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問青山_分節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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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昀是唐婉一母同胞的親弟,從小跟在唐婉身邊長大,學了唐婉一身武藝,也學了她殺伐果決的性格,甚至更勝一籌。他心中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一切只有值得或是不值得。 想要就去搶,搶不到手就毀了,毀滅不得——到現在還沒有他毀不得的東西。 一覺醒來他還在轎椅里躺著,只有程青懷在外面侯著,旁人都被她遣了回去。 唐昀坐起身,被子從他肩上滑落,他出門前沒有束發,這會兒都披在背上瀑布一樣落下去垂在腰間。程青懷聽見動靜抬頭看他一眼,道:“閣主,飯菜備好了?!?/br> 唐昀活動活動手臂從紗帳里出來,綿綿細雨落在他臉上,他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一邊往里走一邊嘆息道:“這雨到底要落到什么時候,今年這桃花還開不開了?” “總是要開的,閣主,這雨一停,再見兩天日頭海棠和桃花都是要開的?!?/br> “那就海棠吧?!碧脐勒f:“新扇子還是玉竹扇骨,顏色清爽些,就畫一朵海棠,多了不好看?!?/br> 他賞花有一套獨特的審美,無論海棠還是桃花,總是一簇一簇的才好看,這掛在樹上還行,他偏見不得畫出來的東西一團一團的。 程青懷低聲應下,掀了面前的簾子將唐昀迎進去,招呼好飯菜之后去吩咐畫工作畫了。 唐昀才二十出頭,卻已經“成名”好幾年。自從他十九歲闖了武林正派的“擂臺”,打敗武林盟主只是為了一睹人家幼子的“風采”之后,一戰成名的同時也失去了所有江湖好感,憑樓閣就像是獨立于江湖的存在,眾人不敢多議論,也不敢不忌憚。 那個現在在他面前絕不能提的人其實他也沒見過,只聽聞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常是一身月白的長衫,戴著席帽旁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也不清楚他的武功路數。不過自他“出道”至今幾個月的時間,已然聲名鵲起,對他好奇的人自然不是唐昀一人。 唐昀江湖浪蕩多年,對漂亮的東西時常是有著常人不可想象的執著,喜歡的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去搶來——而好奇的東西更是讓他抓心撓肺非要探個究竟。這個少年人行蹤成謎,他一方面覺得為他大動干戈有失顏面,另一方面卻又確實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他想,如果是個美人,就留他一命。 * 連日來的綿綿細雨終于在東海劍客司徒劍比武招親嫁女的前一天停了,臨海山莊以十大名劍之一的橫君劍作嫁妝,設擂臺想為待字閨中的女兒司徒念君招個如意郎君,也想讓女婿繼承臨海山莊。月余前帖子發到了江湖各大門派中,此時臨海山莊山下的揚蘭城中已是江湖俠客云集,司徒劍豪氣地包下了城中最大的兩間客棧用來招待來客。 此時城中還有兩個因此而來卻沒有接到帖子的人。 一個是唐昀,他浪蕩慣了,而且憑樓閣正邪難辨,雖然此人武功高強難逢敵手,但司徒劍并不敢輕易冒這個險,帖子發到憑樓閣門口愣是繞開了走,遞到了更遠的西域也沒遞到他手中去。 另一個就是那個在唐昀面前提都提不得的人,白秋令。 白秋令自三歲起被拂秋老人司言領回云隱山,十五歲后再也沒出過山門。他本不想這么早離開他離開云隱山,然而十五歲隨司言外出時得知這世間有十把名劍,那以后他對江湖傳聞的這十把寶劍便向往不已。年前初冬時節,司言將手中的清羽劍交給他,終于讓他下山了。 下山半年雖說不上是名震四方,但一襲月白長衣手中一柄絕世名劍清羽,不僅劍術過人武功高強,還喜歡獨來獨往,性子清冷孤傲,不自覺便給自己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很快成為江湖中人人議論的對象。 他本人全不在意,煩就煩在名聲出去之后很多人常常前來挑戰他的劍術。他無意給自己添麻煩也無意傷人,清羽握在手中少有出鞘的時候,這把絕世名劍的劍鋒就像他以席帽遮住的面龐一樣,鮮有人見到。 時間一長就有了各種關于他樣貌的傳聞。有人說曾經見過這個氣質不凡的年輕人,一身武藝卓絕可惜了出奇的丑。有說丑自然就有說他樣貌出眾的,將他的長相傳得神乎其神,說此人猶如謫仙下凡,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不管是丑是美,對于唐昀來說都沒什么差別,架都是要打的,只不過若是個長得丑的絕世高手,打上一架手下沒輕沒重殺了也就殺了。 這要是個絕世美人,那打一架就算了吧。 白秋令自下山起就心無旁騖地尋找另外九把名劍,除了他手中的清羽,這世上還有聽風、橫君、挽花、青霜、青冥、玉煙、珠淚、驚鴻、游龍九把劍,相傳這十把劍兩兩一對,各有異處也互有羈絆。 下山后他就已卷入奪劍的江湖浪潮里,亦或是他親手掀起了這場動蕩。原計劃本想先找到聽風,見識一下這所謂的寶劍成雙是何景象,奈何他找了半年也沒能找到聽風劍,清羽所到之處并無異常,他也無從下手了。 唐昀料定臨海山莊的橫君劍一定能引白秋令出手,一路游山玩水地趕在比武招親前兩日到了揚蘭城。他只道白秋令氣質出塵應該很好認,然而在揚蘭城里找了許久也沒發現那抹練色身影。這會兒坐在酒樓正中央,他一邊喝酒一邊自省——什么時候他找個人也得花這么多時間了?他沒什么耐心,到揚蘭城找了這么一天便煩躁得改變了主意,要是找到白秋令,不管人長得如何,先打上一架解解恨才是正事。 面前一盤下酒的花生已被吃了半數,桌上擺了一個空酒壇子,唐昀拍拍手站起來,沒留意身邊人來人往便和一個戴席帽的人撞上了。他抬頭只看到一眼那人一雙水光盈盈的眼睛——也不好判斷此人是否剛哭過,那眼睛極像是裝了兩顆星辰,一下教他立在原地沒了動作。 那人扶了扶帽檐,白色半透明的輕紗抖了抖,匆匆道了個歉便朝樓上走。唐昀眉心微蹙盯著樓梯上的背影看了會兒,拍了張銀票在桌上,拂了衣擺離開了酒樓。 比武招親定在次日,唐昀并未收到請帖,只能動些腦筋從山后繞去臨海山莊。他靈巧地穿梭在林間,偶爾停在樹上懶懶地歇會兒,靠在樹干上感受到涼悠悠的山風從他腿邊吹過,心下愜意無比,閉著眼睛打了會兒盹。 睡著剛有一刻,唐昀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將他從美夢中驚醒。夢中那到嘴邊的美人忽而隨著越來越響的聲音消失了,他睜開眼手掌微微發力整個人立在了樹枝上,頷首盯著聲響傳來的地方,沒一會兒那高大的灌木叢果然鉆出個人來。 那人顯然也是從這后山“繞道”的,從齊人高的灌木叢鉆出來后拍拍肩頭沾的樹葉,察覺到頭頂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而后沒有片刻停留繼續朝前趕路,仿佛樹上站著那不是個人,只是隨便停了只鳥。 唐昀被人擾了清夢又慘遭忽視,心下不平,輕功掠出去落在了那人面前。 第二章比武招親 方才那人抬眼的瞬間他就有了印象,畢竟這是他見過最過目不忘的眼睛。 好看是一回事,他看過的好看的眼睛多了去,然而就這一雙,像夜里的星河燦爛,又像是湖面上漣漪映著月光,和那些美得驚心動魄顧盼生輝的眉目不一樣,這眼睛一言不發便抓了人的心思,再輕飄飄地將它還給你,撞在你心尖上。 好像你瞧著他眼中自己的模樣就能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