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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顧懷憂所言,入這玄妙門,百利無一害。 顧浮游一開始渾身上下每根寒毛都訴說著不愿意來玄妙門,真當入了門,決定待上一段時日,倒也打算認認真真求學。 但老天爺存心膈應她,她被劃分到與元長歲一個班次。 平日里師傅授課傳學,她都得見他,直給她添堵。 唯一有點安慰的是她的住處是與思渺一起的。兩人住一間廂房,兩張床和衣柜占了大半,思渺還要將她煉丹爐擺在中央,位置顯得擁擠了些。 …… 這日午后,顧浮游隨著一眾弟子在東廣場上課。 授課的師傅是御獸堂的長老九猿,身子微胖,面色紅潤,烏黑發髻油光可鑒。站在中央給眾弟子講解御獸之道。 顧浮游坐在大榕樹樹蔭下的石墩上,捧著一張臉看著層層疊疊的人。 已經有人練起來了,顧浮游記得這人好似叫花夕來著。 只見她雙指凌空畫印,憑借靈力結出陣法,白光閃過,一只雙翼骸獅憑空出現,雖是幼獸,卻也威武。 九猿拂著胡須,臉帶微笑,仿佛在說:“孺子可教也?!?/br> “好,劃破無名指,將指尖血點在它額頭?!?/br> 花夕依言照做,骸獅掙扎了一下,但沖不破腳下陣法,那抹鮮血還是點在了它額頭。 九猿笑著徐徐道:“現在你出口的第一個詞便是它的名字,日后落陣,喚了此名,它才能回應?!?/br> 花夕思索了一陣,想好了它的名,說出口時。 鮮血化作一縷紅光鉆入骸獅額頭中。骸獅一聲低吼,背后毛發上顯出一道黑色的紋路。 九猿道:“獸紋現,契約成。日后它便是你的靈獸,相伴一生,除了死亡或重傷沉睡,有呼必應?!?/br> 花夕撫摸著骸獅的鬃毛,很是歡喜。 眾弟子會召靈獸的沒幾個,多數人看到都覺得新奇,爭先恐后的來試。 這邊靈光剛散去,那邊靈光又出來。一只只靈獸應召而來,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應有盡有。 喚來什么樣的靈獸依據主人實力。才筑基、辟谷的弟子不可能喚出比自己修為高的靈獸,那樣會壓制不住靈獸,定不了契,所以這些弟子喚來的都是幼獸。 而幼獸什么品質,長到什么修為也與主人天賦掛鉤。 這是顧浮游懂得陣法,卻遲遲不召喚靈獸的原因。 自己差勁,再召喚個差勁的靈獸,誰也成不了誰的依靠,想想就夠扎心了。 場上的幼獸才被定契,還處在驚慌階段,嗷嗷,啾啾叫的顧浮游頭疼。 她垂著腦袋,用兩只手捂著耳朵,煩心喪氣。 元長歲在人群中看到她,捏著一塊石子,彈在顧浮游腦袋上。 顧浮游吃痛,嘶的一聲,捂著腦袋抬起了頭來。 元長歲拿著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人,向著顧浮游抬了抬下巴。 那人會意,走到顧浮游跟前,清了清嗓子,笑道:“顧師妹,聽說令尊靈獸金鵬鳥能長到元嬰期,虎父無犬女,想來顧師妹召出來的靈獸不會差?!?/br> 顧浮游瞥了一眼元長歲,見他笑嘻嘻抱著雙臂,便知道是他的意思。 眾人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紛紛看過來。 九猿將顧浮游上下打量了一眼。顧浮游入門時鬧出的那些動靜,他已有耳聞。他臉色發沉,向顧浮游叫道:“天資不夠,更要勤勉奮苦,修為不是白白長出來的,你還躲懶。過來!練習召喚的陣法!” 顧浮游只得硬著頭皮過去,不僅要召喚,還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召喚。陣法她深熟于心,信手一揮,結印落陣。 九猿點了點頭。眾人都望著陣法中央,要待看看出來個什么。 豈知半日沒有動靜,人群里不知誰噗嗤一聲笑了:“竟然連一只最低級的幼獸都喚不出來?!?/br> 顧浮游的平庸之名,眾人都已聽說。 與這庸才相映成趣的是她爹顧萬鵬‘扶搖上九霄’的威名,她大哥顧雙卿‘后起之秀,名門虎子’的卓逸之才。 聞名不如見面,現下親眼所見,何止平庸,簡直無用。 響和著那句話,眾人哄笑起來。 誰知正笑間,那陣法卻溢出白光,霧靄遍地。哄笑轉為驚呼。 陣法中顯出一道身影,白衣翩然,墨發垂肩。 眾人道顧浮游喚了靈獸出來,卻哪里是靈獸,分明是個人。 場上鴉雀無聲。顧浮游意想不到,她雖然小小的改動了一下陣法,但陣法依舊是召喚的陣法。 召喚陣法只能喚來靈獸,再如何離譜,也絕喚不出人來。 可怎么…… 她越瞧這身影越覺得熟悉,盯著那人發間的竹青玉簪看了半晌,倏忽間想了起來這是誰。 而在這時,鐘靡初也緩緩轉過了身來,手上拿著卷書,眼中幾分茫然,似乎料想不到自己怎么就突然出現在這里。 顧浮游就這么直直撞上了鐘靡初的視線。依舊美得讓她心顫,俗話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人美色單單看在眼里也覺得心曠神怡。 鐘靡初眸色偏淺,可能是迎著晚霞,顧浮游覺得她眼中似有金色流光,讓她神色顯得不那么冷漠。 顧浮游向她走近,鬼使神差的抬了手,無名指一伸,點在還沒回過神來的這人額心。 九猿總算是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胡子都嚇撅了起來:“使不得,她是你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