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問青山_分節閱讀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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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疑惑,不知這唐昀又要耍些什么花樣。 “您可不能亂說??!我們鎖月樓從不強迫人賣身子!這——他是自愿給他相好兒抵債才——”云蓉冒著生命危險才將這話說了一半,便被白秋令冷眼打斷。他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動作,就是這一眼差點讓云蓉三魂七魄都驚得四處逃竄。 這回又是唐昀先動作。 他反手將扇子背在背后往前幾步,再用那折扇挑住云蓉的下巴,冷笑一聲:“相好?抵債?我看你這鎖月樓是不想開了!” 戲本到這里,云蓉生怕再演下去那劍客便能一劍將她穿了心,她心虛地輕咳兩聲語氣弱了許多,道:“我鎖月樓開或不開還輪不到別人多嘴——” 白秋令的目光在唐昀和云蓉身上來回片刻,他定了定神扶著桌子站起來,不料那藥效竟然還沒過,腳下一軟朝那一身白衣跌了過去。 這實在并非他本意。 唐昀就跟背后生了雙眼睛似的,一轉身正好將人接在懷中,一手牢牢抓著他的手臂,另一手摟在他后腰上,嘴角是一閃而過狡黠的笑意,轉瞬又將眉頭皺起來關切道:“沒事吧?” 從唐昀懷里脫開身站穩了,白秋令感受到了極大的冒犯,他掌心聚了些內力推了一把,將唐昀推得后退半步,繞過他直直朝門邊走。唐昀來不及收斂笑意,連忙對云蓉使了個眼色,云蓉立刻抬手攔住了白秋令:“想走?” 白秋令頷首看著面前的女子,并無意與她啰嗦糾纏,打算往邊上一步繞過去,不料云蓉趕緊又跟了半步,手臂橫在他面前。 “讓開?!?/br> 他剛抬腿門口便站了四五個看上去體魄健碩的人,像是平空出現一堵墻徹底攔死了他的去路。 然而他想不到是什么藥這么厲害,竟會令他七八個時辰完全失了力氣,勉強能神志清楚地走幾步,方才推唐昀的時候掌心又摻了些內力,此時內息亂竄,從頭到腳像是他說了都不算似的,真要擺脫這些人,恐怕不是易事。 唐昀找準時機又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更甚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身上還帶著藥勁,這個女人能夠將你綁了,應該不是等閑之輩,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出去?!?/br> 白秋令一愣,待他回神過來時唐昀的手已經搭在他腰側,掌心的溫度隔著那薄薄幾層衣料渡過來貼上了他的肌膚,他眼中只看他推扇出去,霸道凌厲的掌風便將堵在他們面前的兩個人掀開。 被唐昀抓著腰一路從三樓奔到樓下廳內,白秋令眼前天旋地轉幾欲嘔吐,他微喘著反手一把抓了唐昀的手腕,低聲道:“清羽?!?/br> 唐昀對他點頭,將人摟著極輕巧地腳尖點地輕功躍上三樓取了清羽,一轉身那群人又將二人的去路堵了個嚴實。白秋令并未意識到此時自己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唐昀身上,他一手拿著清羽一手緊緊抓著唐昀的衣擺,手心滲出的冷汗浸濕了衣料,慢慢暈開成一片,像是開了朵花在那處。 而云蓉怕破壞力極強的唐昀入了戲,臨時改了戲本,找人攔也是隨便意思意思,唐昀順水推舟,半抱著白秋令輕而易舉撞開虛掩的窗戶便一躍而下,落在水面上腳尖輕點輕功飛了出去。 即便是帶著一個人在水面上奔襲,唐昀也輕得不擾夜色,甚至晚風從湖面掠過驚起的漣漪比兩人一路經過的地方還要顯眼。借著清冷的月光,唐昀摟著白秋令踏過的地方只見淺淺一圈波光粼粼,而后迅速歸于平靜。 白秋令再一次感慨于他出神入化的輕功。 他被輕放在淺灘邊亂石堆坐下,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唐昀身上,接著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像是喉嚨著了涼。在云隱山的時候他何曾如此虛弱過?這要是讓司言知道了,定要將他罵個狗血淋頭。 他于是搖搖頭盤腿就要打坐運功,眼下是沒空與那人爭辯,渾身使不上勁的感覺讓他極為不安,想要盡快恢復過來。然而他越是著急內息便越是亂竄,稍一運功太陽xue就脹痛,耳畔也是嗡嗡作響。 深夜月影浮沉,暗香涌動,眼前湖面上映著月光,身后樹林中卷出些花香竄進鼻尖,白秋令試了片刻,看著周遭一片靜謐,長嘆一口氣還是放棄了。 如若強行運功調息恐怕要繞到另一條走火入魔的路上去。 從云隱山上下來他一路順風順水,有人評價他武功高強也就罷了,早些時候沒有席帽遮擋,見了他的人或是肯定或是譏諷,說他擁有世間少有的絕色皮囊,做的事還是眾多武林前輩敢想不敢擺到明面兒上來的事,注定要將平靜了十幾年的武林攪個天翻地覆,多半是個武林之害。 好在他從小受司言的教導,年少成名卻也難得清醒,竭盡所能的低調行事,從未想過要在武林之中攪弄風云,時間一長關于他的傳聞也就沉了下去。 他盯著湖面出神,對于唐昀這個人以及他這么些古怪地行為感到困惑。 本來將要想通了,想這人大概只是個性乖張了些,本質上并不壞。 ——他本來是這么想的,而后唐昀在他身邊站了會兒,沉默良久開口一句話便將氣得又要把這些話收回。 唐昀道:“白少俠,你看我又救了你一次?!?/br> 白秋令不喜與人爭辯,獨來獨往慣了,極少下山也未曾見過眾生群像,除了十惡不赦之人,他往往都能接受不同人有不同的個性。 唐昀除外。 在云隱山習劍之時司言也教他讀書寫字,生活中只有劍,劍譜,藥,偶爾也有這三種書以外的名家著作。云隱山所有的書他都看完了也背完了,也算半個飽讀詩書的人,此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身側這個對著他笑得純粹又溫柔的唐昀。他又抿唇沉思了片刻,終于腦海里閃過兩個字準確無誤的將唐昀“罩住”。 他動了動嘴唇,冷冷道:“無賴?!?/br> 唐昀一聽,既是無賴,是好是歹總歸算個印象,心中反而雀躍起來。他手中扇子打開的時候發出悶響,扇面抖了抖,一朵海棠映著月色,讓人瞧著都像把那月光開成了花瓣,在他手中輕盈的擺動。 唐昀于是偏頭迎上白秋令的視線,眉眼帶笑回應道:“過獎?!?/br> 白秋令覺得自己心頭一把利刃就要被磨得鈍了。他拋下了不與人爭辯的原則,決定今晚就要“教”會面前這人什么叫禮義廉恥,忍耐克己。 “唐閣主一直跟著白某,不知道是看上了白某身上哪樣東西?在下初入江湖一無所有,若是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閣主,還望閣主明示?!钡降资菢O克制的人,白秋令一番計較后準備破口大罵的情緒又被他忍了回去,換了個柔和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