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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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高明,能想出這么妙的法子,只消將宇文清歡眼眼睛蒙住她就想不到是誰,以后出去傷還不容易讓人發現,等公子將她折磨夠了再隨便想個法子運出去給她丟到什么窮鄉僻壤的妓寨里,照樣是個鮮活的皮囊,到時候嘿嘿,伺候了下九流的糙老爺們還能活下來算她命大,給人玩死了那也是命!” 元林鑫對小廝的主意似乎很滿意,邪氣肆意的眸光轉到那小廝身上道:“本公子看不得這女人,不如就先便宜了你,讓你也嘗嘗這絕世美人門閥貴女的滋味?!?/br> 小廝眼中瞬間**暴漲,但很快又搖頭慫笑道:“公子抬舉小人了,這,這實在是無福消受,她就是天仙小人也憷著?!?/br> “沒用的狗東西?!?/br> 元林鑫厭惡又嫌棄的踹了小廝一腳,拿著裝滿銀針和藥水的木盒轉身走進了內室:“待會不管里面出什么聲音也不許進來,本公子非要盡興不可?!?/br> “是是是,小人定不進去打擾您?!?/br> 元林鑫進去后小廝趕緊關了外面暗宅的墻門,靠在內室的雕花門上豎著耳朵聽里面的動靜,圖一個樂呵。 不多時里面果真傳來女子疼痛難忍的呻|吟聲,可那聲音越是忍不住,越是痛苦,聽起來就越是讓人全身莫名興奮,血液沸騰。 聽著聽著他小廝竟聽到了一聲元林鑫的叫聲。 不過雖然納悶可他還是沒有進去,畢竟宇文清歡是他親手綁在床柱上的,那女人身上有傷又中了化去力氣的藥散,是怎么都掙不開束縛的,最多也就是咬他家公子兩口,所以他還是不要進去擾了公子雅興比較好。 小廝想著元林鑫那些奇怪的癖好就覺得來勁,正想入非非的笑著,忽然就聽到了紛亂的腳步聲。 他還沒來得及回神,門墻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緊接著身著銀鎧的侍衛持刀入內,他還來不及朝內室喊一聲就被鋒利的刀刃抵住了咽喉。 “誰在里面!” 小廝認得那俊美無濤卻戾氣極重的領頭之人是當朝首輔、定寧侯穆云琛,心知這位跟他家公子從不對付,自己落在他手里算是完蛋了。 他瞪著眼睛瑟縮道:“是是,是我家元三公子和,和宇文清,不,宇文家主?!?/br> 他只見全身散發著凜冽之意的穆云琛在聽到這句話是面色益發陰沉冰寒,一步上前推開他就抬腳踹開了門。 第118章 牢獄之災 穆云琛先看到了躺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元林鑫, 他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已經完全腫成了深紫,手指上兩個血孔,在他腕子上盤著一條金閃閃的小蛇。 要不是金蛇昨日才剛被兮姌放過毒, 元林鑫這會兒有十條命都死絕了。 “清歡!” 穆云琛看到綁在床柱上的清歡哪里還管元林鑫的死活, 他一把抱住衣衫散亂的清歡, 看著她白皙手臂和脖頸上插入的銀針, 雙目赤紅恨的指尖都陷入掌心。 兮姌眼中帶著憤然又心疼的淚點,一根一根將銀針從清歡身上拔下來,每拔一根都引得昏迷的清歡全身顫栗。 “你們給家主用力什么毒, 說!”兮姌指著那被御林軍拖進來的元府小廝怒問。 “沒沒沒, 這這,這藥不是毒, 就是,就是……” 那小廝嚇得連蒼白, 瑟縮道:“三公子說, 這藥沒有毒就是隨銀針入了經脈會引起劇痛,叫人, 叫人疼的生不如死……” 難怪, 難怪清歡額上粘著發絲,整個人都如水中撈起一般全身被冷汗沾濕! 穆云琛豁然起身,抽出侍衛腰間的長劍就沖口吐白沫的元林鑫而去。 “穆相!穆相不能, 我家公子可是, 可是英國公的兒子, 是大將軍的弟弟, 你,你不能……” 穆云琛氣的唇都在微微顫抖,劍尖直指元林鑫,聲音冷徹骨髓:“今日我殺的就是英國公的兒子,大將軍的弟弟!” “穆相!” 兮姌在穆云琛抬起肩瞬間跑過去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看著元林鑫滿眼都是恨意,卻仍然極力勸阻道:“穆相息怒,元林川剛剛前往虎方前線北御回鶻,當下正是圣上重用之計,為了您與圣上的關系和家主的處境也不能取元林鑫性命,若要泄恨,奴婢千萬種法子將他刮皮抽筋,只求穆相千萬三思留他一名,不可一時沖動!” 穆云琛被兮姌攔住的手將那劍柄越握越緊,眼中布滿血絲,瞳中閃過一浪疊過一浪的深沉恨意,久久無法消除心底騰起的暴怒殺意。 “我早該滅他元家!” 穆云琛睚眥欲裂,咬牙切齒,他自生而為人還沒有那么恨那么悔過。 他反手甩開兮姌在元林鑫的手腕腳腕上連挑數劍,在元林鑫神志不清的高聲喊叫中將他的手筋、腳筋全部挑出截斷。 即便如此也難消穆云琛心頭之恨,他丟掉長劍回到清歡身邊,跪在床前將她抱起來,心疼的呼吸散亂,難以自抑。 “我帶你走,我一定要整個元氏門閥為你付出代價?!?/br> 穆云琛將清歡的外衣掩好,緊緊抱起被冷汗沾濕的軟綿身體向外走去。 他抱著清歡走到外面,忽然聽到懷中人聲如落雪的輕聲囈道:“九郎,我疼……” 穆云琛倏然一僵。 清歡曾經說過,對她而言忍不了的疼才是疼,說的出口的疼便是要記一輩子的疼。 她蹙著眉,昏睡中緊緊抓著穆云琛的衣襟,一聲一聲低低的惹人心顫:“九郎,我好疼……” 穆云琛的這顆心啊,只為這一句就要碎成千片萬片,那拼命忍住的恨意與暴戾瞬間就將他的黑瞳染紅。 穆云琛停下了腳步,他抱著清歡仰頸閉目,唇抿成線,下一刻便決絕轉身重回秘宅。 穆云琛大步凜冽的走到侍衛長身邊,單手將清歡輕柔的攬在懷中,而后空出另一只手噌的一聲抽出他腰間長劍。 “穆相,穆相要三思……” “公子!” “穆相!”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穆云琛手起劍落,毫不猶豫的一劍劃開了元林鑫的喉管,霎時鮮血噴涌,血染白墻。 穆云琛輕扣著清歡的后腦不讓她被元林鑫骯臟的血液濺到,自己側臉、頸上卻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滴滴血跡。 “穆相,您,您親手殺了元三公?!您……” 御林侍衛長的話尚未說完,穆云琛宛如玉面修羅的面容便再次被鮮血濺上。 他面無表情的一劍又一劍戳在尚未死透的元林鑫身上,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將他戳成一攤滿是血洞的爛泥才罷手。 “穆,穆相……” 小廝發著抖眼看元林鑫的身體被剁成rou泥的死狀,滿眼驚恐,嚇軟了腿的攤在地上告饒道:“穆相饒命,這都是三公子的主意啊,小人,跟小人無關,穆相,留小人一條命回去在林淼二公子面前小人一定把所有罪過都推到三公子身上,不然,不然二公子會寫信給大將軍,英國公府不會善罷甘休的……啊……” 小廝難以置信的低下頭,見自己腹部的長劍已經沒入大半。 害清歡的人,只要在場,他一個都會放過! 穆云琛面不改色翻刃向下豁開了小廝的腸肚,看著那一地的血污目光冷似寒冰。 他抽出帶血的長劍扔在地上,看著元氏主仆令人作嘔的尸體淡定道:“兩具尸首不必遮掩,就這樣丟到元家門口,讓元林淼親自出來收尸?!?/br> 穆云琛冷冷說完,將懷中的清歡重新打橫抱起來,珍之重之的貼在胸口出門而去。 當日,京城一年來最大的新聞傳遍了大街小巷:沉靜自持,君子雅重的當朝首輔、定寧侯穆云琛,在丹陽大長公主府將元氏門閥的嫡三公子元林鑫剖心刮腸剁成了一灘rou泥,不但手段殘酷至極還將不成人形的尸首直接扔到了英國公府的正門前,將趕來的英國公府二公子、御史大夫元林淼驚得當場暈倒在地。 元林鑫雖然往日作惡多端人神共憤,但他畢竟是英國公的嫡子,是戰功顯赫的大將軍元林川的弟弟,他在穆云琛手上無論多么死有余辜還是立刻引起了朝野震動,議論紛紛。 然而無論外面的流言如何快速傳播,都不能引起穆云琛心湖的半分波瀾。 搖曳的青燈下,穆云琛坐在府中寢室的檀木雕花拔步床邊,水杏眸注視著沉睡的清歡神色略帶隱憂。 清歡睡得不安穩,盡管夏日室內有冰柱降溫,她額上還是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穆云琛不愿再離開她半步,也不想叫人擾她休息,便只在袖中尋出一方絲帕展開,要為清歡拭去額上薄汗。 “這個,不可以?!?/br> 穆云琛聽到略微沙啞的低輕聲音,才發現清歡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穆云琛手上的墨梅手帕道:“會弄臟?!?/br> 穆云琛心中一陣抽痛傷感,俯身用側臉帖著她的長發道:“無礙的,你喜歡,我每天都給你畫?!?/br> 清歡在長公主府雖然昏迷卻并非完全不省人事,穆云琛做了什么她很清楚。 經歷了如此一遭,很多事都變了,那個關于欺騙的夢在即將到來的驚濤駭浪之前,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 清歡長嘆閉上了眼睛,任由穆云琛攬她入懷。 “還氣嗎?”穆云琛眉眼低垂輕聲問。 清歡苦澀一笑,睜開眼睛看著被自己下意識護住的小腹道:“不敢氣了?!?/br> 說什么愛恨糾纏,哪里抵得過“它”的安??到?,但愿靈俏今后平安長大,而“它”也不再受jiejie曾遭遇的折磨。 穆云琛的目光落在她防御小腹的手上,心底勇氣無限酸澀愧疚:“郡主,對不起?!?/br> 對不起,對不起今日讓你涉險,對不起數月間騙你的夢境謊言,對不起多年前讓你和靈俏受過的委屈,對不起,太多。 有的時候壓抑的太久,一句話便能戳中心地最深的傷感。 清歡側過身,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 她強行忍著將臉埋在穆云琛胸前,緊緊的抱著他,削尖微微發顫。 她不是在哭,她就是難過委屈。 這一刻她不是家主,她只是那個多年以來一直想念著被自己無可奈何推開了心上人的那個平凡姑娘。 穆云琛回抱著清歡,喉結滑動眸光晶瑩,他仰頸沉聲道:“清歡,我向我母親的在天之靈發誓,往后這一生一世都不再跟你說一句謊言,不再讓你受半分委屈?!?/br> 清歡更想哭了。 她靜靜的抱了穆云琛許久,等心情終于歸于平靜才抬起頭道:“我真是cao不完的心了,竟然就只喜歡你這個臉俊無腦的小白臉?!?/br> 臉俊無腦的小白臉…… 穆云琛聽了這形容,神情中藏了多少心疼酸澀都給清歡瞬間逗笑了。 “還笑呢?” 清歡眉梢一挑,倚著他愁眉不悅道:“我雖然睜不開眼可都聽到兮姌跟你說的話了,殺了元林鑫不算,還把元林淼嚇個半死,聽說中風的英國公都讓這事氣的病危了。雖說元林川不在京里,但你等著,元林淼怕是前腳醒過來后腳就要讓家里人抬著擔架進宮面圣,狠狠參你一本?!?/br> 穆云琛笑了,手指溫柔的順著清歡的長發道:“郡主先前還說我愛cao心,郡主看我好歹也做了這些年跋扈專擅把持朝政的權臣首輔,是會怕元林淼的嗎?” 清歡知道他在故意避重就輕,這事哪里是元林淼能翻出大浪的,后面牽著西北軍和北??ね醯氖聝?,只怕聞玉都壓不住。 清歡抬起眼睛,略帶嬌嗔和擔憂的看著穆云?。骸案一乩ッ靼?,我護著你?!?/br> 穆云琛笑得溫和:“郡主又說傻話了,這會兒雖然入夜可圣上也不是吃素的,怎能讓你帶著我和靈俏出京。況且——” 穆云琛望著清歡的小腹,目光更加柔和,他輕吻清歡的眉心道:“‘它’和靈俏也經不起折騰?!?/br> 清歡正要說話,穆云琛便又笑了,寬慰她道:“我陪著郡主睡一會不好嗎,郡主不必擔心,這隆圣殿上坐的雖然是李家的天子,但大魏朝說話最管用的,還是我呢?!?/br> “可這次你真是節骨眼上把聞玉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