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今天也在艱難求生[穿書]_分節閱讀_14
泥水在小葉片上滴滴答答流下來,臟兮兮的小草芽僵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震驚極了。 沈知弦看著它懵逼的小模樣,忍著笑正要說話,一聲怒罵倏地傳來,其態度和內容讓他立時沉了臉色。 “晏瑾!你在做什么,磨磨蹭蹭的!嚴師兄正急著用呢——??!你怎么弄得一團糟!你是廢物嗎!” 小弟子大概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嘴里罵罵咧咧地跑過來,看到滿地狼藉,忍不住怒火滔天,一叉腰開口就要罵人,忽然一陣風起,旁側一個碧綠的不知什么東西猛地糊上了他的臉。 啪,好大一聲。 小草芽揍完人,非常自覺地一溜煙鉆進沈知弦的袖子里,只露出個小葉尖看熱鬧。 小弟子的臉迅速紅腫了起來,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可他什么都沒看清! 在晏瑾面前被戲弄,他自覺臉面大失,怒氣沖沖地轉過身來,“誰在這兒放肆,看我不把你——” 聲音戛然而止。 沈知弦眼皮輕抬,不動聲色地抖了抖袖子,把那棵鬼機靈的小草芽抖了個倒栽蔥,輕哼一聲道:“要把本長老怎么著?說,本長老聽著?!?/br> 第9章淚痣 雖然沈知弦一度暗自吐槽“本長老”這個自稱又土又傻氣,一點都不適合他,但不得不說,在這種時刻,還是很能震懾人的。 小弟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的地面上,臉色漲得通紅,眼里全是恐懼,喏喏著不敢說話。 晏瑾沉默著撿起打翻了的木桶,轉身正要再去打水,便聽沈知弦道了聲“放下”,一股溫和的力量托住了他的手,讓他無法將桶放下去。 “阿瑾過來?!?/br> 晏瑾順從地將水桶放在岸上,卻沒有立刻過來——在他眼里,到沈知弦身邊去,遠比每日打水給嚴深用更為麻煩和可怖。 然而師徒一年有余,他很清楚沈知弦是個很看重臉面的人,他要是當著小弟子下了他的臉面…… 晏瑾抿著唇,蝸牛似的挪了幾步,在離沈知弦三四步遠的時候便停住了,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師尊?!?/br> 沈知弦喊他過來并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只是靈泉邊靈氣冷冽,晏瑾身上還帶著傷,不好在濕冷之地久留。 隨手將這幾天練得最熟的清潔術往晏瑾身上扔了幾個,見那濕漉漉的衣袖重新變得干爽,沈知弦轉頭問:“誰讓晏瑾來打水的?” 小弟子惶恐地話都說不清:“是,是嚴師兄……啊,不是,是我……”他發現這樣說好像會讓人誤會嚴深,趕緊又結結巴巴道,“是嚴師兄,讓,讓我打水,我、我偷懶才讓晏……晏師兄……這和嚴師兄無關……” 看著生怕牽扯到嚴深而不斷解釋,連自己都顧不上的小弟子,沈知弦微微瞇了瞇眼。 嚴深。 小小年紀,倒是很會籠絡人心。 看這情形,晏瑾也不是第一次來打水了,說不準在別的什么事上也被刁難過,要說嚴深對此一無所知,沈知弦不信,他甚至覺得這一切就是嚴深在暗中推波助瀾造成的。 是他的疏忽,那天送晏瑾回來之后,每日也只吩咐人去送藥,自己顧著練習術法,竟再沒來看過。 沈知弦音色微涼:“近日文縣那片谷田正缺人,你收拾收拾就去幫忙吧?!?/br> 這么大個宗門,必定會有長期合作的食材來源,文縣就是其中之一,專門生產靈米。最近正值收割期,文縣的人忙不過來,便來宗門求助。 小弟子臉色發白,這相當于是要將他流放一陣子了。宗門里弟子無數,每個人都削尖了腦袋往上爬,他少一天修煉,都要比旁人落下許多。 可他不敢反駁,沈知弦的陰晴不定在宗門里是出了名的,他連自己的親傳大弟子都能下得了手抽三鞭,遑論他只是一介小弟子…… 他什么都不敢說,慘白著臉領命,退下時手腳都在發抖。 無關人等一退下,小草芽立刻從沈知弦衣袖里翻了出來,舒展了一下小葉片,毫不記仇地又要往晏瑾身上撲。 沈知弦的東西,晏瑾仍舊是不怎么敢碰的,可方才那一潑可以用無意來解釋,眼下再故意躲避的話……眼見的小草芽就要撲過來了,他到底沒忍住,輕微地側了側身,小草芽就撲到了他的袖子上。 沈知弦當然注意到了晏瑾的小動作,但是他更覺好笑的是再次吃癟的小草芽——這小家伙真是太過分了,他拿昂貴的靈丹兌水好好養了那么幾天,結果就養來了這么棵叛變草! 他正想說話,眼角忽然瞥見晏瑾肩膀處薄薄的衣衫上滲出來淡淡的血色——懲戒鞭的傷口裂開了。 這幾日沈知弦雖然沒有親自去看他,但每天都有請四長老門下的小弟子去送靈丹傷藥,懲戒鞭的傷口沒那么容易好,但都這么些天了,也不至于動一下就裂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