非靈獸,非是人族能駕馭的,而且顧浮游和鐘靡初的狀態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對主仆。 可如今白龍卻愿意托承顧浮游,這讓坤靈不解。兩人關系顯然不一般。 “好,屬下明白?!?/br> 鐘靡初和顧浮游離開賭坊后,上了街。這幾日是花朝節,街上又是另一番的熱鬧。 這花朝節在古時原本是在春日,不僅為了賞花,更為了祈求神明保佑年年豐收。 這一日各地商販匯集一地,交易茶葉、絲綢、瓷器、藥品;燈會,廟會,集市,花會,開在一地,熱鬧一處接著一處。 如今仙道盛行,眾人用靈力培植花卉,鮮花品種更為奇異,且四季常開不敗,花朝節漸漸改在了夏日。 花農們年年培育新奇花種,供給游玩賞樂,琪花瑤草,爭奇斗艷,嬌艷一團勝似一團,綺麗一簇更比一簇。 街上人擠人,各處是笑鬧之聲,再脫塵的人落在此處都要沾上煙火氣。 兩人沒玩幾處地方,天色便暗了,街上點起了花燈猜燈謎。 人更多了,兩人幾乎被人推著往前走,一直到一片花燈架下,一旁是酒樓,樓中推杯換盞,飲酒高歌,也都是度節之人。 顧浮游隨意的一瞥,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拉了拉鐘靡初,問道:“鐘師姐,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大長老?” 鐘靡初帶著斗笠,抬起頭看過去,手指微微撩起斗笠沿邊垂下的白紗:“是他?!?/br> 那走進酒樓的身影正是季夕言,他身邊還跟著一人,那是個頗為神氣的男人,三十來歲的相貌,瘦高的個子,留著一把胡須,十分精干,背著一只手,站在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 顧浮游疑惑道:“大長老怎么和左岳之在一起?” 考慮到鐘靡初可能不認識左岳之,顧浮游又加了一句:“他是虛靈宗宗主的兒子,左天朗的爹,左天朗就是那個競速里在后邊追打我們的人?!?/br> 鐘靡初見到這一幕似乎并不詫異:“玄妙門與虛靈宗的接觸一直由大長老負責?!?/br> 她本來不關切這些事,并不知曉,只是今年季朝令有意讓她接觸仙門事物,她才略知了一二。 季夕言這件事就在這一二中。 顧浮游了然。雖然逍遙城和玄妙門與虛靈宗關系微妙,但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而且三大勢力領土相接,有許多事是要見面洽談的。 顧浮游偷偷把鐘靡初帶出來,撞見了大長老有些心虛,并不多想,拉住鐘靡初的手腕,藏在人流中離開了。 顧浮游帶鐘靡初直出了城門,東城門外是云端大峽谷,西城門外是星月坡。 一路上行人并不見少,眾人手上提著花燈,有說有笑,在山野之上,如萬千螢火,也是別有風味。 鐘靡初問道:“我們要去哪里?” 或許是人群里太有熱度,連帶著鐘靡初身上也染了熱度,讓她聲音不那么平淡,帶了一絲期許。 顧浮游故作神秘道:“帶你去看人間盛景?!?/br> 坡上有一處樓閣,以樓閣為界限,兩邊設置了竹欄,這看上去似乎是普通的竹欄,實則是防御陣法的實體化。 竹欄那一邊風一吹來,窸窸窣窣,似乎是草坡,攜來一陣空曠的幽深的味道。 若要進去,每人每獸要交割十萬靈石,顧浮游顯得十分rou疼。 鐘靡初不大明白,她明明有千萬靈石,為何還要心疼這小小的數目。 顧浮游憤憤的交割了靈石,還買了最貴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