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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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玉一怔,看一眼旁邊的穆云琛訥然道:“家主何必這般客氣,當初朕也是受云琛之托傳書給家主,如今這般……是朕欠家主一個人情?!?/br> 清歡聽了聞玉的話竟是來不及多想她究竟能用著一刀換來多少利益,只是在巨大的震驚之下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穆云?。骸笆悄??是……是你!” “怎么,難道家主竟一直不知曉此事?”聞玉也納悶的看向穆云琛,“當初不是云琛在丹陽姑姑的月鏡湖夜宴上說你對他有數面之緣曾出手相助,所以當初才讓朕傳書給家主勸你速速離京?” “穆云琛……” “你不要說話!來人去請隨駕太醫!” 穆云琛眼下沒有時間想別的,他瞳仁通紅緊緊抱著清歡,心下全是如何才能幫她迅速止血。 清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穆云琛的臉上,這一刻她在震驚之中忘卻了所有,她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青澀、溫潤、儒雅的少年如今帶著近乎瘋狂卻又不得不極力隱忍的強烈怒意,看他用盡全力保持的平靜和極力克制的通紅眼角,以及幾不可查的抿成一線的微微顫抖的殷唇。 聞玉也察覺到了二人間不一樣的氛圍,他看著從未表現出如此神情的穆云琛,斟酌開口道:“云琛,你……” “恕臣此刻無法冷靜侍駕?!?/br> 穆云琛看都沒看聞玉一眼,抱著清歡起身只留給文娛一個毫不停留的背影:“臣告退?!?/br> 半個時辰后,隨駕御醫和兩名醫女處理好清歡的傷口從她的大帳中告退而去。 “這藥是圣上親賜的雪蓮膏,鎮痛止血,家主可覺得好些了?” 兮姌為清歡端上一盞溫水,帶著關切與責備輕聲道:“家主明知道如今的圣上與當初的六皇子不同了,何必為了他擋這一刀?!?/br> 清歡半閉著眼睛靠在床榻的軟枕上,面色有些憔悴發白,但仍然掩不住她五官過分艷麗的美。 “當時不過是想用這一刀喚起聞玉與我當初的親情,只要他動搖了,我與朝廷之間就有更多的斡旋機會,再怎么變人心都是rou長的,我不信他是絕情之人,仍能一步不退?!?/br> 清歡接過溫水飲了一口道:“我想最少也算是我還他一個人情了,雖然目的早已不在單純,我也是看不得他死在我面前?!?/br> 清歡說著竟然嗤笑一聲,自嘲道:“我本以為聞玉與我多少有著姐弟情誼,可誰又能想得到我以擋刀的法子喚起的情義不過是個誤會。當年在緊要關頭還能想起我,放出消息勸我離京的,呵呵,根本就是另有其人?!?/br> 兮姌也略感意外,但她微一沉吟便不確定的說:“當初是……穆九公子?” 無怪兮姌詫異,當年清歡為了與穆云琛斷的一干二凈是怎么對他的兮姌心知肚明。但凡是個有自尊有血性的男子都忍不了那般折辱,他當年定是被清歡傷透了心恨到了骨子里,不然也不會重病之下親口說出恨她的話。 雖然穆云琛現在經歷了宦海沉浮已將當初清歡為他好的目的看穿,可當時他確確實實是恨透了清歡。 但即便是那樣,他還能在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想著放出口風救清歡離京,這確實令人難以置信。 清歡沒有回答兮姌,她沉吟片刻眸光一轉道:“穆云琛呢?” “穆相之前一直守在家主大帳外面,后來靈俏小姐那邊來人了,該是小姐從外面玩回來找不見他害怕了,他便先回去瞧小姐了?!?/br> 清歡微微頷首,雖然能理解穆云琛的舉動,甚至更贊成他去照顧靈俏,但她心底還是不自知的多少溢出了一些失落。 “家主,趙蘭澤來探望家主,已經在外面站了不短時間,說是想親自向家主救其師妹的事致謝,家主見不見他?” “讓他進來?!鼻鍤g眸光訕訕,心情晦澀,找點別的事或許還能好一些。 第110章 小甜甜 趙蘭澤入內后先向清歡行了大禮,言辭懇切之至:“若非家主出手相助, 今日師妹已遭不測, 多謝家主大恩?!?/br> 清歡半靠在軟榻緩緩道:“沒什么, 元林鑫作死教訓他也是應該。你那師妹,喜歡的人是你吧?” 趙蘭澤抬起眼睛一時有些慌亂。 清歡狩獵一天又受了傷, 此刻也沒有太多精神和力氣, 躺在軟榻上慵懶的笑出了聲:“這有什么不好承認的, 那姑娘危難時刻不想著自己的安危還憂心元林鑫往后難為你, 定是很喜歡你?!?/br> 趙蘭澤輕輕出了口氣,柔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清歡年少時就喜歡看畫本子,見趙蘭澤這副神情不禁也被勾起了些許興趣:“怎么, 不喜歡她?” 趙蘭澤學戲, 聲音柔和溫潤卻帶著無奈, 搖頭道:“師妹是好人家的女兒, 一時好奇才私自離家寄名在班子里學戲, 而我只是一個玩物并不想讓她跟著我日后也輪入賤籍。所以……即便她今日收了天大的委屈, 我也忍著不去看她?!?/br> 別人的事清歡不想評論過多, 只是隨口說道:“那你是夠狠心?!?/br> 趙蘭澤薄唇輕啟道:“為她好,自然是狠的下來。若是真狠不下這顆心,還不如就跟她好,反反復復才是折磨至深?!?/br> 若是真狠不下這顆心,還不如就跟她好, 反反復復才是折磨至深。 清歡琢磨著這句話竟然失神了。 “家主?”趙蘭澤輕聲再拜, “我雖與師妹今生無緣卻愿她一生安康順遂, 再拜家主救師妹之恩,若有他日家主需要……” “不必了。就當我謝過你六年前第一個傳信讓我離京的心意?!?/br> 趙蘭澤搖頭道:“當初是穆相,不,那時還是九公子,是他以身飼虎在李如勛身側放出了消息,這才讓三皇子和當今圣上幸免回宮遇難,也是九公子最先讓我寫了字條傳信給家主?!?/br> 清歡眉梢一挑。 呵,原來一個兩個,背后之人竟都是穆云琛。 趙蘭澤知道穆云琛對清歡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便也希望他求仁得仁,趁機道:“家主要謝也該謝九公子,蘭澤不過是……” “我要謝誰,還輪不到你教?!鼻鍤g冷冷的打斷了趙蘭澤。 趙蘭澤微微垂下了頭,拱手道:“蘭澤僭越了?!?/br> “你有擔心旁人的心,還不如多想想怎么擺脫元林鑫,他這個人,睚眥必報心眼小得很?!?/br> 提起元林鑫,趙蘭澤臉上皆是激憤難平的神色,恨聲道:“元林鑫癖好不凈以傷人取樂,不知害了多少人!他往日對我多有欺侮,若不是我得幾分圣顧他尚有忌憚,恐怕早已死在他手上,如今結下這番冤仇,我便拼了這條性命也不會讓他再有欺凌師妹的機會?!?/br> 趙蘭澤與穆云琛的容貌是有幾分相似之處,再用特有的柔美嗓音說出這般毅然決絕的言語,更讓清歡想起幾分穆云琛當年的執著和癡性,原本對趙蘭澤這等并不入心的人也生出幾分同情。 更何況元林鑫確實該死,就憑他當年對穆云琛起的那等齷齪心思他都應該立刻去死! 可恨這種人,偏偏因為家族利益殺不得。 清歡冷冷道:“似元林鑫這等人不知為一時興致害死了不知多少鮮活性命,千刀萬剮都不夠還他此生做過的惡行?!?/br> 清歡若不坐在這個以大局為重的家主之位上,憑她的性子,當年要的就不只是元林鑫這條狗腿了。 清歡望向眼中蓄滿孤勇的趙蘭澤,她忽然淺淡的笑了:“無論當初勸我離京是誰的意思,事實總是你傳信來給我的,再者曾經你也坐過幾日我的座上賓,我宇文清歡想罩個人還不是什么難事?!?/br> 趙蘭澤連忙道:“家主不必為難,家主如今須得其他幾位門閥家主的共同支持方可順利回京重掌朝堂之權,元林鑫畢竟是大將軍的弟弟……” 他雖然跟聞玉和穆云琛都有些交情但自知朝堂牽涉極大,這些小事說出來也不過是讓他們幫忙解一時之難,惹惱了元家定還是師妹和戲班受牽連,畢竟在門閥和戲子之間,他很清楚聞玉和穆云琛會怎么選。所以他根本也不會開這個口讓他們知道。 朋友尚且如此,需要其他門閥支持的清歡就更沒必要幫他了。 但這是清歡卻偏偏說道:“這你就不必多想了,正是因為他是元林川的弟弟,我才一定能元林川好好管教他?!?/br> 她隨意一笑道:“若是他屢教不改再敢招惹你——” 清歡盈溢的桃花眸微動,眼中漾起了一絲不自覺的傲嬌笑意:“我身為宇文門閥一家之主自是不屑于再親自動手收拾元林鑫,不過,你不是和穆云琛交好嗎,你直接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讓他直接替你出氣,只要給元林鑫留口氣就行,卸胳膊卸腿都算我的?!?/br> “???” 趙蘭澤聽了清歡這話有點懵,她這是幫當朝首輔穆云琛拿主意了?他當然知道穆云琛嗜權,哪怕圣上的吩咐他都要擇其利弊,掂量幾分是否對自己有利可圖,但他唯獨不會不聽清歡的話。 清歡的話在他那里,比圣旨都管用。 “我說我罩著你了?!?/br> 清歡風輕云淡的說:“你和你師妹將來如何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想知道,我倒是可以保證在沒有外力拆散你們?!?/br> 趙蘭澤怔了片刻,立刻跪下謝道:“只要師妹好好的,我,我——我多謝家主大恩!” 清歡也沒多少精神再跟他多說,讓趙蘭澤退下后便寬衣就寢了。 清歡受傷了,也累了,她以為自己很快就會睡著,可偏偏她宗室想到聞玉和趙蘭澤告訴她的那些話——當年是穆云琛將她的安危放在了第一。 當年…… 是他最恨她的時候啊。 若是真狠不下這顆心,還不如就跟他好,反反復復才是折磨至深。 清歡無端想起了趙蘭澤這句話。 當年她是真的狠下了心的,是真的想與他再無瓜葛的。 那現在呢,他又纏上來,她又到了該下狠心的時候。 她該下狠心嗎,她還下得了狠心嗎? 清歡這樣問著自己,卻沒有答案,想著想著她就真的想睡了。 睡了或許就又夢到了他了,她就可以看著他,問問他,她或許會得到一個更直觀的答案——她還能不能再狠下這顆心。 夜闌三更,蟲鳴陣陣。 穆云琛站在清歡大帳外面,望著營地漫天繁星,想到受傷的清歡心緒難平。 “穆相,家主就寢了?!辟鈯樤谒砬肮Ь匆欢Y。 “她的傷要緊嗎?可又說身上其他地方不適?她……” “家主身上只有一處刀傷,雖然傷口略深但不傷及要害,之事外傷而已,今日御醫在的時候不是已經向您稟過了嗎?!?/br> “哦,是我,忘記了?!蹦略畦u頭一笑,這才覺得自己關心則亂這話問的的確可笑了些。 不過他是真的很擔心清歡,今晚哄靈俏入睡都心不在焉,又不能將清歡的傷勢告訴靈俏怕她難過立刻就要來看清歡,所以反而讓小靈俏更不滿,遲遲拖著到了近三更才睡著,穆云琛也才剛有機會脫身便急急地趕來了。 “穆相若無他事奴婢就先退下了?!?/br> “留步!” 兮姌回頭見穆云琛有些尷尬的松開了拉她衣袖的手。 “兮姌姑娘,我……” 穆云琛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殷唇開合幾次才偏開視線道:“可否通融,讓我進去進去看看她?!?/br> “穆相,家主已經睡了?!?/br> “我知道,但是……” 穆云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明知道兮姌不可能讓他去見清歡,但他就是想見她。 他一想到清歡受傷了心里就又痛又堵,就算知道她無甚大礙也不能說服自己,他就是要去看著她守著她,哪怕只有一小會他也能讓自己安心,否則他這一夜都不可能安枕。 襲人沉吟片刻,略微回首對賬外的侍女和護衛道:“你們都先下去?!?/br> 穆云琛感覺兮姌似乎動搖了,立刻道:“我只是想看看她?!?/br> 兮姌笑得如往常一樣禮貌得體,她稍稍欠身為穆云琛讓住前路道:“穆相請?!?/br> 穆云琛是想說服兮姌,可沒想到兮姌這么輕易的就答應了,他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