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問青山_分節閱讀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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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劍一怔,隨即將身后兩個弟子喚了上來,“去看看?!?/br> 白秋令又將漏刻看了看,心下有了計較。 若是司徒念君照自己所說,快馬跑出揚蘭城再放信號與憑樓閣取得聯系,那此時程青懷應該已是派人接應上了。她拿的是自己的信號,程青懷見了一定有所察覺,自己只要再撐到她帶人闖進來,他就能盡快趕回飛星谷去。 就算現在司徒劍派人去追司徒念君,憑樓閣也不會讓他輕易再得手,到那時橫君送到凌君手中,唐昀便得救了。 臨海山莊又是一團亂。 司徒念君不見了,橫君也不見了,司徒劍大發雷霆,當即就召集了一批弟子候在地牢外面。他快步走進地牢,將白秋令從地上扯起來。 那鐵鏈緊緊捆在白秋令的腿上,被司徒劍抓起來的時候他雙手手腕被割出一道口子,一時沒有準備,疼得他倒 抽一口涼氣。 “你在玩什么把戲!”司徒劍一手掐住他的脖頸,另一手反手握劍,劍身上燭火跳動,映出外面高懸的月亮。 白秋令干咳幾聲,喘著氣,冷冷笑道:“我破你八個劍陣卻在竹林中束手就擒,現在才發覺不對勁,是不是太晚了?” 司徒劍松手將人扔回地上,一腳踏上他手腕,那鐵鏈上細密的鋸齒便深深扎進了皮rou,很快滲出血來。他只覺得痛,手腕和腰背的劍傷傳來的刻骨痛感,讓他精神都有些恍惚。 司徒劍不可能相信司徒念君與他“里應外合”,這一點他非常清楚,便故意說些話讓司徒劍誤會是有人將司徒念君擄走,“你以為凌君谷主讓我來取橫君?呵......你可知為何、為何這么些年,飛星谷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是等...等將飛星谷的女兒搶回去,再蕩平你臨海山莊......” “她是我女兒!與飛星谷沒有半點關系!”司徒劍腳上再用力,泄憤一樣以手中劍在白秋令臂上橫掃而過,留下一道駭人的口子,可見一片皮rou血腥。 鉆心劇痛下白秋令緊咬牙關才沒有哼出聲,他兩手都被綁著,只能稍稍偏過頭看手臂上那處血rou模糊,任由鮮紅的血液一點點涌出來,慢慢的整條手臂都開始發麻。 “是誰把念君和劍帶走了,你若是痛快說出來,我便饒你!”司徒劍眼見白秋令始終不說話,又俯身下去抬手在他臉上拍了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想拿橫君劍換唐昀的命是吧?” “不知...司徒莊主是擔心司徒姑娘,還是、還是擔心司徒姑娘會將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泄露出去?” 白秋令像是一語中的,司徒劍一愣,站起來退了幾步,一甩袖子轉身便走。他一手持劍緩步走到門口,余光瞥一眼白衣染血的白秋令,揮手關上了石門。 臨海山莊外。 趁著山莊內一片混亂,程青懷帶的人穿梭在夜色中將整個山莊圍了起來,甚至臨海的一面都沒有漏下,幾個水性極佳的人此時正靜靜地埋伏在淺水之下。 佟長老領命守在東面,程青懷從不遠處不動聲色地輕功掠過來,輕巧地落在他身后把左右的人支開,低聲道:“長老,剛才山莊外西南面有信號,但我們守在此處并未離開過,他應當是沒有出來,恐生變故?!?/br> “眼下你打算如何?” 程青懷抬眼看向燈火通明的臨海山莊,又道:“今日白秋令取劍是為了救閣主,他既不顧一切冒著生命危險只身一人進去,我們便要顧他周全,不管發信號的是不是他,都不能掉以輕心?!?/br> 佟長老活動活動肩背,提了提腰間的劍,聲音像是由一層油紙悶住,不甚明朗地說:“我去追,等我信號,若不是他本人,那他多半是遭遇了不測,你立刻帶人闖進去?!?/br> “好,我就在此處等你信號,于閣主而言——于閣主而言他是極重要的人,今日就算踏平臨海山莊,我們也要保他安然無虞,一切都拜托了?!?/br> 佟長老隱在夜色中,程青懷回到原處死死盯著山莊正門,她親眼看到大批弟子出來,朝四面八方追出去,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跟在唐婉身邊多年,她性子沉靜內斂,這種充滿未知危機的時刻她仍是沉穩地帶人守在山莊外,數個時辰過去也不曾動搖分毫,她心下明了,今晚若是行差踏錯半步,不僅是白秋令,就連那遠在飛星谷的唐昀恐怕也是性命堪憂。 憑樓閣手下都是訓練有素地殺手,動作干凈利落,又過了兩炷香的時間,程青懷左右看一眼,喚來身邊兩人沉聲吩咐道:“待佟長老信號一發,你們就帶人沖進去,切記此行目的有兩個,一是先找到橫君劍救 出白秋令,而后,便是要讓臨海山莊長個記性?!?/br> 只兩人點頭的功夫,她身側西南方向便有一道暗紅劃破夜空,將半邊月亮都映紅。 白秋令講的話司徒劍還是信了,以為當真是飛星谷來搶走了橫君劍順便擄走了司徒念局,他將山莊里大部分人派了出去,這臨海山莊的大門攔不住憑樓閣一群精銳殺手,輕而易舉就讓程青懷帶人闖了進去。 程青懷再讓人循著西南方向追出去,而后避開混戰的眾人的視線,悄無聲息潛到了后山禁地,黑暗中抬劍搭在值守之人頸側,陰冷道:“白秋令在哪兒?!?/br> “你是誰!”這人同伴立刻拔劍而出,程青懷于是一手抓了他手臂將人擋在身前,鋒利的劍身在那脖頸上劃出一道細細的口子。 她嗤笑一聲,說:“最后問一遍,白秋令在哪里!” 等程青懷在二人的帶領下找到密室去的時候,密室卻早已空無一人,只剩地上一灘駭人的血跡,她心頭一跳上前仔細查看,發現了幾塊染血的衣料碎片,旋即她反手將劍推出去,那劍好似長了眼睛,直直朝身后那人心口而去,死死把人釘在了石門上。 “我給過一次機會,”程青懷話語間周身爆發出一陣令人生寒的涼意,剩下那人見同伴慘死,轉身拔腿往外跑,她便不緊不慢一步步地跟著。 “我、我真的不知道??!剛剛他還在這里!”那人實是過于慌張,跑了沒幾步便跪跌在地,見程青懷手中握著一把劍,一路滴著血朝自己走來,他心如擂鼓連連求饒:“我只是奉命守在門外,這里面發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 正當時,程青懷高懸的劍上一道身影倏而閃過,只這一眼她便覺得萬分熟悉,立時轉身望過去,再一次捕捉到了消失于夜色深處的那一抹白色身影,于是她看一眼地上那人,反手收劍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