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今天也在艱難求生[穿書]_分節閱讀_8
略微透著金色的白線繡著流云紋,流暢而精致。它顯然是有些年頭了,盡管是質量上等的錦緞絲線,也難免有些顯舊。 這是晏瑾的東西,也不知從何而來,沈知弦只知道他對這根錦帶十分看重,甚至寧愿自己受傷都不愿弄壞它。 這次八成是被嚴深設計偷來了扔到了藏劍閣,可能還說了些別的話,才惹得他不管不顧闖進來,不然以晏瑾的沉穩性子,不可能冒著這般大風險、這么沖動地闖藏劍閣的。 沈知弦捏著錦帶,垂眸凝視了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性子雖說是溫吞散漫,隨遇而安,但也不喜歡自己生活在一片未知的危險之中。頭上懸著把不知何時會落的刀總是讓人心情愉悅不起來的。 等他把身邊奇怪的事兒都解決干凈,在晏瑾那兒好好洗白,再安生過自己的小日子,豈不美滋滋喲。 又是一陣風吹過,剛安生不久的枯葉們又排著隊打起轉兒來,再一次吸引了弟子們的注意力。 這群小弟子剛入宗門不久,年紀最大的那個也不過十七八歲,平時一心一意地修煉,腦海里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更沒想到那位“不受禁制阻攔”的沈長老真的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進出了一趟。 直到沈知弦悄無聲息地離開,他們都還在對那一隊兒傻愣愣的枯葉小聲說笑著。 …… 這大晚上的折騰了幾輪,回到屋里時已快天亮。 沈知弦一夜未眠……啊,大概是兩夜未眠,精神上有些疲憊,倒了杯冷茶飲了,靜了靜心,將接下來要做的事一件件順清了。 手背上磕著冰碴子留下的傷并不嚴重,他隨意處理了一下,生肌丹碾碎了敷上去,一陣冰涼過后,就好了大半,瞧著只剩些微紅腫。 沈知弦瞧了瞧,抖了抖袖子,垂下來掩住了。這膚色太白了,白皙如瓷,那一點兒紅腫也就格外顯眼。 等到天亮透的時候,沈知弦去翻了翻原身的衣柜,略生疏地換了身新衣,又仔細整理了一番,才施施然出了屋,目的地——宗門領導人們開早會的地方。 憑心而論,宋茗劍修一道上算不得宗門第一,這個宗主倒是當得不錯。 每日勤勤懇懇地開早會,批閱宗門事宜,修煉,主持各種大事,林林總總繁瑣事項,他為人圓潤周全,皆處理得游刃有余。 若是讓原身來當這個宗主……怕還真不如他。 沈知弦眼神放空了一瞬,回憶了一下原書中對原身簡單的描寫,再聯系腦海里單薄的記憶,勉強塑造出原身的一個性格形象。 約莫就是孤高自負的一個人——倒有點像林黛玉,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不過這好像都是歷練受傷有了心疾后的記憶,歷練之前……不知怎的,記憶總是十分模糊,只偶爾會有幾個短暫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捉不住。 暫且將這些都拋到腦后,沈知弦掐著點,在宋茗他們離開前推門而入。 開早會的廳堂并未設置禁制,只掩了門——當然也沒有別的弟子敢當著宗主和幾位長老一干大管事的面不得吩咐就擅入。 原身是五長老之一。 其實最開始清云宗只有四位長老的,分管人事、財政、外交以及內務,原身失了宗主之位后,前宗主為了表示保證在宗門的地位,為他特辟了一座主峰,讓他成為了第五個長老。 這事兒當時還折騰得挺大,可惜前宗主還來不及為原身籌謀更多,自己就先走火入魔死了。 五長老這個身份就有些尷尬了。因著前宗主的緣故,他地位極高,上至宋茗下至各位管事明面上都對他極為尊重,可偏偏又沒有個明確的實權,堪稱一句身份微妙。 早幾年原身還偶爾來開開會,后來心疾遲遲不能解決,原身就不耐煩這些瑣事,再也未踏足過此地。 ——于是沈知弦今日出現在此的時候,連宋茗都是微微一怔。 “知弦師弟?” 沈知弦朝他微微頷首,不咸不淡地喊了聲“宗主”,便神情自若地在旁側找了個位置坐下,示意他們繼續。 這個早會本就快到尾聲,沈知弦進來前,宋茗端坐在上首,□□著慣常的結束語,底下寂靜無聲。沈知弦進來后,眾人都立刻把視線投在了沈知弦身上。 宋茗眼神深幽一瞬,旋即便掛上了溫和的笑意,停下了話頭,若無其事道:“知弦師弟難得來一次?!?/br> 沈知弦見他們沒有再繼續討論的意思,懶得說廢話,只問道:“宗主講完了?” 宋茗不知他是何意,略一點頭,緊接著便聽他道:“既然如此,我有件事要與你們講?!?/br> 他說的是“講”,而不是“商討”,平靜的話語間透著不容置喙的意味:“晏瑾闖藏劍閣的事,我要再細查?!?/br>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了,宋茗立時便斂了三分笑意。 昨天一頓折騰,宋茗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不過事后才從在場眾人口中問出了“晏瑾擅闖藏劍閣意欲偷劍”的話并就此定論——那時候沈知弦已經將晏瑾打了一頓趕上思過崖,又心疾發作暈倒被送回他的主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