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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園不敢相信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姬元懋,你竟然這樣侮辱我?” “那你說,我該怎么說你?!奔г磫?,“怎么,你和野男人有了孩子,做下廉恥之事,還妄想朕笑臉相迎,送上祝福,甚至全盤接納嗎?你把朕當成什么人了?” “朕?”姚園悲極而笑,“原來在皇上眼中,我竟是那般不堪的下作女子。既然皇上都自稱朕了,那么臣妾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好!很好!非常好!有膽識!有魄力!”姬元懋冰冷地看著姚園,轉身踏出四宜書院,頭也不回地走了。 半個時辰后,內務府大總管傳旨,皇后姚氏御前失儀,禁足于四宜書院,任何人不得探視,無召不得出宮門半步,四宜書院一應女仆即可賜死…… 第三十九章 轉眼,秋風蕭瑟,四宜書院在不復往日熱鬧,冷冷清清的房間里格外悲涼。 姚園點燃一根蠟燭,世人多登高踩低,自從禁足后,連阿貓阿狗也不再登門了,更不要說送一些時鮮的擺設和上用的蠟燭。拿出未繡完的衾衣,這是蜀州剛進貢的極品綢緞,本來打算給姬元懋做一件衾衣,也許現在不用了吧。 這兩天,她用心想了許多。雖然驚異,但她可以肯定孩子就是姬元懋的。她把身子給姬元懋的時候還是完璧之身,期間除了石崇從未與任何男子接觸。就算是石崇也是一幫人跟著,從未獨處過。至于□□,就更無從說起了,不管是昭明宮還是四宜書院,從來被保護的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不要說陌生男子。就算是宮中侍衛疏于職守,身邊還有劉四娘等一批侍衛,不可能人人都疏于防守吧?再說,自己本身就是大夫,身體有丁點異樣,立刻會有所察覺,不可能不會發現。所以,情況只有一種,姬元懋雖為女子,確有讓女子懷孕的能力。若她猜的不錯,這種異象,應該拜那位丹石仙人所賜。曾聽姬元懋說,丹石仙人給了她一味藥,在藥浴中浸泡了三年才絕了女兒心,但藥有個獨特的副作用,那丹石仙人是方外之人斷不會隨意傷害別人的性命,想必那獨特的副作用便指的是這個吧。 挑挑燈芯,讓房間更亮一些,姚園放下銀針,對窗而嘆。幾天前,她還和姬元懋何當共剪西窗燭,轉眼間,物是人非,只留她一個人對月而眠。 殿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姚園想笑,誰回來呢?不是風吹,便是來看笑話的吧? “把食盒放下,出去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姚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出現幻覺了吧,那天,她說出了那樣的話,怎么還會來呢? “怎么?皇后不敢面對朕嗎?”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是她,是她來了。難道她想通了?相信自己了?姚園驚喜地轉過頭,帶著希翼。 幾日不見,不曾想姚園憔悴了這么多,下巴尖尖的,小臉瘦了一圈兒。姬元懋壓下心中的疼惜,冷著臉說:“這幾天,朕細想了想,或許你是一時糊涂,被人騙了。只要你說出那個男人是誰,這兒有一碗墮胎藥,你喝了,朕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我們還會……會像以前一樣?!?/br> 一頭冷水潑下,姚園的心變得冰冷,原來這就是她幾日來思考的結果。說到底還是不信任而已。冷冷一笑,姚園淡淡地說:“沒有什么男人,墮胎藥我也不會喝,令皇上失望了?!?/br> “你……”姬元懋氣極,三兩步走上去,掐住姚園的脖子,“你當真對那男人如此情深,寧愿獨守冷宮也要維護他?!?/br> 姚園凄然一笑:“如果皇上是這么認為的,便是如此?!?/br> 姬元懋轉過頭,帶著最后一絲期盼,又問了一遍:“你是選擇朕還是選擇孩子?朕保證,只要你打掉孩子,說出那個男人是誰,我既往不咎。你依然是高貴的皇后?!?/br> “如果我說這個孩子是你的,你信嗎?”姚園見她口氣軟了些,心內又升起一絲希望。 “事到如今你還想糊弄朕?”姬元懋硬下了心腸,“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打掉孩子,朕待你依舊。若你保留孩子,朕此生與你不復相見?!?/br> 姚園下意識的撫摸小腹,有些遲疑,難道真的要打掉孩子嗎?如果這個孩子是姬元懋唯一的孩子呢?我怎么能扼殺她的孩子?可是,不打掉就要和她恩斷義絕,當真要這樣逼迫我嗎?姚園想了又想,依然決定保留孩子。她已經和自己生了二心,即便打了孩子,關系也不復以往,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裂縫已經有了,崩潰是早晚的事,還不如忍了當下,保住孩子。 “孩子我不會打的,你走吧?!币@閉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判決。 “哈哈……好……”姬元懋猛然松開了她,紅了雙眼,“你玩弄朕,朕也不讓你好過。既然你如此絕情,朕也不用再隱瞞了。你以為朕愛上你了嗎?朕不過是拿你當個靶子而已。有你在,才沒有人懷疑朕的身份,范瑋琛才肯效忠于朕,韓喆才會為朕出錢出力?!?/br> 姚園冷笑:“我不信。如你所說,你大可以找一個更容易掌控的人。而且你也不會讓我知道女子的身份?!?/br> 姬元懋像看一個傻瓜一樣看著姚園,嘲笑道:“你可真是天真。女子的身份于朕而言根本沒什么大礙。朕本就絕了女兒身,就算是太醫把脈也未必看的出來。重要的是范瑋琛的兵和韓喆的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