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橫生_分節閱讀_285
二叔繃著臉,滿腦子都是云玲,根本沒工夫奇怪他這驅鬼的利器最近怎么總是失靈。 三個人一路走的磕磕絆絆,除去被那些東西纏著,還有就是這路確實不太好走。湖邊大多是泥濘的濕地,而且云霧中的可見度太低,兩個人面對面都看不清對方的臉。 走了20多分鐘后,他們終于再次瞧見了云照湖。 刑二眼里閃著光,聲音有些發緊,“到了?!?/br> 和外面猛烈地承受著狂風暴雨的侵襲不同,云照湖里風平浪靜,沒受一絲牽連。就連夜幕中的電閃雷鳴,也完全被上空的霧氣阻隔。湖面如同鏡子般寧靜,連一絲漣漪都沒有,上面還泛著淡淡的銀光。 以湖的邊界為中心,半徑兩米的地方沒有大霧。那些霧氣好似被看不見的屏風隔開。視野比進來時清晰了不少,最起碼可以看清身邊所站人的模樣,不過再遠一些,就瞧不清楚了。 刑二不安地環顧四周,“太安靜了?!?/br> 確實太安靜了,他們甚至聽不見雨聲,也感受不到雨滴。 季刑辰微瞇著眼不知在想什么,過了會才說,“先做正事,準備招魂?!?/br> 三個人隨意找了個離湖面近的地方,瞧著時間差不多,孟樆從包里掏出那支拇指粗的招魂香。 和云玲有羈絆的刑二此時早已準備好,還格外小心的將文王金錢劍放的遠遠的,生怕這東西會影響招魂。若不是條件不許,孟樆簡直要懷疑他打算焚香沐浴。 刑二面色肅然,臉上無半分嬉笑模樣,正經刻板的好似變了一個人。他先是朝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拜了一下,最后面向北邊站好,把包里早已備好的紙錢朝半空一灑,口中念念有詞。 錢都灑沒后,他才整理了下衣服席地而坐,變魔術般從包里拿出三個白瓷碗,里面都裝了小半碗的白米。 他分別先將兩只長短相同的香插在上面,然后用備好的刀將自己的食指劃破,再用血在黃紙上寫好云玲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將它埋在中間那個碗的米下。等著一切都準備好,才從孟樆手中接過招魂香。 他恭恭敬敬地將香插在裝有云玲八字的碗中,然后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分別將另外兩個碗里的普通香點燃。 白煙裊裊升空,帶起一陣微弱的檀香味。突然間,散亂在各地的紙錢被一陣陰風吹散,打著旋兒般飄在半空中。 濃霧里一時涌入好多鬼影,一個個伸著手去抓那些錢。也有那不管不顧朝著他們走來的,嘴里發出嗚嗚的哭音,好像催命符一般,只不北邊依舊沒任何動靜。 孟樆知道凡間招魂有很多說法,不過他并不清楚,因此安靜地站在一邊沒插嘴。眼瞧著霧氣里的陰魂越聚越多,陰氣肆虐,那些東西都被燃燒的香味勾引過來,連忙小聲提醒著二叔,“差不多了?!?/br> 刑二這才顫著手,用火機點燃招魂香,一邊點,一邊默念著云玲的生辰八字。 招魂香和普通的香外表看起來并沒什么區別,就連味道都一樣,只不過這香剛點燃,那些原本躁動的鬼影竟都奇跡般的被安撫了。 刑二無暇顧及他們,赤紅著一雙眼,緊緊盯著香灰。他聽孟樆提過,若是香灰是紅色,代表還有希望,可若是灰白色…… 他根本就不敢想! 招魂香比一般的香燒的慢,灰也少,可惜碗中的香灰卻都是灰白色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北面依舊寂靜無聲,而香灰始終沒有變成他們所期待的紅色。 二叔面色凝重,眼神里都是慌張與焦急。他用那嘶啞的嗓音一遍遍喊著云玲的名字與八字。聲音里透著一股絕望與不甘,甚至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更為滲人。 可招魂香只剩下大拇指蓋般大小時,白米上依舊是灰白色。 孟樆瞧著二叔爬滿紅血絲的雙眼,自己一時也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的團團轉。就在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季刑辰突然走到刑二旁邊,從包里翻出一張黃紙,然后跟他一樣用匕首劃破手指。 刀刃刺破手指那一瞬間,仿若水濺入沸騰的熱鍋里。原本被招魂香安撫的陰魂,突然發起了暴動。他們不再盯著刑二和孟樆,反而一臉貪婪地盯著季刑辰。那模樣就像是餓了好久的人,終于遇見了一頓大餐,恨不得食其rou,喝其血。 孟樆見那些東西的眼里發出嗜血的精光,蠢蠢欲動朝季刑辰走來,連忙護在他身前。 季刑辰卻完全不受影響,依舊鎮定自若地用血在那黃紙上寫上云玲的姓名和八字,就在第一個陰魂突然朝他撲來時,他迅速將那紙放在招魂香中點燃。 孟樆雖沒了妖丹,可這身體卻是自己的,而且因為早些年修煉的原因,體能比那弱不禁風的人身要厲害的多。他右手化爪,直接揮向那撲來的陰魂,只聽‘噗嗤’一聲,那東西瞬間化為一縷陰風,消散在大霧中。 季刑辰不敢用符,怕陽氣太盛壞了這重陰之地,招不來云靈的魂,因此也只能物理攻擊。好在他本就是打架的好手,動作一向靈敏,又有突然開了掛的孟樆護著,一時到沒被那些東西傷著。 不過這樣卻徹底激怒了那些怨靈,它們一個個前仆后繼,不顧魂魄受傷,帶著一股勢要吞食骨血的氣勢向他們撲來。 刑二額前布滿冷汗,一邊繼續念著云玲的八字,一邊擔憂地看向他們。眼見招魂香馬上就要熄滅時,一直空蕩蕩的北側云霧中,突然出現一道虛影。 那影子虛虛晃晃的,并不成形,若不仔細看根本看出來,甚至儼然和里面的濃霧融為一體。 可這抹清瘦的影子卻讓刑二眼里一亮,當即喊道:“阿玲!” 孟樆隨著他的聲音望去,他的視線不受黑暗影響,到是比刑二看的更清楚。只見那片白色的云霧中,確實站著一個飄渺的虛影,不過完全看不出來樣貌,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礃幼討撌沁^于虛弱,連神志都沒有。 他趕忙低頭,見灰白色的香灰中果然摻了一抹殷紅,雖然不多,可顏色實在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