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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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家,別墅燈火通明,喻見站門口就聞到撲鼻菜香,她脫掉羽絨服隨手扔沙發上,新鮮空氣撲來,整個人都輕松了。她等不及洗手,先跑餐桌夾了一筷子rou。 微卷的發尾垂到桌上,快沾上盤子,喻見撈住頭發,將菜塞滿一腮幫才去洗手。 喻母跟進衛生間嘮叨:“你慢點吃,大晚上rou不消化,不給你吃又怕你饞,我就怕你胃又痛?!?/br> 喻父把椅子拉開招呼外甥女和外甥女婿:“佳寶、小林,快坐下先吃,開這么久的車累了吧?” 二老還不知道傷者已醒又失憶的事,表妹怕他們干著急,打算當面說。 喻見再回餐桌,將長發一扎,坐下后把雙腳也放出拖鞋,她擼起袖子,露出兩節纖細的手腕:“先吃吧,吃完再聊?!?/br> 喻父喻母:“對對,先吃?!?/br> 吃完后表妹也沒見她跟舅舅舅媽說正事,臨走前她眼神詢問,喻見只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幾點了,還睡不睡覺?萬事有我?!?/br> 表妹一想也是,現在說了,舅舅舅媽一定一夜無眠。 把父母哄回房間,喻見自己卻沒什么睡意。明明在飛機上還打瞌睡。 她洗完澡,又去健身房走了幾步。 這棟別墅是她在七年前為父母購置的,原本想讓他們享福養老,可父母更樂忠于忙忙碌碌,又沒有請人打掃衛生的概念,像這種平常無人使用的健身房,自然積了一層灰。 她回來次數很少,上次回家還是兩個月前參加表妹的婚禮。 喻見擰了塊抹布擦拭機器,她不慣做家務,抹幾下就開始憊懶,中斷了這次的勞動。 翌日清早,喻見坐車里,在一片晨霧中緩速前行。 昨晚的霧沒散,今早愈發的濃,喻見沒看天氣預報,不知道能見度是多少,但記憶中已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大霧天了。 接上蔡晉同,對方依舊喋喋不休,她悶在圍巾里偶爾才回一兩個字。 抵達醫院,單人間病房空無一人,找護士一問,護士說病人散步去了。 “散步?”蔡晉同大驚小怪,“他能走了?” 護士說:“他腿腳好著呢?!?/br> 蔡晉同了解完病情,走到陽臺,順著喻見的視線往外望,嘀咕著:“這個孟冬也夠行,這種天氣都能起大早散步,看來咱們不用太擔心了?!?/br> 病房在十二樓,并不算多高,但已有云山霧繞感,仿佛這里是深山小屋,四野荒蕪。 “乖乖,”蔡晉同感慨,“你看這霧多久能散?” 在高處看久了,好像能讓人陷進去,忘記今夕何夕,身處何地,沉淪在虛茫中。 喻見無意識地攤開手掌接了下,什么都沒。 蔡晉同看得莫名其妙。 喻見手插回口袋,回屋里等。 她不喜歡等待,所有等待的這段時間對她來說都是片毫無意義的空白。 如果時間是條看得見摸得著的線,那么另一端才是收與放的掌控者。 對方收起線,她才抵達,放開線,她則滯留,她站在這端,歷經漫長而又枯燥的時光,面對的卻是一個未知。 她能否等到,全由對方說了算。 等待的那片時間是屬于另一方的,她寧愿發呆虛度自己的光陰,也不樂意期盼他人的收或放。 喻見從小沙發上起來。 蔡晉同見她要出門,問了聲:“你去哪?” “散步?!?/br> “……” 她不走遠,就在住院樓附近漫無目的地游蕩,起初她想拉下圍巾,后來又收回手,圍巾仍包著她的臉,濃霧中沒人多看她一眼。 她還穿著昨天那一身,黑色羽絨服面料是啞光的,沾水尤其明顯。喻見摸了下衣袖,有點潮,霧中水汽濃郁。 兜了一圈,又將回到起點,她慢吞吞地拖地而行,手拿出口袋,在眼前這片空白中接了一掌心。 雨有水,雪有花,風也有四方飛絮,霧始終空空。 什么都沒抓著,她正要放下手,空氣中隱約傳來鞋底磕地的聲音。 耳朵這么好使…… 腳步稍頓,喻見側耳。 前方影影綽綽一抹深灰,圍巾有點耷下來,她往上提,重新遮住鼻子。 大概因為霧太大,醫院路燈沒關,那盞昏黃的燈下,深灰逐漸清晰。 他異常高大,穿著件灰色長羊絨大衣,底下露出藍色病號服,腳上一雙皮鞋。 高鼻深目,棱角分明。 噠—— 噠—— 走近,他稍停,目光在她臉上劃過。 喻見捕捉到了對方的眼神,幾分深邃,又幾分陰沉,像不見底的深淵,她難以形容,剛接的那一掌心的霧似乎生出一絲涼意。 對方沒停留,她見到他后腦勺上貼著的紗布,腳步跟上前。 第2章 即使是在這種不便出行的天氣,醫院依舊人來人往。電梯門開,一群人蜂擁往里擠。喻見隨手罩上帽子,大大方方被擠到角落。 走走停停,電梯到八樓時里面只剩她和那道深灰。這時口袋里的手機振動,她拿出看了眼,臉包裹得太嚴實,人臉無法識別,只能輸密碼。 微信是喻母發來的,父母不習慣打字,平常都發語音。 轎廂門锃光瓦亮,她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始終看著樓層數字。 喻見把手機換到左手,舉起貼住左耳。 “見見,你到醫院了嗎?怎么樣啦?” 喻見到現在還沒把傷者失憶的事告訴父母,清早出門時父母想跟她一道來,也被她攔下了。 她低頭回復,電梯門再次打開,她先一步走出電梯,身后的腳步不急不緩,越過她走向廊道深處。 喻見回完信息,才繼續慢吞吞地朝病房走。小護士們早已知道她出現在這里,目光有意無意地聚攏過來,倒沒人敢上前。 喻見走到病房門口,房門關得嚴嚴實實,聽不到半點聲。透過玻璃往里看,只見到經紀人的后腦勺。 她叩了兩下門,再轉動門把。 “誒,回來啦?”蔡晉同快步過來,又小聲問,“撞沒撞見記者?” 喻見搖頭。 遲早還是要被拍,這趟親自過來見傷者就是公司制定的公關計劃之一,要不是失憶這回事匪夷所思,打得人措手不及,這會兒他們已經在進行下一步了。 蔡晉同順手關上門,回頭向室內的男人介紹:“這位就是喻見,她爸媽就是那飯店老板,昨兒咱們一知道您這邊的情況,立刻就連夜從北京趕來了!您看,您對她有沒有什么印象?” 男人朝著喻見的方向不吭聲,蔡晉同順著他視線過去,才發現喻見仍是一副“熊”樣,就連雙眼上也搭著毛圈。 蔡晉同給喻見遞了個眼神。 蔡晉同是北方人,比喻見高一個頭,男人站在蔡晉同邊上,比蔡晉同還高半指。 那身灰色羊絨大衣還穿在他身上,是他。喻見這才把雙手拿出口袋,她先撇下帽子,再一圈一圈摘圍巾。 長長的毛線圍巾從肩膀兩側垂掛下來,她順手一撩背后的濃密長發。 棕色長發在空中微彈,發尾打著卷,像繞著人的手指;她眼睛不再藏,日光燈下,偏棕的眼瞳明亮澄澈,即使隔著段距離,也能看見她睫毛的開合,那根手指也從她的發尾來到這里,指尖被撓。 長久站在聚光燈下的人,在晦暗的陰霾天也藏不住自己。 孟冬將視線從這張臉上移開,走了幾步,往沙發一坐。兩道視線跟著他。他靠著軟背,目光再次迎上那道讓人無法忽視的。 “聽說是明星?” 低沉渾厚的音色撩撥著靜謐的空氣,這音很像是低音提琴拉出的,卻也不完全對,沒那么低沉。 準確定位,喻見覺得應該更像銅管樂器中的上低音號,暗寬且厚,深且含蓄。 蔡晉同也不知是不是失望:“這么說您還是一點兒記憶都沒?” 孟冬斜靠著,胳膊肘搭在扶手上,手指抵著下巴,他目光不移一寸:“家喻戶曉?” 蔡晉同還沒來得及開口,邊上的人影動了。 窗戶沒關,有細細的風游入,房里暖氣開得很足,冬日的微風讓人在這片溫暖中保持住清醒。 喻見在對方膝前站定,伸出右手俯視著他:“喻見?!?/br> 過了大約兩秒,或者更多時間,孟冬手指離開下巴,迎上前:“孟冬?!?/br> 兩人指腹相觸,再輕輕分開。 喻見微笑,在另一張小沙發上落座。 “您今天起得很早,看起來精神不錯?”喻見以寒暄開場。 兩張沙發相鄰,孟冬側頭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除了頭有點暈,暫時沒出現其他不適?!?/br> “用過早餐了嗎?” “胃口不太好,吃了一點?!?/br> “醫生有沒有說您有什么需要忌口的?” “今天上午我會做一次詳細的身體檢查,檢查完才知道?!?/br> “如果醫生允許,中午我請您吃飯?!庇饕姷?,“人的五感都有記憶,我覺得您可以先回憶一下自己的飲食喜好?!?/br> 孟冬點頭,像是認可:“可以嘗試?!?/br> 蔡晉同還站在那,他挑了下眉。對于喻見的“主動”,他多少有點詫異。 他和喻見不熟,喻見近期負面新聞纏身,他也是在這期間成為對方新的經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