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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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 陳畫頂著應嶠x射線般的目光,假笑著道:“當然可以?!?/br> 我敢說不可以嗎? * 知道這東西是禁婆之后,姜婪又將昨天到今天遇見禁婆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然,忽略了自己毆打禁婆的那一段。 應嶠聽他說到晚上禁婆似乎去找過他,臉色就黑了下來。 姜婪沒注意到他的臉色,自顧自地在琢磨:“禁婆說起來還是魚吧?能上岸嗎?” 陳畫道:“不能。所以它們都擅長幻術,不管是美貌還是異香,都是幻術的一部分,今天發現的那個倒霉鬼估計就是被迷惑了,晚上巴巴從醫院跑出去到湖邊跟美人相會,結果給對方吃的就剩骨頭架子?!?/br> 姜婪若有所思:“那個年輕人明明被救起來送醫院了,結果還是沒有逃過,是不是說明它們捕獵也是有挑選的?” 不管是長相還是rou質,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肯定是有選擇的。 而且一旦被禁婆看上了,對方肯定會想辦法吃掉它們。 姜婪眼睛一亮:“那只禁婆今天沒抓到我,說不定還會再來?!?/br> 畢竟他擰掉了對方的頭,這種怪物,頭腦都比較簡單一根筋,一般都會很記仇吧? 陳畫看著應嶠漆黑的臉色,干笑了兩聲:“所以你不能再貿然下水了?!?/br> 然后又掏出個法寶塞給他:“這個你帶在身上,禁婆的幻術就奈何不了你?!?/br> 姜婪連連擺手:“這多不好意思?!?/br> “沒事,不值錢的小東西,你拿著就是?!标惍嬆樕蠏熘搨蔚男θ?,硬是將東西塞給了姜婪。 心想反正也不是我掏錢, 陳畫偷瞄了應嶠一眼,已經捉摸著報銷時要寫什么價格了。 三人交換了彼此知道的信息后,確認目前禁婆多在遜陽湖和青陽湖活動。 青陽湖與遜陽湖都是江城內較大的湖泊,兩個湖泊相鄰,支流更是四通八達,遜陽湖更是直匯入長江,最終注入東海。 這些禁婆,說不得就是由長江溯流而上,這才到了江城來。 只不過江城河道縱橫交錯,禁婆又擅隱匿,要找到它們,實在費事。 姜婪提議道:“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不如我做餌,把它釣上來?!?/br> 陳畫想都沒想就否決了:“不行!” 說完見姜婪神情愕然,又補救道:“我是說太冒險了,雖然抓捕這些禁婆很重要,但是基層同志的安危也要有保障,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去冒險?!?/br> 他邊說邊瞟著應嶠的神情,斟酌著道:“不過小應是蛇族,擅水,不如先讓他去湖里找一找,說不定能找到蹤跡,小應你說是不是?” 最后一句話,他是看著應嶠說的。 小妖怪不去,那總得去個人。那當然就非父愛如山的應龍莫屬了! 陳畫看他沉著一張臉,卻到底點了點頭,心里簡直爽爆了。 支使老板干活的感覺實在令人沉迷,無法自拔。 作者有話要說: 影帝婪:我遇到禁婆了,它好兇,我打不過它,還差點被它咬了一口qaq 龍龍:不怕,我幫你報仇! 被磕掉了牙、擰掉了頭的禁婆:???mmp 第28章 應嶠深深看了陳畫一眼, 起身道:“我再下去看看?!?/br> 姜婪有點不放心,雖然蛇族擅水,但應嶠看起來也不是很厲害的亞子,他連忙把陳畫剛才給他的法寶塞給了應嶠, 叫他帶上以防萬一。 陳畫看著姜婪滿臉擔憂, 心想這小妖怪真沒白養,都知道擔心人了。 遂安慰道:“放心吧, 誰出事他都不會出事的?!?/br> 應龍可是玩水的祖宗, 在岸上就已經夠叫人頭疼了, 何況下了水。 他只怕應嶠下了水, 沒收斂好氣息, 把那些禁婆全給嚇跑了, 那才是大麻煩。 姜婪聽著陳畫并不太走心的安慰,越發覺得擔心, 但想也知道這時候他不可能跟去, 只能滿臉擔憂地看著應嶠下水。 心想那只禁婆剛被他擰斷了頭, 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吧? 應嶠在兩人的注視下潛入了湖中。 入了水后他不斷下潛, 確認從岸上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后, 才幻化出了龍尾。應龍擅控水, 他自然也不差,龍尾在水中微微擺動,靜靜感受了一番水流中的細微變化后, 便往北尋去。 金色的龍尾輕擺,湖水卻未起一絲波瀾, 周圍的魚蝦仿佛對他的存在毫無察覺,仍然怡然自得地在湖中暢游。 應嶠一路北行,穿過了姜婪所說遇見禁婆的水域, 直出了青陽湖的范圍,進入了遜陽湖的支流之后,又行了一陣,方才找到水流波動之地。 由湖變河,大約是水道變窄的緣故,河底多出許多亂流和嶙峋怪石。復雜的河底地形阻礙了行動,卻也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應嶠能感覺到,就在這亂石之中,有一片水域的水流溫度明顯比四周更低。 他眼神微利,借著亂石隱匿身形,悄然前行。 越靠近前方水域,那種寒涼的感覺更明顯,四周的水流亦傳來細微的波動。 不是很明顯的波動,卻被應嶠捕捉到了。他隱匿身形,仿佛融入了這片水域中,而前方三只禁婆,也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嶙峋亂石堆疊出的一片空間之中,有三只輕紗批身、長發垂落的禁婆。 它們的身體無疑是完美的,身姿窈窕婀娜,皮膚極白,長發披散在身后,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如果不是水流帶動輕紗,露出下面森森白骨的話,此情此景,倒也有一絲詭譎的美感。 應嶠沒有貿然行動,暗中觀察三只禁婆。 ——警方察覺到這件案子不同尋常后,便層層上報到了妖怪局。在他接下案子之前,已經有人調研過基本情況,根據幾具尸體上的啃食痕跡,推測禁婆不只一只。 但誰也沒想到,會隨隨便便就能在遜陽湖支流之中看見三只禁婆。 禁婆生活在南海,大多時候都在南海省一帶活動,它似妖非妖,似鬼非鬼,本是吃了腐尸和怨氣而生出的一種怪物。它們沒有靈智,卻保留著獸類的本能。它們也不是群居動物,據應嶠所知,禁婆是一種極其兇殘的怪物,它們不僅會捕獵活人,在食物緊缺時,還會同族相殘,以同族為食。 如今禁婆忽然出現在江城的河湖之中,甚至還聚集成群,就更顯得奇怪。 應嶠仔細觀察著三只禁婆,發現這些禁婆雖然都是美人的形態,但卻并不完全相同,甚至還有高低等階的劃分。 比如其中一只禁婆就顯得弱勢許多,它的脖頸上有十分明顯被折斷過的痕跡,一張美人臉有半邊是腐爛的,相比另外兩只臉頰完好的禁婆,它就顯得丑陋許多。 那兩只禁婆似乎在跟它交流,只是它們并不通人語,發出的是類似蛇類嘶嘶聲。 應嶠就見它們說了幾句之后,那只勢弱的禁婆忽然暴起,長發如扭動水蛇,凌厲地攻向另外兩只禁婆,看她的樣子,似乎想要逃走。 但另兩只禁婆卻仿佛并不懼怕它的攻擊,其中一只抓住它的頭發抬手一扯,便輕易將它的頭扯了下來,像扔垃圾一般扔到了碎石堆里。沒了頭顱的禁婆并沒有死,它惡毒瞪著眼睛,目眥欲裂地看著兩個同伴以特定的姿勢繞著它的身體走了兩圈之后,便跪趴下來,一口口啃食起它的血rou。 兩只禁婆啃食的姿態十分粗魯血腥。黑色的、如同血液的液體在水流中擴散,應嶠甚至聞到了水中的腥臭味。他不適地擰起眉頭,卻到底按捺住了現在就出手的沖動。 這三只禁婆目前的表現,與他從資料上所知的禁婆習性十分不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留著這兩只禁婆,看看它們下一步會做什么。 那兩只禁婆十分貪婪地將同伴的身體啃食的干干凈凈,卻唯有胸腔部分保留完好沒有動過。它們直起身來,擦了擦臉上的污血,其中一只發出幾聲短促的聲音,尖利的五指便穿透了胸腔—— 應嶠注意到被扔在一旁的頭顱,它臉上的神情從惡毒變成了恐懼和痛苦。顯然胸腔是它最脆弱致命的之處。 動手的禁婆從胸腔之中掏出了一顆黑色的心臟,說是心臟也不太準確,那更像是一塊黑色腐rou。那團rou似乎還沒失去活性,正在輕微地蠕動著。而被扔在一邊無人問津的頭顱,在“心臟”被掏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兩只禁婆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塊腐rou離開。 啃食干凈的尸體和頭顱扔在亂石堆中沒人再管,應嶠看了一眼大睜著眼的頭顱,有些嫌棄地將之收了起來。 這東西,或許能帶回去給研究所研究研究。 他不緊不慢地綴在了兩只禁婆后面,跟著它們穿過遜陽湖支流,進入了北遜陽湖的水域范圍。 …… 姜婪和陳畫在岸邊等待,一直從下午等到了天黑。 公園里這時候幾乎已經沒了游人,只有他們兩人披著夜色等在岸邊。 陳畫并不擔心應嶠,無所事事之下,只能找姜婪聊天。 聊著聊著,話題就自然而然地引到了應龍身上去。 他是知道應嶠多寶貝這個小妖怪的,他和應嶠認識了千余年,還從未見過這個事兒精對哪個妖族這么遷就過?,F在為了姜婪,不僅甘愿隱瞞身份當一個平凡蛇妖,竟然還肯紆尊降貴地接任務了。 要知道應嶠身為江城妖怪局的掛名副局長,這些年來他親自處理過的案子不超過一個手指頭。 不是他懶,是他真對人類沒什么好感。 陳畫給他打工這些年,兩人不只是雇傭關系,也是深交的朋友。他一直知道應嶠因為庚辰的死,在遷怒于人族。 雖然他嘴上總罵庚辰病的不輕,就是個圣母,但實際上陳畫知道,他是尊敬且喜愛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叔叔的——雖然他嘴上從來不承認庚辰是他的小叔叔,連叫都不肯叫一聲,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現在他為了哄小妖怪,肯放下心里的芥蒂,其實是所有人都樂見的情況。 陳畫其實有一段時間一度懷疑他想報社,證據都差點找到了,只是顧念著脆弱的友情,才沒有舉報他。 好在應嶠最后也沒有做什么,只是每天宅在自己的別墅里不問世事,數著那些亮晶晶的寶石醉生夢死。 想到他那堆滿屋子的寶石,陳畫那點子同情又煙消云散了。 他和應嶠的友誼真的很脆弱。 風一吹就散。 揣著滿肚子的酸檸檬,陳畫開始套姜婪的話,想著趁應嶠還沒回來,說不定可以套點情報去換錢。 他先用特勤組的幾個大妖的故事鋪墊了一下,才進入了正題:“你知道江城妖管局成立之初的事情嗎?” 姜婪點頭又搖頭:“只隱約聽說過一些?!?/br> 陳畫聽他說不清楚,笑容頓時更盛了點,便繼續道:“江城妖管局是在京城總局成立之后沒多久成立的。京城是首都,龍脈中興之地。而江城位于中部平原的中心地區。九省通衢,四通八達。是華國內陸地區的水陸空交通樞紐中心。加上人口眾多,所以一度也是多事之地?!?/br> 人多的地方,魑魅魍魎也多。不服管教的妖族自然也少不了。 “當時京城為到底派誰來江城分局爭論了很久,最后是吉神泰逢一力擔下組建江城妖管局的重任?!?/br> 陳畫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見他被勾起了興趣,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但是泰逢雖然也是上古大妖,實際上卻并不擅長爭斗。以他的武力值,當時很多大妖都不服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