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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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琛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心知拖下去清歡必定不依不饒,若真的讓人瞧見他藥發的樣子,他——他實在不能想象,還不如死了算了。 清歡猶自纏著穆云琛索吻,她卻沒想到十八般武器還沒用上穆云琛就突如其來的在她臉頰上快速的啄一下。 溫溫的,有點軟。 清歡怔了一下,穆云琛更是懊惱,他也不知方才的小雞啄米碰到了多少細滑的臉頰,反正他的臉是徹底變作了櫻色。 半晌穆云琛低低的說道:“郡主,得罪了?!?/br> “嗯?哦?!鼻鍤g這才回過神,手貼在穆云琛方才吻過的臉頰上,下意識的摸了摸。 她雖然有個風流的名聲,在外面撩天撩地的說sao話爭纏頭,但作為身居高位的門閥家主卻從未讓人碰過她的臉一下,更別說吻了。 其實清歡說穆云琛不懂感情,跟他真事兒似的盤道理,可她自己又懂得什么,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她以為這一吻她會忍著厭惡不表現出來,可事實卻出乎她的意料,她連厭惡的感覺似乎都沒有,但要說別的感覺,除了震驚清歡也沒品出太多。 清歡覺得有點渴,怔怔的走到桌前,背著穆云琛提起水榭中的粉彩六面壺倒了一盞酸梅湯送到唇邊。 穆云琛比清歡的臉皮還薄,清歡不說話他就更不好意思在水榭里再待下去,起身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她,清俊的臉上染滿胭脂之色,輕聲道:“郡主,沒什么事,我出去了?!?/br> “別出去?!鼻鍤g回過味來,用了內力一把將穆云琛拉住。 穆云琛被她忽然使力拉的猝不及防,跌回原處又驚又疑的回望著她。 清歡恢復了耀眼漂亮的笑,她松了手上力道坐回穆云琛身邊,一手舉著粉彩杯一手的指尖一下一下的點著穆云琛的手背道:“我不想你出去給人看見,都勾起藥引子了,你這會出去讓人白看嗎?” 穆云琛方才雖然身上起了些干熱的感覺但自覺并不厲害,更重要的是他覺得也許出去還能自持,在這里與清歡挨著,遲早要忍不住煎熬起來。 清歡對他蹙眉為難的神色只當看不見,舉著粉彩杯道:“剛才說了那么多話你渴不渴,喝點水潤潤喉?!?/br> 穆云琛還未來得及反應,粉彩的瓷盞已經貼到了唇邊,他懵懵懂懂的被清歡喂了一口,酸酸甜甜,再看自己方才喝過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口脂印。 那是清歡喝水時留下的,如此算來他豈不是與她在這瓷杯上口齒相觸?! 穆云琛不被清歡近身亂了心性,反倒因這口脂□□神震蕩,一時間喉結翻動指尖輕顫,很難接受,但也在藥力之下更難清醒自持了。 清歡佯裝看不出他的異樣,放下杯子靠在穆云琛肩上,手指輕輕的點著他后肩受過烙傷的地方,聲音輕昵帶著欲色道:“雖說入了秋,但白日里還是熱,傷口包扎的久了不好,我們略坐一坐就走吧,讓你早些回家歇著?!?/br> 穆云琛閉目用力搖搖頭,似要努力保持清醒,他躲著清歡輕咳一聲道:“郡主,素日我身體尚好,這些傷不礙事,郡主只管去前面盡興赴宴,不必管我?!?/br> 清歡仰頭看著他眉眼含春勉力維持,不禁唇角微勾,手指游魚戲水般滑過他白皙的脖頸,游到盤扣邊緣那隱沒在領中的鞭痕處,輕輕的笑道:“難受了?” 穆云琛微微有些喘,側身按住衣領,倚在墻上聲音喑啞無力:“郡主,別,我身上不太好……” 穆云琛感覺確實不大好,但神態卻美得很,越是勉力的按住衣領拒絕,越是透出體力不支的漸染□□,樣子著實禁欲中帶著勾人。 清歡就算從前真的沒對他有一絲動心,這會看了都要心生親近之意,況且她本就是有意勾著他。 她跪坐在穆云琛身邊,傾身上去將一粒天仙玉露丸放在他的唇邊道:“你啟唇來,我只給你含下去就不纏著你了?!?/br> 天仙玉露丸可以短時間壓制住那邪魅的媚|藥,穆云琛見到它就松了口氣,不自覺放下了對清歡的抗拒。 他下巴迎合上去含她手上的藥丸,脖頸拉出上揚的撩人線條,再往上看便瞧見他眼中春水映日般泛著點點迷離的光亮,一呼一吸皆是引人動|情之態。 清歡忍不住用指尖描畫他的眉眼,這樣讓她情不自禁留住目光的人,還是第一個。 清歡失神的想著,手上就帶了珍惜之意,那溫軟的指推開穆云琛蹙緊的眉,溫涼柔軟之意直達心底。 “清娘!” 一聲斷喝打斷了兩人的相處,清歡覷目望去正見二皇子李翰卿氣急敗壞的站在門口,他身后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四餅。 清歡起身面露不愉道:“殿下既見外面有人值守就該先敲門再進來?!?/br> 李翰卿氣的手握成拳理也不理就走了進來,伸手硬扮住側身的穆云琛下頜,強迫他揚起頭。 穆云琛緊抿著唇先眉心深鎖,眼睛都不愿看他卻無力推開李翰卿,只能攥著他的手腕任由他將自己此刻的樣子瞧得一清二楚。 李翰卿看清他的容貌后眸中也閃過一絲驚愕,但隨即露出了鄙夷又不屑的冷笑:“是你?穆云琛是吧!還以為是什么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真沒想到,在宇文家主面前好一副下賤的勾魂模樣!” 穆云琛今日在席間詩詞文采拔得頭籌,就是“詩仙”白少陵也對他贊賞有嘉,加之他容貌清雋俊逸很容易讓身為東道的李翰卿記住。李翰卿為了皇位四處籠絡人才樹立賢名,得知穆云琛是穆氏別支,見他此等才華便心生拉攏,豈料此刻竟抓住他與清歡廝混,頓時損失了兩個潛在助力,其中一個還是他多年傾心之人,他怎能不氣。 清歡當然不能任由李翰卿侮辱穆云琛,甩開李翰卿扮住穆云琛下巴的手,冷怒道:“殿下身份高貴,且放尊重些?!?/br> 李翰卿怒極反笑:“宇文清歡,我自小對你一往情深,憑你想要什么我不是有求必應?你真是裝的一手好糊涂,難道不知今日這宴是為你而設,不就是因為你小時候跟我說過一句最喜歡白少陵的詩!你一句話我記了這些年,你倒好啊,竟然不顧我的臉面,在這皇家園林做出這等放肆之事,臟了天子的地方不說,你現在還要我尊重一個低賤媚上的男|娼?!” 清歡擋在無力的穆云琛身前,目光灼灼毫不退讓道:“殿下,話不可亂講,你這樣說他,置我于何地!” “你又置我于何地!”李翰卿氣的額上青筋暴起,“我有多喜歡你,你難道不知!我當你往日那些傳言只是愛玩,今日你卻把事做到我眼前來了!” 清歡輕出一口氣,轉換了一下情緒緩聲道:“殿下,宇文清歡的未婚夫君叫做元林川,不是殿下?!?/br> “你,你……”李翰卿又恨又氣,卻被她這句話堵得無話可說,指著清歡只顧瞪眼。 第24章 我心甚悅穆云琛 清歡已占上風,但自知萬事有度,不失時宜的放軟了聲音道:“好了殿下,別為這等事煩憂,殿下今日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且讓他們先出去,聽我好好跟殿下說?!?/br> 清歡說完朝門外的四餅使了個眼色,四餅激靈立刻會意進來扶穆云琛。穆云琛吃過天仙玉露丸藥力退去許多,但因李翰卿的羞辱他先前紅透的臉頰倏然變作蒼白,自我厭棄的同時更兼無地自容。 清歡對穆云琛恍若不見,溫柔的手搭上李翰卿結實的肩膀,輕描淡寫的吩咐道:“帶穆九公子出去,關上門,我與二殿下有話說?!?/br> 李翰卿卻斷然饒道:“不能走!既然他在清娘眼中什么都不是,那本殿今日就要好好懲罰這個不知廉恥、希圖攀附的小人!也好讓人知道,宇文家主不是誰都能討好的!” 李翰卿說罷噌的一聲拔出佩劍直指穆云琛,目光刻毒道:“就砍他一只右手,讓他從此再不能拿起那只侮辱文人身份的筆,再不能寫出濃詞艷賦來魅惑世人!” 李翰卿說罷便毫無顧忌的向穆云琛右臂砍去,連清歡都沒想到他下手會如此狠辣。 穆云琛藥性發作后身上沒有多少力氣,根本無法躲開李翰卿的劍,就在他神思混沌腦中一片空白之時,竟看到清歡毫不猶豫的抬手抓住了李翰卿即將劈下的劍刃。 即使清歡距離李翰卿的距離極近,但那鋒利的劍刃也還是劃破了她的手掌,鮮血順著她握緊劍刃的左手緩緩流下,染紅了雪白的留仙花袖。 李翰卿知道清歡多情,但他也知道清歡無情,他從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宇文家主會用自己的血去換一個寂寂無名的庶子平安。他喜歡清歡或許不及想要借助清歡奪下太子之位的心情迫切,他討好清歡也不僅僅是因為喜歡清歡,最重要的是,他還得罪不起清歡,他需要清歡這個手握重兵的門閥家主的支持。更何況李翰卿確實是從小到大都把清歡放在了心上,那份真心不是假的,他確實舍不得清歡受傷。 所以眼見到清歡流血,他徹底蒙了。 “殿下?!鼻鍤g握著李翰卿的佩劍,目光從震驚的穆云琛臉上略過,最后不閃不避的落在慌神的李翰卿身上,她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勢:“要說穆云琛對我什么也不是,殿下就錯了。既然殿下不依不饒,我也只好承認,我心甚悅穆云琛,但我對殿下亦有兄妹般的深情厚誼,殿下要是還念著與清歡從小到大的情分今日就不要為難他,若是殿下不念——” 清歡倏然冷淡的笑了,目光含量卻銳利的看向李翰卿的眼睛:“那宇文清歡也只有以下犯上,奉陪殿下到底!” 她說著隱于腰間的軟鞭已倏然離身,啪的一聲甩在腳下,她目光灼然定定的看著李翰卿道:“殿下做決定吧!” “清歡,清歡你先放手,讓我看看你的手……” 李翰卿哪里還有半點惱恨的樣子,他驚慌的扔掉佩劍去捧清歡的手,見她手上的傷口雖然不深卻鮮血直流,不禁懊惱的急聲道:“這又是何苦,你不愿我難為誰不過一句話的事,我幾時不把你的話放在心上了,這可怎么辦呢,這……來人!還不快去取上好的止血藥!要吐蕃進貢的雪蓮膏,快些!快些!” 李翰卿一疊聲的朝水榭外遠遠侍立的宦官喊著,臉上是內疚與心疼交加的神色,他捧著清歡的手一刻也不敢放下。 清歡神色冷淡,任由他捧著自己的手用絹帕擦了又擦,淡聲道:“他可以走了嗎?” 李翰卿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可恨的穆云琛,赤紅著眼睛瞟向怔在原地的穆云琛,厲喝道:“還不快滾!” 穆云琛親眼看到清歡為他空手握刃的一幕,心中又驚又憂,癡性上來猶自看著清歡的傷口發怔,一步都不肯動。還是四餅識時務連拉帶拽將他扯了出去,直到把人帶出了萬壽園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我的九公子,我的爺啊,你可把小人的魂都嚇掉了!”四餅將沒回魂的穆云琛丟在一處白玉階上坐下,自己靠在墻上好一通喘息。 “郡主……郡主呢?”穆云琛終于漸漸的回過了神,一下站起來道,“她受傷了!” “您現在才反過味來??!罷了罷了,咱們先回去,免得在這里給家主添亂?!?/br> 四餅一邊說一邊上去拉穆云琛,嘴上又道:“還有啊,我的小爺爺,千萬不敢叫‘郡主’,自從家主登位,別說宇文家上下,就是這大魏朝也沒幾個人敢叫她‘郡主’了,早些年就算是口誤,喊錯的下人都要拉出去活活打死?!?/br> 穆云琛混混沌沌的聽了四餅的話,心里卻記掛著清歡為他受的傷,此刻便不肯走,執意要等清歡出來:“我們在這里等郡主?!?/br> 四餅一臉震驚道:“九公子,合著我跟您剛說的話都白說了啊,不能管咱們宇文家主叫‘郡主’!你是不知道,家主十二三歲的時候有多厲害,她說凡是管她叫郡主的都拿她當念家主的女兒,當小姑娘,但她從此以后只能是宇文家的家主,誰敢再這么叫她,把她當個女孩兒糊弄,她就要誰死無全尸。況且家主她說到做到啊,你瞅瞅,這誰還敢?!?/br> 穆云琛聽不進去多少,猶自問道:“郡主什么時候回來?” 四餅見他那樣根本聽不進去也就不糾結了,只是嘆道:“九公子,我說您這人有時候就跟做夢似的,好似那些戲文里面的俊俏癡公子,怎么不明白呢。家主雖然受了點小傷但有二皇子為她急著呢,咱們這些小人物就不要添亂了。家主來時跟我吩咐了,咱們還在下車的地方,有宇文家的馬車,咱們先回去?!?/br> 穆云琛此刻心中愴然,他雖然年少但心思細膩,有時候還有些鉆牛角尖,四餅這句話他是真聽進去了,而且也想得更深了。確實,他有什么資格為清歡擔心呢,若不是因他想來這場宴會想見白少陵,清歡怎么會受傷呢。況且與二皇子相比,他一個不受待見的支系庶子算什么,予生予死都不過是李翰卿的一句話罷了。 穆云琛神傷時忽而又想起清歡與二皇子對峙時說“我心甚悅穆云琛”,不覺一顆心忽然猛的一跳,思緒就更亂了。 第25章 讓我看看你的傷 “九公子你就別想了,二皇子那里有最好的藥,最好的大夫,肯定給家主的小傷處理的妥妥當當的。這會子說不定傷都包扎好了,兩個人正坐著好好說話呢?!彼娘炓贿厧芬贿呺S隨便便的勸著走神的穆云琛。 穆云琛心事重重的跟在后面,滿心不知所謂,聽了四餅的話便由著自己隨口問道:“他們在一處坐著能說什么話?” “說什么話,哄唄,人人都知道二皇子自小喜歡家主,這下子不小心把家主傷了,不知道要怎么愧疚自責。再說家主和您被二皇子瞧見……嗨,反正家主也得說兩句好話跟二皇子解釋解釋,別讓他誤會了呀?!?/br> “誤會?”穆云琛忽然抬起水杏眸,疑惑又不可思議的看著四餅,“誤會什么?” 她分明跟他解釋說沒有喜歡別人,她分明撩撥著讓他吻她,她在二皇子面前握刃立鞭親口承認喜歡他,這些事實還有什么好解釋的?難道她要告訴二皇子這些都是誤會嗎?像先前哄騙他穆云琛一樣再哄騙二皇子嗎? 穆云琛本是疑心極重的人,但是他想到清歡在段曉樂面前語無倫次的解釋與他沒有關系時的尷尬;想到她強硬又堅定的握著利刃說喜歡他;想到她的血化作一道妖冶又扎眼的紅從掌中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那梨花一樣潔白的廣袖上,他就什么都疑不起來了。 他忽然就一門心思認定了清歡不是騙他,也不會拿跟他說過的話去哄二皇子。 穆云琛在這一瞬間分外堅信自己的判斷。但他很快又無奈的垂下了眼睛。 他想清歡即便不會這樣做,也免不了要說幾句好話,不為她喜歡李翰卿,只因為他是皇子,他身上流著與生俱來的皇家之血,生來就擁有著獨一無二的尊貴權力,而權力的碰撞消耗,一定是不顧一切也要守著宇文家權勢的清歡不愿輕易嘗試的。 穆云琛想到此處眼眸就暗了下去,他想到李翰卿對他說過的那些侮辱鄙夷之語,想到他傷了清歡還要清歡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話——想到這些穆云琛就微微瞇起了眼睛,恨意不可抑制的在他眼底升騰,又消散,最后歸為深不見底的平靜。 后來,穆云琛聽說清歡回來時,日頭已經偏西了。 他從耳室走出來繞過一架揚州推漆孔雀芍藥雕花大豎屏,站在一掛太湖珠簾外,看到輕晃的珠簾后,換了家常衣裳的清歡,有些疲倦的屈腿半躺在貴妃榻上。 清歡身為手握兵權的家主在外雖然強勢,嘴上更是不饒人的高傲氣勢,但她卻從頭到腳都是光彩照人的貴女打扮,娉婷嫵媚并不似個別身居高位的女官常著中性衣飾。此刻她穿一條湘妃紅襯裙,外罩一件無花的紗粉廣袖長衣,躺在那里霧鬢風鬟,眉眼疏懶,玉臂半露,體態慵倦,著實勾畫出一副美人倦睡圖,令人瞧了不禁屏息凝視不忍打擾,卻又想悄然而近細細欣賞。 “進來吧?!鼻鍤g歪了歪頭,桃花眸睜開一線,掩住其中的韶流珠光,別有一番不自知的美。 “郡主?!蹦略畦∩焓謸蹰_珠簾走進去,卻也只停留在珠簾旁邊再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積年沉香浸潤的房中光線暗淡,月桂熏香縹緲的青煙伴著屋中經久不散的沉香味從造型古樸的老銅黐蠡鎏金香爐中散出來。屋里很安靜,除了西洋琺瑯鈡滴答的聲音便唯有穆云琛身后的珠簾上,飽滿圓潤的珍珠因他的撥動輕輕搖曳,撞在一起發出輕微的脆響。 穆云琛的視線落在清歡隨意搭在貴妃榻上、被繃帶包了幾層的左手上,他出神的看了半晌才低低的問了一句:“郡主幾時回來的?” “有半個時辰了。才剛回來時聽說你換了藥在休息就沒跟你說。我這里動靜大,擾著你了?”清歡的聲音懶懶的,與他說話的音調不似往??桃獾耐褶D親昵,卻因此多了幾分動人的真實,那聲音是極好聽的。 穆云琛搖頭道:“不曾?!?/br> 清歡沒睜眼,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道:“別站著了,過來隨便坐吧?!?/br> 穆云琛沒有坐下,他慢慢走到清歡身邊半蹲下來,一雙水杏眼干凈的像天池的水,他看著清歡未上妝的略微發白的臉,關切道:“郡主的傷怎樣?” “沒怎樣,只是疼而已?!鼻鍤g不在意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