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

    “我們就先這樣吧，好不好？”白晗開口，放下勺子抬頭看他：“到……協議期滿，再做打算?！?/br>
    沈燁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可是這對你不公平?！?/br>
    “……沒有什么不公平的，”白晗避開了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是講信用的人，到時候不會毀約的。而且……我沒有家人，伯父伯母和爺爺讓我體會到了很多以前沒有體會過的溫暖，說起來，還是我賺了?！?/br>
    還有你啊，白晗心想：我以前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從你這里偷到一些溫柔，可是現在已經得到了好多好多。

    白晗微笑起來，再次看向沈燁：“其實我說讓孩子跟著我，也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罷了。說不定，它將來會比較喜歡和你，還有你的家庭在一起?！?/br>
    “……白晗?！鄙驘顜缀跤行┞牪幌氯?。

    “……不管他想要跟著誰，我們都要做一個好父親，好嗎？”白晗沒有停，繼續說下去。

    “從它出生以后，我們就不要爭吵，也不要冷戰，就做朋友就好，不要讓它對親密關系失望或者恐懼，讓他有安全感?！?/br>
    “我們都要對它好，愛它，也尊重它，讓它自由的選擇自己的人生，教它成為一個獨立而快樂的人，好不好？”

    沈燁靜靜地聽著，一瞬不瞬地看著白晗，眼眶越來越紅。

    鼻頭有些微酸，他連忙吸了一口氣，放松下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好?！彼饝骸熬瓦@么說定了?！?/br>
    白晗臉上綻開笑容。

    “快喝你的湯，”沈燁幾乎被他的笑容閃的無法自持，趕緊轉移話題：“一會兒就要涼了，還有這個竹筍……”

    沈燁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拿白晗怎么辦，只覺得他和別人都不一樣。

    每次見面，都覺得更愛他一點。

    吃完飯之后，沈燁將白晗送回家去，自己還是離開了那里，給白晗留出獨處的空間。

    到了夜里，沈燁翻來覆去，想想白晗，又想想白晗肚子里的孩子，久久無法入睡。

    他拿著手機，糾結了許久，終于還是發了一條朋友圈，只有兩個字：“幸福?！?/br>
    陳佐：“……？”

    楊希：“……？？？”

    沈mama：“[微笑][微笑][微笑]”

    沈爸爸：“追隨人生的奇妙，這就是幸福的真諦?！?/br>
    楊希：“你這大半夜的，幸福啥呢？”

    沈燁看著爸爸的雞湯，在被窩里笑出聲來，至于楊希，他決定暫且不告訴他們這件事，免得他們對白晗太過好奇，擾人清靜。

    他想著白晗，總覺得心中那股強烈的情感依然無處發泄，最后，發了時隔兩個月的第一條微博，還是那兩個字：“幸福?！?/br>
    網友們很是開心又莫名其妙，紛紛問他遇到了什么好事。

    有些人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回復：“祝福?！?/br>
    于是沈燁開心地回復：“謝謝?！?/br>
    網友們興奮地發現這評論竟然被沈燁翻牌了，于是紛紛效仿，發表類似“祝?！钡脑u論，而沈燁也不知疲倦似的，一條一條地回復“謝謝”。

    再后來，有人借著沈燁這一畝三分地，分享起自己最近幸福的瞬間，沈燁看到了，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回復：“祝福?！?/br>
    網友們震驚了，有人說，“沈少這怕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體了吧！這絕對不是他的畫風?。?！”；還有人說：“幾百條回復他竟然一個一個的回，沈少這是瘋了吧？這到底是有多幸福？！”

    到了后來，網友們甚至開始猜測，今天沈燁恐怕是搞到了什么新的微博控評機器人，來做實驗來了。

    沈燁哭笑不得，辟謠說不是，這些都是自己親手回復的。

    于是網友們更加興奮了，拼命地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好事。

    ……

    他不知道的是，那個他以為早就已經睡著了的白晗，也在睡覺之前無意中刷到了他的這條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