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問青山_分節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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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未出鞘,說明白秋令還盡力克制著,這一劍被唐昀躲開也是他意料中的事。他把劍收回來握在身側,冷冷道:“閣主從昨日就一直跟著在下,不知在下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閣主?!?/br> 唐昀低頭看了看胸前衣服上幾縷斷了的發絲,暗嘆白秋令這駭人的劍氣,扇子扇了兩下將斷發扇落,絲毫不受他冷漠語氣的影響,笑說:“少俠并未得罪我,只是——” “只是我太久沒有與人打架了,看少俠身手不凡,不才想討教兩招?!?/br> 聽唐昀說了這么多話,白秋令覺得只有這一句稍微正經了點兒,他握劍的手松開幾分,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也平靜了不少。 未及他開口回應,唐昀又道:“方才只是與少俠開個玩笑,我知少俠是愛劍之人,寶劍相贈也無不妥,但這橫君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還請少俠不吝賜教,若是我輸了,定拱手相讓?!?/br> 白秋令皺眉瞧他:“就這樣?” “就這樣?!闭f完唐昀后退幾步,挽袖做個“請”的手勢,眉眼帶笑看著白秋令。 林間忽地卷起一陣狂風,程青懷抱著橫君又往后退了退,眼前漫天紛飛的全是被斬斷的新鮮樹葉和斷裂的樹枝,她只有抬手以長袖擋了才不至于被塵土迷了眼。 她沒想到唐昀和白秋令這一架會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白秋令橫劍掃過的樹干出現駭人的白,他的劍一直未出鞘,劍氣和劍意卻挾裹了陣陣殺意,唐昀知道他無意傷人,否則清羽早已出鞘,不會在連續避讓自己的皓月掌幾乎退無可退的時候還將攻勢收斂幾分。 但他除了想看白秋令長什么樣,現在這把清羽的真面目他也迫切地想見識。他推扇將清羽擋開,下一秒挽了個花反手鉗住白秋令的手腕,手上用巧力把他整個人拉到了面前,輕笑說:“少俠果真沉得住氣,可否讓在下看看你手中這把寶劍,到底有多大能耐!” 白秋令心知這是唐昀在激他拔劍出鞘,他斜眼瞧了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松手將清羽放開,掌心發力震開唐昀的手,腳尖把清羽頂上來,就這轉瞬即逝的幾秒他急速退開,落云出袖纏在清羽劍身,朗聲道:“清羽不出鞘,也能讓你見識它的能耐?!?/br> 唐昀面上還是笑意盈盈,見落云袖纏著清羽朝自己面門襲來,開了手中折扇同樣推向白秋令。那折扇在他皓月掌的控制下飛快旋轉著,眼看就要將白色綢布齊齊斬斷,白秋令卻手臂發力撤回清羽,幾乎是同時,另一邊落云袖靈巧地繞到打著旋的折扇背后纏住那扇骨止了攻勢,唐昀只得急急收掌,卻還是不及白秋令快,頃刻間局勢扭轉,原本連連退避的白秋令此時便被動為主動,收回清羽握在手里,落云袖鬼魅一般纏上了唐昀的腰。 唐昀一把折扇被白秋令拿到手中的時候帶起一陣風,他席帽上的輕紗隨之擺動,借著清冷的月色唐昀似乎是又看到了那雙眼睛,他反應遲了一瞬,清羽已然到了他面前。 兩人相對而立,周遭歸于靜謐,隔著面紗兩人互相都看不真切對方,唐昀盯著輕紗后面白秋令的眼睛看了許久,寂靜的樹林開始突?;厥幩菩南鄵舻穆曧?。 他朝前一步,清羽幾乎要抵上他的咽喉。 白秋令隨即后退一步,手腕一動手中的折扇扇了扇。 月光有一角落在那海棠花上,他瞧著那就像在眼前盛開的海棠忽而笑出來,道:“想不到唐閣主也是愛花之人?!?/br> “哦?也是?”唐昀向白秋令伸出手——雖說他只是想把折扇拿回來,這動作卻極易讓白秋令誤會。果然,他手將將抬起來就被白秋令反手打了手腕,又忙解釋道:“白少俠,唐某愿賭服輸,”他回頭看一眼程青懷,程青懷會意將手中的劍匣朝他扔過來。 許是在短短兩天在白秋令面前就失了所有信任,唐昀這邊才剛抬起手,白秋令就腳尖點地騰空而起,越過他飛出去攔下了橫君。 見白秋令打開劍匣伸手就要觸碰到那劍身,他猛地想起司徒念君與他說的那些話,高聲制止道:“且慢!” 白秋令以為他反復無常又要反悔,警惕地收緊手臂退了一步,抬起清羽對著他,說:“唐閣主又有何事?!?/br> 這一句話把唐昀想說的話都噎了回去,他突然十分好奇這旁人碰了橫君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到底是司徒念君唬他的呢,還是這劍真就那么邪乎? 他擺手道:“無事,只是想著好不容易到手的劍就這么拱手相贈了,有些舍不得?!?/br> 程青懷腹誹他假惺惺,分明自己不用劍也不喜劍,怎么就舍不得了。 白秋令沒再理會他,手繼續向橫君劍探過去,指尖觸到劍柄的一瞬間忽然從他腳底涌上一陣奇異的熱潮。他眉心緊鎖五指一點點攀上那劍鞘,而后手腕間突然聚集起許多內力來,漸漸地就像是就要失去控制游走全身。 他心中警鈴大作,為了排解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內力,掌心發力握緊橫君,竟然生生將劍匣震了個四分五裂,其中一塊飛出去落在唐昀的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唐昀心道壞了事,急急上前想勸阻白秋令放下橫君,沒成想那橫君在白秋令手里只是片刻的躁動,待他調息內力之后就安靜了下來。 這就是司徒念君說的千萬不要在撫琴人不在的時候碰橫君? 唐昀頓覺遭受了欺騙。 白秋令臉上漸漸帶上旁人看不到的笑意,他長舒了一口氣,拿著橫君就要朝另一個方向輕功飛去,唐昀又道:“少俠留步!” 這回白秋令再沒有給他攔住自己的機會,頭也不回地飛掠林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唐昀又在原地立了許久,忘了自己方才是要說什么,只感覺兩手空空,發現自己的折扇被那人帶走了。他低頭看到腳邊清羽的劍穗,忽而想起自己想說卻沒來得及說的后半句話,彎腰將那劍穗拿在手里,隱隱聞到一陣清香,兀自言語道:“沒想到少俠也是個愛花之人?!?/br> 程青懷問他下把折扇畫什么,他沉思片刻把白秋令遺落的劍穗揣進袖中,踏月逐云輕功追著他離開的方向去了,一句“槐花”隨風隱在林間。 * 甩掉唐昀后白秋令回了一趟清城。 十六年前父親的喪事還未辦完,他也才將將跑得,司言便來將自己接走了。少時他還不懂事,甚至連這些記憶都是后來司言給他“灌”進去的,告訴他清城有他的家和家人,十幾年間卻沒把人放回來過,只是去年下山之前帶他來認過一次路,以至于他此時手握清羽站在清城城門下還有些近鄉情怯,怕自己太像外鄉人,不知如何自處。 司言曾說他父親是城主,腳下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比小兒子大了二十幾歲,兩人交談時總跟他說聰明伶俐的小兒子是老天爺的恩賜——白秋令有個哥哥,他就是老城主那上天恩賜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