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今天也在艱難求生[穿書]_分節閱讀_4
晏瑾根骨上乘,天生靈根,于修行一道上天賦極佳。若是七八年前,原身還能好好教導他,可自從有了心疾之后,原身的性子心態就逐漸變了。 他嫉妒晏瑾。 所以在眾口一詞指認晏瑾闖了禍的時候,原身根本沒多分辨,更沒想過要護著徒弟,見晏瑾拒不認罪,冷笑一聲,就取了懲戒鞭,狠狠抽了三鞭,隨后讓晏瑾去思過崖。 懲戒鞭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兒,這是宗門里特意設計出來懲戒犯了大錯的弟子的,那鞭子上有術法,受懲者無法以靈力抵抗,只能硬生生受著。 一鞭破皮,兩鞭傷rou,三鞭即見骨,傷口數月不能愈,逢夜起寒氣,繞骨而生,再硬氣的人都承受不住。 而思過崖就更不是什么好地方了。高高懸崖之上,寒風冰雪,對于受了三鞭的晏瑾來說,是雪上加霜的極惡之地。 這一場折騰傷了晏瑾的靈根,讓他每次動用靈力都要忍受刺骨寒意,也讓他徹底對原身寒了心——更可怕的是,這一事之后不久,原身就親手斷了晏瑾的靈根,逐出了師門,讓他成了個廢人。 “師尊?”嚴深喚了聲。 沈知弦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掩飾了一下這片刻的失神,淡聲問:“晏瑾眼下如何?” 嚴深道:“師兄上思過崖前暈了一次,不過一醒來就上崖了。師尊,師兄受此懲戒,下次定不會再犯錯了。您不要再生氣傷了身子,讓弟子們擔心……” 沈知弦心里有些微妙,他看過原書,當然知道闖藏劍閣非晏瑾本意,陷害他的人……不偏不倚正和面前這人有些關系。 嚴深能成為他的徒弟,也不是機緣巧合,而是有人推波助瀾。 十三四歲的少年郎神情擔憂,仿佛是真情實意地在勸慰,嘴里吐出的話卻將晏瑾死死地釘在了犯錯的柱子上。 沈知弦坐直身來,不動聲色地拂開嚴深想來扶他的手,道:“出去吧?!?/br> 嚴深眼神一閃,還想說什么,忍住了,應了聲“好”,行了個禮,掩門退下了。 人一走,沈知弦就立刻翻身下榻,開始翻箱倒柜找靈丹妙藥——他還有救!晏瑾才剛上思過崖不久!他還來得及! 現世里的他怕是早就在樓道里涼透了,這一穿書,他再沒有回頭路。想想晏瑾以后反手滅了清云滿門、親手弒師的狠戾,沈知弦打了個冷顫,把一堆上品祛寒丹回靈丹生肌丹等等都塞懷里。 目前唯一出路就是,趕緊把主角晏瑾的好感度刷回來,讓那個可怕的噩夢不要成真,等以后……以后再說。 當個好師父當個好師父……沈知弦念念叨叨著將東西收拾好,想了想,略微熟悉了一□□內的靈力,便悄無聲息地出了屋子。 仗著障眼法,又循著記憶一路避開人,沈知弦順利找到了思過崖。 懸崖高萬丈,站在底下,寒風卷挾著冰雪撲面而來,若不用靈力護著,呼吸都不能順暢。 沈知弦蹙了蹙眉,環顧四周,只瞧見了一條僅容一人過的石階小路,結著冰鋪著雪,他試著走了兩步,滑得慌。 思過崖無人看管,但設有陣法,來思過的弟子不可用術法,妄使術法者懲罰加倍。所以晏瑾就這樣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一步步爬上了萬丈懸崖么……沈知弦嘆了口氣,將雜念拋于腦后,專心致志開始爬山。 他倒想過用術法飛上去,不過一是他對靈力的運用還不太熟練,怕半路掉下來摔成餅,二是他這一趟本就是偷偷來的,萬一動用術法驚了陣法被別人知道,就不太好了。 萬丈懸崖又高又難爬,好在這具身體不犯心疾的時候還是很耐用的,沈知弦爬了近一個時辰,終于找到了晏瑾思過的地方。 那是一個狹小窄淺的山洞,人往那兒一坐,既擋不了風也阻不了雪。沈知弦一抬眼就瞧見一個雪人端坐那里,頓時心頭一驚,趕緊過去把人扒拉出來。 穿著半舊薄衫的少年面色蒼白,緊閉著眼,任冰雪將他埋沒,一動不動。沈知弦摸了摸他的臉,冰冷得可怕。 將懷里一堆藥瓶掏出來,沈知弦背對外,擋了風雪,將人抱進懷里,解下大氅裹住了。他摸了摸少年的脈,確定還有輕微的跳動,松了口氣,將祛寒丹回靈丹什么的一股腦兒塞少年嘴里。 然而少年在昏迷中也警惕得緊,咬緊了牙關不肯松。沈知弦沒奈何,只能放下靈丹,一邊小聲喚他,一邊用靈力暖著手,替他揉揉被凍僵的四肢。 這么一揉,才發現懷里的少年瘦削得可怕,幾乎就是皮貼著骨,竹竿般摸著都硌手。晏瑾今年也該有十五六歲了,這瞧起來,怕還不如嚴深長得高。 他背上懲戒鞭打出來的傷顯然還沒處理,血已經凝固了,連著衣衫凍成一塊,猙獰可怖,沈知弦看著都覺得后背一疼。 沈知弦一顆慈父心都被揪了起來,心疼地嘆了口氣,對原身終于有了幾分怨懟——好好一孩子,被折騰成這樣,若非晏瑾是主角,身負不死定律,換個別人,早在被打三鞭的時候就疼死了。 他稍稍換了個姿勢,讓晏瑾趴在他懷里,正打算替他處理一下傷口,少年忽然悶哼了聲醒了過來,猝然抬頭,一雙眼里閃著兇狠的光芒,用力就將沈知弦一推。 沈知弦猝不及防,被他推了個正著,下意識就往后仰了仰。 而這一推像是用盡了少年所有力氣,他喘息了聲,沒了沈知弦扶著,脫力地往旁邊歪去。 沈知弦地抬手墊了墊他的腦袋,那兒凝結了一片細密的冰碴子,要是腦袋磕上頭,必定又是一片血淋淋。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