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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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找她?!苯t拍了拍他的背,注意到他頭上的帽子也沒有了,便隱約有了猜測。 他揉了揉江遲的頭,道:“在這等我一下,馬上回來?!?/br> 江遲沒做聲,只是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 姜婪開門出去,就見警察還有三四個男女守在外面,看見他出來,當中一個雙眼紅腫的女人立刻激動地撲上來:“你就是那個小怪物的爸爸?你養的小怪物差點害死了我兒子,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讓那個小畜生一命還一命!” 姜婪皺眉避開她的糾纏,眼神冷了下來:“這位女士,你兒子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還患有嚴重的精神病。而我弟弟才十一歲,性格乖巧懂事,你不覺得你這番指控是在顛倒黑白嗎?” 女人尖聲道:“他算什么小孩子?就是個怪物!做什么都有可能。他把我兒子打得頭破血流,又把他推下樓,大家可都是看見了的!”她手指值了一圈:“你自己去問,看我說的對不對!” “我兒子忽然生了病,說不定也是那個小怪物搞的鬼?!?/br> 姜婪斬釘截鐵道:“不可能?!?/br> 他看向周圍的護士,沉聲質問道:“你們親眼看見他把人推下去的?” 被看到的護士眼神閃躲了一下,早上曾跟江遲打過招呼的護士猶豫著出聲道:“其實……也不能說是江遲推下去的?!彼戳艘谎劢袊痰呐耍骸白呃扔斜O控,當時只是個意外,也不能全怪江遲?!?/br> 那女人瞪起眼正要反駁,卻被姜婪截住了話。姜婪冷聲道:“看來事實跟你說得有出入。反正警察已經來了,真相如何自然會調查清楚。但是這位女士,你要是再空口污蔑我弟弟,我有理由懷疑你是賊喊捉賊,是在包庇你兒子的罪行?!?/br> 女人一噎,跳腳道:“你少胡說八道!有本事叫那個小怪物出來對質!” 姜婪眉眼一利,定定看著她:“要是不想你兒子被人叫上一輩子的瘋子神經病,我勸你最好口下積德?!?/br> 說完他扭頭對旁邊干站著插不上話的警察道:“我弟弟受到了驚嚇,調查我們會全力配合,不過還請稍等一會兒?!?/br> 見他肯主動配合,警察就先松了一口氣:“我們能理解?!?/br> 姜婪到護士臺去找江遲的帽子,神情局促的張姐將帽子遞了過來。 姜婪對她這樣的態度倒是并無太大不滿,畢竟只是拿錢辦事的護工,也不能要求太多,他接過帽子,又順便問道:“阿婆還好吧?” 張姐表情一滯,干巴巴解釋道:“李阿姨沒了,醫生說是心臟驟?!?/br> “……”姜婪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怒氣,轉頭對護士長道:“希望醫院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br> 說完便拿著帽子又進了診室。 他將江遲亂糟糟的頭發整理整齊,給他把帽子戴好。再看看他死氣沉沉的模樣,終于找到了根源。 他牽起江遲的手往外走,聲音沉穩堅定:“走,我去給你討個公道?!?/br> 第89章 診室的門緩緩打開, 之前見識過江遲兇殘的人下意識往后挪了一點。就連先前氣勢洶洶的女人也不由往丈夫身后靠了靠,等反應過來后覺得氣勢不能輸,又往前挪了一步,紅腫的眼睛狠狠瞪著兩人, 冷嘲熱諷道:“以為戴個帽子別人就不知道這是怪物了?我們這么些人, 這么多雙眼睛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姜婪牽著江遲緩步走出來,目光冷淡地看著她:“我想你可能是搞錯了一點, 人和怪物的劃分不是看外表, 而是看內里。就比如說你,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 但實際上素質低下心腸歹毒, 甚至連基本的法律道德底線都沒有, 否則也不會當著警察和這么多人的面空口白牙污蔑辱罵一個孩子了。倒是我弟弟,在被你們群起而攻之前, 雖然性格內向, 但卻懂事孝順, 遵紀守法, 從沒主動傷害過任何人?!?/br> 目光掃視一圈, 姜婪嗤道:“相比之下, 難道不是你才更像那個急于潑臟水謀求更大利益的丑陋怪物嗎?” 他的目光犀利通透,一語道破了女人的真實目的。 “你兒子現在還在手術室里吧?這人還生死未卜呢,親媽不去守著兒子, 反而火急火燎地叫親戚來醫院鬧事,你不如直接點說, 想要多少賠償款?” “你胡說八道什么?!”女人臉漲得通紅,氣焰卻不自覺地弱了下來。 她當然擔心兒子,但剛才醫院的人已經跟她說了, 兒子只是摔斷了肋骨,手術之后修養一陣就沒大礙了。 她和丈夫就這么一個兒子,還要指望著他給養老?,F在忽然得了精神病,又在醫院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后怎么樣可說不準,她自然就想趁機鬧大,多要點賠償。 只是心里雖然是這么想,但被人當面說破,她的臉上也火辣辣的。 周圍人的看著他們一家人的眼光也發生了變化,尤其是之前被罵過的護士們,雖然明面上不敢說,但眼神多少有些怨懟。 病人在醫院里出了事,醫院當然脫不了責任,但責任也有大小之分。當時她兒子要住進普通病房時,護士長就不同意接收進來,擔心出問題影響其他病人。當時也是她軟磨硬泡好話說盡,又承諾夫妻倆會二十四小時陪床照顧,院方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結果才過兩天,夫妻倆輪流二十四小時陪護就變成了一個人守著。出事時病人被獨自留在病房里,她自己卻在茶水間吃飯閑聊。 大約是發覺風向不太對了,女人往丈夫身后縮了縮。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丈夫這時候出聲道:“孩子在手術室里,我們全都守在外面也沒什么用。不如趁現在先把雜事處理好,后面也好專心照顧孩子?!?/br> “賠償是我們應得的,賠償多少肯定是要先把事情原委弄清楚,再雙方協商?!彼雌饋肀绕拮又v道理,實則隱含威脅:“要是協商不了,我們走法律途徑,讓法院判也沒問題。我們都聽法律的?!?/br> 跟來的兩個親戚也出聲附和道:“你家的孩子傷了人,就算不用判刑,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這些要給吧?” “這你們可賴不掉,就是告上法庭也是要賠償的!” 一邊是醫院,一邊是傷人的兇手。不管是是哪一方,估計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們有恃無恐地看著姜婪,似在等他的妥協。 姜婪贊同地點頭:“說的沒錯,按照法律,精神病人沒有民事行為能力,傷人也不擔責,但是監護人卻屬于未盡到監護責任,應該承擔民事賠償。等警察同志查明真相后,我會讓我的律師聯系你們,” “我們還沒告你,你還想告我們?賊喊捉賊,還有沒有王法啦?!”女人一聽頓時又跳了起來。 她抓著警察道:“警察同志你們看看,他們害了我兒子,現在竟然還敢這么囂張,這是藐視法律!” 被她抓著警察神情很有些無奈,掙脫了她的桎梏之后,出聲說和道:“孰是孰非,等我們調查之后自然就清楚了?!彼聪蚪罚骸昂⒆拥那榫w已經平穩了嗎?確定現在可以接受我們的詢問?” 姜婪神情放緩了一些,摸了摸江遲的頭道:“可以了,我們也想盡快處理完,讓奶奶走的安心?!?/br> 眾人這才想起來,這個孩子的奶奶,就在不久前才去世。 這么一想,這孩子當時忽然發狂,也是因為聽見了奶奶過世的消息后。估計是真被刺激到了。 “那我們就先去病房吧。麻煩江遲小朋友先給我們講述一遍當時的經過。至于墜樓過程,走廊和大廳的監控已經在調取中了?!?/br> 一行人便往病房走去。 姜婪牽著江遲走在前面,618病房還保留著之前纏斗的凌亂模樣,變形的鐵皮開水瓶胡亂倒在地上,另外兩張病床已經空了,只有最里面的三號床孤零零地停著,白布之下是逝去之人的尸體。 江遲的腳步停下來,低垂著的頭抬起來,漆黑的眼睛愣愣盯著病床,好半晌都沒能挪動腳步。 姜婪感覺到掌心的小爪子攥緊的力道,以及透過相握的手傳來的顫抖。 他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警察,對方領會了他的意思,停下腳步,朝他點了點頭。 “去見她最后一面吧?!苯匪砷_他的手,在他后背輕輕拍了拍。 呆立的江遲顫了一下,才再次邁步走了進去。 他走到病床前,掀開白布,像之前每次來醫院時都會做的那樣,先是摸了摸奶奶的手,又貼在她胸前聽了聽—— 溫熱的手已經變得冰涼僵硬,穩定持續的脈搏已經不再搏動,胸腔靜悄悄的,再聽不見蓬勃的心跳聲。 江遲抿直的唇角終于撇下去,眼睫不停顫抖著,卻沒有哭。 他握著老人冰涼僵硬的手垂眸站了好一會兒,然后沉默地將白布重新蓋好。走到姜婪身邊,指著靠門那張病床說:“是他忽然發病掙脫了帶子,然后沖過來要來拔奶奶的輸液管。我才推了他?!?/br> 江遲的聲音還有些嘶啞,但說話卻很流暢:“他爬起來就掐我脖子,我喘不上氣,只能用開水瓶砸他?!?/br> 他仰起頭來,將脖頸上的淤青展示給他們看:“我按了幾次呼叫鈴,但是沒有人過來?!?/br> 他的皮膚還帶著點不健康的蠟黃,細弱的脖頸上赫然是一圈青紫的掐痕。 沒想到他真能積極配合調查,警察目露詫異,接到報案時他們聽說的是糾紛雙方都有精神疾病,結果過來之后發現家屬比病人還要難纏,本來以為要了解事情經過會很困難,他們是真沒指望江遲小小年紀,又剛剛經歷了親人過世之后,還能有條理地給他們闡述事情經過。 警察看他的目光也不由帶上了一絲同情。 他走到病床邊去檢查束縛帶,床頭床尾左右兩邊各有一根束縛帶,用來束縛病人的手腳,眼下四根束縛帶中有三根已經被扯斷了,還有一根則是因為病人腿骨折打了石膏沒用上。另外病床中間兩根用于束縛腰部和腿部的束縛帶也保持完好,看起來是沒有用上,才免于被扯斷。 “確實是被掙斷的?!本炜粗鴧⒉畈积R的斷口道。 擠在門口往里看的女人忍不住道:“我兒子生了病,又斷了一條腿,怎么可能扯斷這么結實的束縛帶?!警察同志你可別聽他瞎說啊。還說我兒子掐他,之前怎么沒見他說?指不定是剛才關在診室里面自己掐出來栽贓陷害的!” 她噼里啪啦一通分析,儼然已經掌握了真相。 另一個跟來的年輕警察終于忍不住道:“證據都在這,我們會根據證據分辨真相,靠一張嘴說是沒用的。這小孩兒說得是真是假,我們一一查證不就知道了?” “你盡管放心,我們絕對秉公執法!” 女人被他噎的啞口無言,只能訕訕地閉了嘴。 倒是護士長出言道:“束縛帶不對,中間那兩根束縛帶正常是要用上的,如果當時用上了,應該會被一起扯斷才對?!?/br> 她回頭嚴厲地質問道:“當時同意接收的你們要求之一,就是束縛帶絕對不能松開。要醫生同意了才能解開讓他放松一會兒?!?/br> “你私自給病人解開了兩根束縛帶?” 女人表情不由有些心虛,支支吾吾半晌才道:“醫生說他情緒很穩定,我、我也是看他實在綁的難受啊……” “所以你就不經同意,私自解開了束縛帶?”護士長神情越發嚴肅:“你之前可沒跟我們說過這個情況?!?/br> 女人干笑:“就只是兩根……如果不是被人故意刺激了,也不會……” “呼叫記錄調出來了?!?/br> 聽了江遲的話后就去護士站調呼叫記錄的護士打斷了她的話:“在出事的時間段,三號床確實呼叫過三次,第一次和第二次間隔了五六分鐘,后面兩次則是連續的。當時是午休時間,服務臺可能沒人,才錯過了呼叫?!?/br> 后來場面一頓混亂,竟然也沒人顧得上去看。要不是江遲自己說起來,一時也沒人想起來去調記錄。 警察看了看記錄,瞥了一眼眼神閃爍不定的女人,道:“目前為止,證據都跟江遲說的經過對上了。等病人出來了,再采集他的手掌數據,跟江遲脖子上的手印做個比對?!?/br> 女人神情一慌:“這怎么可能,你們再好好查查??隙ㄊ撬葎拥氖帧?/br> 警察冷眼看她,沉聲:“請放心,我們會小心查證,絕不會冤枉任何人?!?/br> “任何人”三個字,還特意加重了讀音。 女人臉色微變,連同她的丈夫和兩個親戚,神情也都驚疑不定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婪崽:都給我爬:) 第90章 就像警察承諾過的一樣, 他們將病房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連同那個砸變形了的鐵皮開水瓶上干涸的血跡也都采集了起來,準備等病人脫離危險之后, 再采集樣本進行比對。 江遲的情緒此時已經完全沉寂下來, 全程都十分配合警察的問詢,整個過程的大小細節都能條理清晰地回答。 “按照江遲說的, 當時病房里除了他, 就只有三個病人?!本炜聪蜥t院護士:“住在二號床的病人呢?當時發生沖突, 他應該也在場?!?/br> 護士長道:“二號床病人轉移到了602病房。病人年紀太大, 又做了胃部切除手術, 這幾天精神狀況都很差?!?/br> 言下之意就是老人家當時未必目睹了現場。 “那也要先去問問看, 不能放過任何一絲線索?!敝皢苓^病人母親的年輕警察自告奮勇:“我先去了解情況!” 說完便迅速往602病房走去,不少人暗中看熱鬧的人目光都跟著年輕警察轉到了602病房。 病人母親見狀有點不安, 拉上丈夫道:“我們也去看看!” 說著就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