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今天也在艱難求生[穿書]_分節閱讀_128
幾根青絲飄飄然落地。 劍光微微一閃,是晏瑾沉默著將抽出來半掌長的劍身重新收入劍鞘。 畫皮妖在一瞬間端正了站姿,矜持有禮地替沈知弦推開了門:“歲公子,晏公子,請?!?/br> 隔壁屋被捆起來的小廝們終于被遲來的同伴解救出來了,過來送茶水時還有點兒慫兩人,一邊慫一邊顫巍巍地斟茶,斟完了就忙不迭地退下去了。 沈知弦直奔主題:“昨兒你說的不死城,是個什么地方?” 畫皮妖昨天就感覺他們對不死城似乎很在意,今天聽著歲見又重新提起,眼珠子一轉,偏生不答,只笑盈盈地道:“那位孟夫人可是正兒八經從不死城出來的人,怎么,你們沒從她那兒套出什么話來?” 她這態度,像是對孟夫人不太在意,開起玩笑來毫不避諱:“這位孟夫人,還真是對孟云忠貞不渝呢。連兩位也都不……” 晏瑾默不作聲地解下長劍,輕輕擱在桌案上,拇指抵著劍柄,稍一用力,劍便能出鞘。 “咳,不死城嘛,不是什么好地方啦。明面上看著很不錯,實際上卻是個牢籠……進去了可就難出來了?!碑嬈ぱ溲诖?,輕咳一聲,道:“兩位若是打算去不死城,還請慎重?!?/br> “怎么說?” 提起不死城,畫皮妖臉上柔媚的笑容都淡了許多,簡潔道:“離開那兒,據說是要付出代價的?!?/br> “什么代價?” 畫皮妖漫不經心地用茶蓋撥開漂浮著的茶葉,悠悠然地啜了口茶:“我也不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百年前見著那位孟夫人時,她還只是一只小畫眉鳥——唔,尾羽仿佛是帶點兒紅艷的,還挺好看?!?/br> 沈知弦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來昨夜從小院里艱難鉆出來的小毛啾,可惜它那會兒身上沾滿了泥巴,他也沒有留意那小家伙的尾羽是什么顏色。 那院子里有古怪,能從那兒出來的小毛啾,想來身份也是不簡單的,就不知道它和孟夫人之間,又有什么關系。 引靈符與銹鎖,夜半出沒的孟夫人,死里逃生的小毛啾,可進難出的不死城。 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它們牽連在了一起。 沈知弦覺得自己隱約摸索到了一點頭緒,但一時半會仍舊是捉摸不透,沒法求證。 他若有所思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著漂浮在熱水上的茶葉舒展開來,輕聲問:“百年前,這般久了……那小畫眉,也就是孟夫人,當年是個什么情形?” 他是想問詳細的,畫皮妖卻是笑了笑,就輕避重道:“那只小畫眉,是畫舫里一位專門唱戲兒的姑娘養的鳥兒……我每日里要見無數人,又過了那么久,此時是連那位姑娘長得什么樣都忘記了,哪還記得一只小鳥兒呢?” 話剛說完,她就瞧見晏瑾微微動了動手,咽了口口水,連忙又哎了聲:“好嘛我再想想,再想想……對了,那只小畫眉當時已經能化形啦,我偶爾會看見她化了人形,裝作是畫舫里的姑娘,與一位客人頗為親近……再多我也不知道了?!?/br> 畫皮妖回憶著,有些失神。那會兒恰逢不死城來了人,她曾從一位死去的老妖那聽過些關于不死城的事兒,對不死城沒什么好感,避之唯恐不及,見著人一來,忙不迭地就躲著跑路了,哪里顧得上那只小畫眉。 只依稀記得…… 沈知弦將茶杯隨手擱回案幾上,清脆的磕碰聲將畫皮妖從遙遠的回憶中拉扯回來,面容嬌媚的美人兒恍然回神,帶著絲不確定:“嗯,似乎那只小畫眉還鬧過什么事來著,不過我那時候忙著跑路呢,沒太留意?!?/br> 畫皮妖站起身來,半是埋怨半是嗔怒道:“晏公子這般兇,歲公子你也不管管他……”她輕嗔了一句,竟也不再管兩人,裊裊娜娜地便走出門去了。 …… 沈知弦與晏瑾兩人暫且在楊州住了下來。 畫皮妖那兒是再問不出什么東西了,孟夫人那邊一直托病不出,孟云也不知是洗心革面了還是浪子回頭了,一連數日都閉門不出,畫舫也沒再去過,只名下店鋪遇著事了不得已時,才去走一圈。 據說是在悉心照顧自己夫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知弦和晏瑾某日夜里悄悄隱了身形摸進孟府去看那只小毛啾。 那只小毛啾怕死得很,沈知弦讓它在小山洞里躲著,它就真的一直在那里躲著。 今天傍晚剛好下了場雨,空氣間還濕潤潤的。小毛啾大概是趁機洗了個澡,把身上的污泥都洗掉了,露出原本的模樣,正在假山旁張著翅膀蹦跶,一張小鳥嘴里嘰嘰咕咕。 似乎是在唱著什么小曲兒。 沈知弦悄悄地走過去,朝晏瑾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細細聽它在唱什么。 慘淡的月光下,它搖搖晃晃地轉了個圈,尾羽上一點兒紅艷便毫無遮掩地落入兩人眼中。 “描眉束簪兩恩愛,應許長相守……郎啊……”小毛啾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翅膀尖微微一勾,“莫負卿卿心啊……” 清麗婉轉,竟是個女聲。 這音色還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