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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里,林桀去上朝了。他走得早,林蕊每每睡醒,見得空蕩蕩的床幃,再加上這幾日陰雨連綿,催的人十分惆悵。 但她心底終究還是歡喜的,能得這最后幾日溫存,也是好的。 晚上他回來了,同她一處用飯。兩人肩挨著肩坐著,沒讓下人伺候。林桀給她盛湯夾菜,有時還喂她兩口,跟對孩子似的憐愛,臊得她臉頰通紅。 因為她喜歡,光是兩天,家里就做了叁頓魚。兩次是林桀專門讓人去買的,一次是陸崢送來的,清蒸紅燒都做了個遍。 傍晚時分,林蕊在園中坐著,林桀就陪在她身邊,同她說話。 還好家里的丫頭們都不是那等閑話人,個個都老實得很,讓低著頭就絕不抬頭亂看,是以蘇氏走這幾天,府上清清靜靜的,沒有什么風聲。 到了熄燈時分,林桀在書房處理完公務,沐浴了換身清凈衣裳,乘著夜色,慢慢踱步到沉水院。 這時候霜兒已經在外頭睡熟了,她年紀小,瞌睡多,雷打都叫不醒。 門沒關,留了一條細縫,香暖的閨房氣息蔓延過來,他輕輕推開門,走到林蕊的床邊。 “蕊娘,睡了嗎?” 撩開床簾,她穿著一身寢衣,朝外面側身睡著,意識到他來了,就掀了下眼皮,朦朧應了一聲“嗯?!?/br> 林桀心中好笑,坐在她床邊,從被子下面摸索過去,握住她的手。她自發將他的手攥住,放在自己頰邊枕著,臉上紅紅的似乎還睡了個印子。 “meimei這時候最嬌?!彼谒樕夏罅艘幌?,愛憐道。 林桀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也寬了衣裳,上了榻,掀開被子同她睡在一起。 林蕊感覺到身邊多了個熱源,一下子纏過來,讓他抱了個滿懷。 林桀大掌撫著她的背,她身線柔軟瘦削,從蝴蝶骨一直順到腰窩,似摸了一手錦緞。 她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他順著她的意揉了幾下,她喘了兩聲,貼得他更緊了。 他湊過去親她的嘴唇,她臉上瞬間開出一朵艷艷的芙蓉,親了兩下,她終于睜開眼,看清他眸子里的笑意。 “還以為meimei醒不過來了呢?!彼Φ?。 林蕊才看清自己現在什么姿勢,整個人依在他懷里,腿纏在了他腰上,頓時想退開。 林桀沒放她走,就著這姿勢繼續撫摸她。 他輕聲說:“阿蕊,剛剛你拉著我的手,要我摸你呢?!?/br> 她沒敢抬頭看他,靠在他胸膛上說:“有嗎?我剛剛睡著了,不記得了?!?/br> “有,就像現在這樣?!?/br> 他捻揉的掌心很燙,帶著她臉也紅了。 她已經軟成了一灘水,他親了她又親,嬉戲許久,帶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摸。 “這里?!彼f。 她手一顫,摸到了不屬于她的東西。 林桀帶著她的手握住,上下弄了兩下,他呼吸亂了些許,她還想再試,被他捉住了手。 “可以了?!?/br> 被子里暖烘烘的,兩人擁在一起,私語竊竊,玩戲了一會兒。 她用絲絳蒙著眼,笑嘻嘻叫他:“阿兄,阿兄,你在哪里?” 他同她一樣趴在枕頭上,見得她粉面含春,黑發如云,不覺心亂如熾,握著她的手,輕聲說:“在天邊?!?/br> “那我來找你可好?” “太遠了,我憐meimei身子弱?!彼丈纤w薄的肩膀,“還是我來就meimei吧?!?/br> 她睜開眼,絲絳還未取下,世界一片朦朧,他湊過來吻了她的臉頰。 吻輕盈得像一片云,翩翩一下就飛走了,他的唇又流連往下,在雪白的膚上落下點點紅梅。 良辰美景只在一夜之間。 第二日兩人還未醒來,便聽得府上一陣乒乒乓乓,竟是蘇氏半夜回來了。 林蕊連忙推了林桀:“阿兄,你快醒醒,嫂嫂好像回來了?!?/br> 林桀聞言立即睜開眼,聽到外面的動靜坐起來,果然外頭有婆子在說“夫人回來了”。 林蕊提著心,立馬下了榻,從桁上取了衣裳,胡亂扔給哥哥,自己也套上。 林桀皺了下眉,拉住她:“不要急?!?/br> 她這才鎮定些許,想起這是半夜,蘇氏無論如何也不至于叫了旁人起來,松了口氣。 “是我太害怕了?!彼艘患律?,坐在床邊,頹然道。 林桀沉默片刻,攬她在懷里:“沒事的。就算有什么,也由我擔著?!?/br> 但無論如何,蘇氏已經回來了,林蕊不想他留下,徒增驚魂。 林桀也理解,他起身,穿戴好之后離開了。 等到天明,仿佛一切又歸于正常。 林蕊去正院拜見蘇氏,恰好林桀也在,叁人就一道用了早飯。 林桀目不斜視,云淡風輕的喝粥,沒有多看她一眼。 林蕊也刻意不往他那邊看,只同蘇氏說話。 蘇氏說起自己jiejie昨夜生產,情緒起伏得厲害。 “母親本想拉我出去的,說產房污穢,但我聽jiejie叫得錐心,不忍離開,就留下了下來,結果沒想到那場面,將我也嚇著了?!碧K氏捂著胸口,還沒緩過來。 “婦人生產竟這樣兇險,血水端了一盆又一盆,我以為jiejie快死了,”蘇氏下意識看了林桀一眼,見他并沒有反感,才繼續說下去,“到了后面聽見一聲啼哭,嬰兒出來了,jiejie啞著嗓子讓產婆抱過去看,我才知道jiejie還活著?!?/br> 蘇氏想起當時情境,不免又掉了幾滴眼淚,說道:“我也為jiejie高興,湊過去看外甥女,產婆說恭喜得了千金,正想抱著去給姐夫和婆婆看,結果沒想到聽說是個女兒,本來守在產房門口的英國公夫人竟然扭頭就走了!把我母親氣得一夜沒睡好覺,我jiejie也抱著外甥女掉眼淚?!?/br> 林蕊小心問:“那世子爺呢?” 蘇氏氣道:“我姐夫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面,說是國子監還有事,抽不開身?!?/br> 林蕊一陣默然。 蘇氏說起此事,一是昨日親眼看到jiejie這等遭遇,心里不忿,二是由他人及自己,擔憂自己將來生產也遇到此情景,想著敲打林桀一番。 不過林桀臉上并沒有什么別的表情,他只是問候了蘇氏jiejie一番,又遣人送了賀禮去,說幾日后再闔家去拜訪一次,給外甥女洗叁,到時候世子自然會重視起來。 蘇氏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林桀父母都不在了,林家根本沒什么惡婆婆。 林桀唯一的meimei是個溫吞的性子,又馬上要再嫁,她還能有什么擔心的呢? 一頓早飯吃完,蘇氏已經不怎么擔憂以后若是生了女兒會如何了,她現在想的就是早日和林桀要個孩子。 送林桀上朝去時,蘇氏便格外依依不舍,拉著他的袖子說:“夫君今日早些回來?!?/br> 林桀淡淡應道:“好?!弊詈罂戳怂谎?,又不經意掃過旁邊靜靜侍立的林蕊,上車遠去了。 連日下來,陸崢已經往林府上送了不少東西,想著是時候了。他攜了禮物前往姑母府上,說明自己想求娶的寡居的小林氏做續弦。 他姑母是威武將軍的遺孀,見侄兒人到中年喪妻,也是心生不忍,如今陸崢想要續娶,她自然應下,過了些日子,打聽準備一番,上去林府提親了。 提親一事只是走個過場,那日蘇氏和林桀都在,兩家人敘話一番,都是和氣人,談話很是愉快。蘇氏笑著接了合八字的草貼,算是應了。 林蕊在屏風后面坐著,蘇氏喜滋滋的過來跟她說:“meimei還愣著做什么,該準備嫁衣了?!?/br> 林蕊扯出一個笑:“正是呢,勞煩嫂嫂了,還要替我張羅?!?/br> 蘇氏滿臉笑容:“哪里算是cao勞,都是一家人?!?/br> 那邊林桀遠遠站在廊下,露了一截衣袖,林蕊望過去,和他對視一眼,又匆匆別開目光。 晚間,叁人坐在一同用飯,蘇氏說起林蕊出嫁的日子。 “我請先生算了的,婚期要么定在下月初五,要么就是明年四月了。我想著既然是好事,不要拖那么久,干脆就下月好了。meimei,你說呢?” 林蕊正猶豫著,旁邊林桀忽然開口:“下月初五,有些急了?!?/br> 蘇氏道:“哪里就急了,先生算的黃道吉日,正好呢。我今日就讓人備了紅綾……” 林桀打斷:“時間太緊,我林家的姑娘還不至于上趕著嫁人。既然這個先生算不好,就另外再找個算?!?/br> 蘇氏才注意到丈夫臉色冷冷的,心中一驚,想著是不是他發現自己克扣了meimei的嫁妝,又覺得不像,一時軟了語氣:“這……夫君說算錯了,那我另外再找個吧?!?/br> 最后婚期是定在了下下月的十八,正是立冬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