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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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方才看過了大哥身邊的那女子,他們,他們是在那個時候……”木有陳有些說不下去。 穆云瑛生怕他爹傷心糊涂了,急聲道:“爹,九哥說得對,大嫂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咱們穆家的長子死于跟下人那什么的時候,且不說別人如何看待我們,便是大嫂的娘家陸氏就先要鬧起來。如今爹才受了工部的訓誡,如果這個時候再出事,恐怕對爹和咱們整個穆家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解決的事呢,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但是絕對不能將真相傳出去吧?!?/br> 提到門風和名譽,一言不發的穆思尋終于抬起頭來,雙目赤紅道:“你的意思是,不了了之” 穆云瑛苦著臉眨巴眨巴眼睛,雖然他覺得這樣對死去的大哥不公平,可是他是個腦袋靈光的少年,總不能因為個死人把全家再搭進去。 穆思尋死死的按住了椅子的把手,情緒極難平靜。那畢竟是他傾心培養的接班人啊,是他的嫡長子??! 穆云琛見穆思尋那副恨恨的樣子道:“如今要先查出大哥的死因,但只能暗查,報疾病而亡?!?/br> 穆思尋沉吟良久終于仰天一嘆道:“罷了,先,先將他們好勝的入殮?!?/br> 他說著站起身,再也不能保持往日的清冷的風骨,腳步竟然有些虛扶,顫巍巍的向院門口走去。 可是才走了兩步穆思尋便覺眼前漆黑一片,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老爺!老爺!”心腹管家急忙上去扶人,穆云瑛也趕過去攙扶,一時間院中的心腹下人更是亂做了一片。 長子意外而亡,一家之主忽然疾病暈倒,整個穆家一夕之間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穆云琛站在忙碌的眾人身后,清冷的面容上,露出難以察覺的寒涼笑容。 第59章 出大事了! 穆云琮的事在穆家暗中查了沒幾日就水落石出。 夏月與穆云琮有染在穆家有不少人都知道, 其中與夏月關系要好的同房丫鬟春錦更是知道的詳細。這次嚴查中, 春錦親口說穆云琮與夏月暴斃的當日,夏月曾興高采烈的說在外面買到了極好的媚|藥,只要她與穆云琮雙雙用藥,她做姨娘指日可待。 經過春錦秘密指認, 留在案發之處的那壺參湯就是夏月當日向她炫耀過的, 專門為穆云琮“加料”準備的“補湯”。 如此一來擺在穆思尋面前的結果再清楚不過, 是夏月錯將這來路不明又極其罕見的毒藥當做了“媚|藥”下入穆云琮湯中,致使她與穆云琮雙雙暴亡。 可是這毒藥實在少見, 無論如何也沒人知道它的出處, 所以到底夏月是從何處何人那里買來的, 就再也查不到了。 穆云琮忽然暴斃的原因難以啟齒,穆思尋只能下令草草將他安葬。等穆云琮的正妻也就是穆夫人的侄女送穆夫人去老宅家廟回來, 連穆云琮的棺槨都不曾看見就忽然做了寡婦。 作為人|妻小陸氏哪里肯這樣被人欺負, 帶著娘家跟穆家鬧了個不可開交, 從此作為穆思尋“錢袋子”的庶系陸家便與穆思尋一系幾近決裂。 穆思尋兩個嫡子,一個暴亡一個下落不明,他自身又因穆云玨的緣故被迫停職仕途堪憂, 就連聯姻的盟友陸家都與他一刀兩斷, 穆思尋可謂禍不單行,從此一連病了十幾日才慢慢緩過來。 家廟里的穆夫人聽說兩個兒子的事更是兩眼一抹黑暈倒在地, 之后便直接瘋了, 每天披頭散發的在家廟里大哭大鬧, 念念叨叨都是要回來找兒子。 穆家一時間亂的更不想話了, 從上到下人心惶惶,可穆云琛卻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只是家中大哥過世,父親臥病,按照大魏以孝治天下的規矩他這段時間只能在國子監告假,回到穆家全心料理家事。 說是料理家事侍奉雙親,其實也不過是個幌子,穆云琛除了每日去穆思尋院外做個請安的樣子,大部分時間都陪在孟姨娘身邊。 他在家的時間久了孟姨娘的病就藏不住了,她自己身體不好卻還時時惦念病中艱難的穆思尋,只是在穆云琛的面前她不好提的太多。 穆云琛才明白,原來姨娘對那個冷血冷心、無情無義的父親從來不曾忘情。 于背叛和拋棄之后不能忘情,這才是最大的折磨和痛苦。 清歡之前交代過宇文家的家醫宋大夫經常來看孟姨娘,有他開藥調養著孟姨娘的身體她才沒有一日日頹靡下去,不過情況也并不算好。宋大夫雖沒有言明孟姨娘時日不多,但也告訴穆云琛,最多一年半載之內就該有個準備了。 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感情刻意變慢,穆家在諸事沸騰之后又逐漸朝向另一個極端,變得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這一年的春節大概是穆家過的最寂寥的一個年節,穆思尋大病初愈后更擅權謀鉆營,對家中諸事不聞不問,孫姨娘因為穆云琮的死也不好大cao大辦,一切就在冷冷清清中得過且過。 “其實你不必每日守著我,這幾日我感覺好多了,年節之下你也該去同窗那里坐坐,如今書院里無事,外出兩日探望朋友也使得,琛兒都十八了,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好?!?/br> 孟姨娘靠在羅漢床上,穆云琛將一床小錦被蓋在她腿上,而后坐下來陪她說話。 “外面冷,我也不耐煩出去?!?/br> 穆云琛給孟姨娘剝著冬橘,眉眼含笑繼續道:“等開了春暖和起來到國子監與同窗敘舊也是一樣的,他們好些人并不住在京里,真要去探望恐怕還要十天半個月的?!?/br> 孟姨娘接過兒子遞來的橘瓣笑道:“十天半月就回來了也不算久,男兒志在四方,出京看看是好事,我就沒去過太多地方,日后你去了回來將那些別處的風物說給我聽聽?!?/br> 穆云琛一笑道:“等日后我陪著姨娘一起去別處看看?!?/br> 孟姨娘的笑容里卻多了一絲寂寥,她嘆了口氣握住穆云琛的手道:“我這輩子是去不了了。你不用急著說那些好聽的吉祥話安慰我,大限將至,我自己心里都明白。琛兒,我篤信佛祖多年,早已把生死看得淡了?!?/br> 孟姨娘第一次認真的跟穆云琛談起她的人生,她略微感慨道:“我這輩子就困在一個‘情’字上,即便到現在也是看不開的。若我沒死心那還有活下去的盼頭,但自從那日起,我真的累了,他耗盡了我所有的心力,而這人要是沒了心勁,還活什么呢?!?/br> 孟姨娘說著且談且笑:“我如今這樣放不下他也是日日煎熬,除了惦記著你,我確是盼著早些解脫的?!?/br> 穆云琛心中難過,緊緊回握著孟姨娘的手:“姨娘……” 孟姨娘對他柔柔一笑擺手道:“我每一刻都活在內疚之中,心里想著不值得、不應該的人,這是對不起我自己;我也后悔,愛了穆思尋這樣一個人,放棄了所有,還害得你也跟我受盡白眼委屈。琛兒,答應我不許難過,有朝一日我真的不在人世了,你要為我慶幸,要像我一樣看透這寧靜的死亡?!?/br> 穆云琛的水杏眸中有點水光若隱若現:“可是我,我不想……” “我想。我只是放不下你,我還沒看到你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還沒看到那個讓你心有所屬的人,我不安心?!?/br> 孟姨娘說著咳嗽起來。 穆云琛順著孟姨娘的后背,忽然就蹙起眉心,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姨娘,其實……有?!?/br> 孟姨娘詫異抬頭道:“有?你,你有……” “我有喜歡的人?!?/br> 穆云琛想到清歡就抿唇微微翹起一點嘴角:“她很好,特別特別好,姨娘如果見了她,必定覺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br> 孟姨娘聽他這樣形容一個女孩便笑了,順著穆云琛肩上的長發道,“這么說來她是真的很好了。不過見就不用見了,女孩子好好的也不便來咱們家,這不合規矩?!?/br> “她不在意的,她不與世俗隨波逐流……” 孟姨娘忽然冷下憔悴的面容道:“胡說,你以為什么是世俗,你不隨波逐流世俗就容得下你越禮而行了嗎。琛兒,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莫學你爹離經叛道不顧后果,更不要讓她成為你娘這個樣子?!?/br> 孟姨娘說著眼眶微紅,她鄭重的囑咐穆云琛道:“你若是喜歡她就要對她全心全意,傾心以待,男人固然可以三妻四妾朝三暮四,可是你是我的兒子,我為你立一條規矩,不是真的喜歡你不可招惹別人,倘若真的喜歡就一心一意,不離不棄,一生只對她一個人好?!?/br> 穆云琛點頭道:“姨娘放心,我就喜歡她一個人,我絕不會離開她的。她和姨娘就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兩個人了?!?/br> 孟姨娘這一生吃夠了負心人的苦,她絕不容許自己再教出一個無情無義的兒子。 聽穆云琛這么說她才滿意的點點頭,放下心來。 孟姨娘病中乏力,說了一會話就累了,她歇下后穆云琛才離開小院到自己房中。 年下無事,午后各處都靜悄悄的,穆云琛回到屋中看到床上那日日相伴的翠綠玉枕,想起姨娘跟他交代的鐘情之言,一時間對清歡的想念忽然無以復加。 他的手指在冰涼通透的玉枕上拂過,想起兩月多前最后一次在燈會上見到清歡的樣子,想起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櫻唇,她的嬌俏;想起她不顧宗室禮制與皇家威儀,為他在隆圣殿頂放飛的那盞祈福明燈…… 這些排山倒海的思想洶涌而來,幾乎讓穆云琛在泛濫的想念中溺亡。 穆云琛默念著清歡的名字,忽然下定決心,在衣柜中取出披風罩在身上,推門而出便離了穆家。 清歡上次在隆圣殿頂為穆云琛放燈的事確實很快就被圣上知曉,為此圣上十分震怒,將清歡好一通訓斥,下令她禁足在家,在她生辰之前除非宗廟祭祀,否則不準踏出府邸一步。 這事還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京城都知道風流成性的宇文家主為博得心上人一笑不惜越制逾矩登上大魏朝的“金鑾殿”為那人放飛花燈,這是何等荒誕不經卻寵溺無比的舉動,簡直都成了坊間茶余飯后的談資,只是流言雖然傳的廣卻誰都不知道宇文清歡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穆云琛知道清歡被禁足后為她擔心了許久,一直自責那晚沒有攔住清歡“辦大事”。 還是后來宋大夫登門給孟姨娘瞧病時送了一封清歡的長信給他,他才知道清歡雖然不能出門但在家過的也滋潤的不行,因為不用迎來送往跟朝堂上的老狐貍們過招,她簡直不要更舒坦,躺在床上都吃胖了好幾斤。 而今穆云琛馳馬在京郊的官道上疾行,想到那封信里清歡提到自己吃胖后的懊悔內容就不禁彎起嘴角。 再過一會,再過一會就可以見到清歡了。 年下清歡肯定要去京郊的宇文家宗墓祭拜,況且他曾聽清歡提起她父母兄弟就是在年節過后的郊游中身死懸崖,因此她一定會在這里待到年十五結束,以寄托對家人的思念。 京郊的宇文宗墓占地浩大,地上建筑十分宏偉。穆云琛來到宇文宗墓時便向守衛遞上了那枚金剛鉆石,那是他與清歡一早約定的見面信物。 守衛進去通報沒多久激靈的小廝四餅就到角門外來接他了。 “穆九公子新歲安好,好久不見您了,您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天都要黑了?!彼娘炓贿厧芬贿呎f。 穆云琛想見清歡想的不得了,不然怎么會這個時候馳馬出來,他也不答四餅,直接問道:“郡主在何處?可是在忙嗎?” 四餅道:“在倒是在,不過九公子您來的不巧,今日是念家主和世子的祭日,咱們家主要在宗堂的偏廳里憑吊一日一夜,估計您要到明日一大早才能見到?!?/br> “明日一早?”穆云琛沒想到他還要等那么久。 四餅笑道:“九公子別急,家主方才吩咐小的給您在宗堂的側廂安排了住處,跟她就在一個院里,您且住一晚,明日一早她就來找您了?!?/br> 既然是同一處院子,那……那便等等也無妨吧。 穆云琛應了四餅的話,在清歡給他安排的側廂住下。 夜里穆云琛睡不著,推窗見清歡吊唁祈福的偏廳還亮著燈,心里惦記她便穿了衣裳出來走走,就算不見,遠遠看著她的影子也是好的。 可穆云琛萬萬沒想到,他一靠近偏廳外面就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煙味,而此時夜深人靜的院中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穆云琛還不及細想,沖天的火光就已經沖破濃煙顯現出來,看樣子這火已經在屋里燒了不短的時間。 著火了! 穆云琛意識到這一點時,幾乎想都沒想就要沖進清歡所在的偏廳。 第60章 把命給清歡 “來人著火了!快救家主!快來人救火!” 穆云琛雖然著急但絕不是魯莽之輩, 他一邊高喊救火,一邊用力踹開從屋內反鎖的雕花門。 但在沖入屋中的瞬間他卻腳下一頓調轉回來, 想都沒想就翻入了院中養蓮的水缸,任那針刺般的冷水浸透全身。 透骨的冰冷沒有讓穆云琛退縮, 這一刻他甚至是慶幸的, 他慶幸水缸沒有結冰! 穆云琛從水缸里起來深吸一口氣用濡濕的衣衫掩住口鼻, 拼命往屋里闖。 撲面而來的熱浪讓他瞬間無法呼吸, 但他蹙緊眉心矮身迷眼,于一片火光中喊著清歡的名字。 他是第一次來偏殿, 根本不知道清歡在何處憑吊或休息, 他只能憑之前依稀看到的影子判斷她的所在。 如此一來尋找清歡確實花了不少功夫,但還好讓心急如焚的穆云琛找到了。那時清歡已經意識模糊的倒在地上, 周圍都是滾滾濃煙和耀眼火光。 “郡主!” 穆云琛沖過去扶住清歡, 用尚未全干的里衣捂住她的口鼻, 又情不自禁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清歡!你堅持, 我帶你出去!” 清歡艱難的在熱浪中喘息, 閉著眼睛窩在他懷中迷迷糊糊的說:“穆云琛,兮姌, 救我?!?/br> 她連意識都模糊了還能念出他的名字,穆云琛聽了心里又難過又著急,可是現在不是檢查她情況的時候, 周圍的火越燒越大, 怕是這楠木的頂梁都要支持不住, 還是要趕快帶她出去才行。 也虧的穆云琛記憶力驚人又有臨危不亂的心性, 這才能在一篇煙熏火海中原路返回,可饒是如此他也被倒下的木柱頂梁擋住了幾次,他畢竟年紀不大,體力并非無限,在火場里繞了那么久全身都燙的生疼,嘴唇干裂幾近虛脫,全憑提著一口氣抱著清歡死不松手的往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