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穆千珩，”他抬眸盯他雙眼，“英文名叫Jade，你身上是我的名字，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你留在這里我就留在這里，你要出海我就跟你一起，你要是不回來，”他在他紋身上烙下一個吻，“我們就都不回來，只要你高興就好?！?/br>
    宋槿書鼻尖發澀，“你知道我出海去哪里嗎？”

    “不重要，我們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br>
    他忽然又掙扎起來，“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嗎？”

    穆千珩按住他雙手問：“你知道？”

    “癌癥也有可能?！?/br>
    “那只是一種可能，囊腫也有可能，吃藥就能治好也有可能，”穆千珩眼圈也有些泛紅，“你為什么總往那個方向想？”

    宋槿書有些脫力，放棄掙扎，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去，“你知道我總是會往好的方向想?！?/br>
    “好的方向只有一個，就是我們在一起，”穆千珩唇落在他眼角，吮他的淚，“就算真有萬一，也不會比我們分開更糟糕?！?/br>
    “不會更糟糕嗎？”他聲線有些嗚咽，“萬一我死了呢？”

    穆千珩抬手輕柔地擦拭他眼淚，“那我也不會獨活?！?/br>
    棚屋里很安靜，只是遙遙的可以聽見外面的海浪聲。

    宋槿書依舊仰面躺著，他能感覺到他粗糲的指腹摩挲過他眼角，他不想流淚，但控制不住，被他才擦過就又涌出來。

    穆千珩眼眸透出幾分無奈，又低下頭，輕輕的吻落在他的前額，鼻尖，眼角，面頰，唇角……

    像是細細碎碎的雨，浸潤他心底荒蕪貧瘠的不毛之地。

    宋槿書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話來，喉嚨哽得厲害。

    “好了，不哭了，嗯？”他嗓音沙啞低沉，慢慢整理好他衣服，“我不會再勸你去看病，你的人生過去都受制于人，現在想要自己掌控，可以，你自己決定，但我們是一體的，你為你做的決定，也會是我的決定?！?/br>
    宋槿書不語，腦海里還是空白一片，只余他之前那句話。

    他說他不會獨活。

    他閉上眼竭力將眼淚忍回去，感覺到他的手在輕輕撫摸他的臉。

    “你在這里呆著舒服，那我們就留這里好了，”穆千珩說：“這幾天我會處理一下石頭學校的事，你什么都不要想了，想出海我們就等船好了一起出海?！?/br>
    宋槿書緩緩睜開眼，眼眶泛紅，眸底隱隱有未散的水光，靜靜地看著他，并不說話。

    穆千珩凝視著他的眼，又慢慢地吻上他的唇。

    宋槿書閉眼，一滴淚滑落臉頰，抬手抱住他，啟唇回應他。

    ……

    這一天石鑫沒有出海打漁，漁民區有個老大爺家里的水管壞了，將人叫去幫忙修水管，石頭也一起去，兩人回來已經是傍晚。

    穆千珩和宋槿書一起給大家做了飯，菜的形狀還是一言難盡，不過石鑫不挑，只有石頭不停地說菜切得太厚了之類。

    穆千珩也不可能跟個小孩較勁，就任石頭在那發牢sao。

    但是飯后，石鑫洗碗，石頭在旁邊呆著，穆千珩走進棚屋來了。

    他瞥一眼石頭，不知想到什么，扯著唇角笑笑，“你家米多少錢？”

    石頭對著他沒什么好臉色，“很貴的！你都吃不起，所以趕緊走吧！”

    “多少總得有個價?！?/br>
    石頭先扳著手指算了算，沒算出什么頭緒，想往貴了說，最后說出自己意識里面最高的一個價錢：“五百萬！”

    漁民區以前有個中了彩票的，據說中的就是五百萬，那時候所有人都眼紅，那個中彩票的人本來很窮，得獎之后一下子就在市里買房子搬走了，小孩說出口，得意而挑釁地望著穆千珩，一副“看你怎么辦”的表情。

    穆千珩說：“成交，我給你們五百萬?！?/br>
    這下子洗鍋的石鑫聽不下去了，側身看一眼穆千珩，目光又落在石頭身上，“別胡鬧了石頭，出去?！?/br>
    石頭還是懵的，隔了幾秒才嚷，“哥，他吹牛！”

    穆千珩笑笑，站旁邊靠住桌子，看著石鑫，“我說給就真的會給，這里這些老人需要照顧，我想投資在這里開養老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