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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院后的籬笆不同前面。這是一排土墻,上邊青藤遍布,還開著不知名的花兒,格外雅致。 顧浮游走進時,發現如何也靠不近院墻,不管走多久,總是離院墻五步遠。 她四下一看,原是這院子后邊布了鬼打墻的陣法。 這陣法布置的精妙,顧浮游見獵心喜,全神貫注,解開這道陣法時,渾身通泰,頗有成就感。 歡歡喜喜的跑到院墻邊,在墻角一借力,飛身而上,穩穩落在墻頂。 往里一看,卻與在外看的景象完全不同。 這后院開闊非常,是一翠林,奇樹參差,薄靄裊裊。 她要找的人,可巧就在后院。 就坐在盤虬的老樹根上,背靠樹干,闔著眼眸,好似睡著了,一只金絲雀兒停在她攤開的手心里,歪頭望她,綠葉間灑下的光華如緞,落在她身上。 如夢如幻,畫里的人。 鐘靡初將頭發放了下來,長發似墨,潑灑在肩頭。 顧浮游瞧見鐘靡初發間似乎有什么,看不大清,情不自禁想離近點,卻忘了還在墻上,身子往前一傾,哎喲一聲,從墻頭摔了下去。 摔得翻了個筋斗,躺著在地上。背后有包袱墊著,倒也不痛。 還未起身,一道陰影移來,遮住頭頂亮光。 是鐘靡初走了過來,她已將頭發束起,仍舊規規整整,站在顧浮游身側,垂頭看她:“你在做什么?!?/br> 顧浮游向鐘靡初頭頂看了兩眼,不見有什么,以為先前自己看錯了,翻身爬起來,順勢跪坐在地上,問道:“鐘師姐,那人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她本來可以直接將鐘靡初召喚出去,只是擔心那人真是在為鐘靡初療傷,她這一召喚,恐弄巧成拙了,才親自過來看。 鐘靡初搖頭:“前輩并未為難?!?/br> “她不準你進來的,你現在悄悄進來了,恐她責難,還是先退出去,我事已了,這就去向前輩告辭了,與你一道離開?!?/br> “好?!鳖櫢∮握酒饋砹?,鐘靡初沒事,她便放了一萬個心,許多話便擱置在心中,打算等鐘靡初出去了再說個痛快。 她正要再悄悄翻出墻去,忽聞得一聲:“你這丫頭倒是膽子大,敢私自闖我院子,找死找到我跟前來了?!?/br> 顧浮游心里咯噔一下,回首一看,渾身寒毛直豎。 在前院侍花弄草的那婦人不知何時過來了,就在不遠處涼涼的看著顧浮游。 顧浮游心虛道:“前輩……” 這婦人朝院墻那頭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道:“毛丫頭,有些本事,那陣法是你破的?” 鐘靡初腳步一挪,擋在顧浮游身前:“前輩恕罪,師妹在外久候,心中不安,擔憂晚輩安危,才不知禮數,貿闖這里?!?/br> “你倒是維護她?!蹦菋D人目光在兩人身上一轉,在顧浮游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哼一聲,丟過來一塊晶石,說道:“都滾出去,不要站在這里礙我的眼?!?/br> 鐘靡初接過,說道:“多謝前輩?!?/br> 顧浮游如蒙大赦,連忙道:“多謝前輩寬宥?!?/br> 這婦人脾性古怪,兩人怕多留,又惹得她不高興,徑從后院門出去了。 鐘靡初又回身對那婦人行了一禮,顧浮游也跟著一拜,說道:“叨擾一日,承蒙前輩費心,今日別過,前輩相助之恩……” “快走!快走!”那婦人不耐煩道:“果然人族煩人的很?!?/br> 顧浮游:“……” 離得院子遠了,直到看不見,顧浮游大大的舒了口氣,舒展著身子,面對那婦人的壓力全然不見,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她將那包袱給鐘靡初看,笑的見牙不見眼:“師姐,我在一處老林子里找到許多靈植,都是奇品以上,可算是將掉入內層后受的那些危險給補回來了,至少走這一趟還不算太吃虧,等出去以后,思渺煉了丹,我分你一半?!?/br> “啊,還有!”顧浮游恍然想起,從懷里取出一方手帕,打開手帕,是一顆光芒柔和的雪白珠子,她將它遞給鐘靡初,說道:“鐘師姐,這是‘蕊珠宮’里那陣法用來壓陣的異寶,是冰屬性的異寶,你是水靈根,這東西與你相性極好,你拿著,吸收了它,修為定能更高一層樓?!?/br> 鐘靡初說道:“這是你辛苦得來,你自己留著罷?!?/br> 顧浮游硬塞到了她手里,連著手帕一起還了她,她笑道:“我們一起歷練,好處自然都不能歸我一人得了,我手上有風行獸的內丹,這個給你,你一個,我一個,正好?!?/br> 鐘靡初再要推辭,顧浮游幾步跑開,懷里抱著阿福,回眸笑道:“你再還給我,我不接的,你要是不要,就丟在地上?!?/br> 鐘靡初這才收好,說道:“那便多謝你的好意了?!?/br> “鐘師姐,你不要跟我這么客氣嘛?!彼齻冋f的上共患難,同生死,顧浮游又在山洞里與鐘靡初說了許多心底話,已經自顧自的將她劃拉為親朋好友,便不愛她這些虛禮,覺得太疏遠了。 顧浮游問道:“師姐,你的傷怎么樣了?” 鐘靡初沉默了片刻,走在前邊的顧浮游沒得到回應,回頭來看她。 鐘靡初輕聲道:“應當,無礙了……” 她將那塊晶石遞給顧浮游,順勢岔開了話,說道:“前輩聽聞我們在找內層中心,告知我們來處的那座山峰便是,她應當知道我們要做什么,所以贈與了這塊晶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