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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柏霓見黛莉低著頭,一副很難過很傷心的樣子,就有點兒著急,又敲了幾次玻璃,試圖跟黛莉說點兒什么,但是隔著一個特護病房,她可以看見黛莉,卻不能跟她說話,也沒有辦法寬慰她,再一想到醫生的那番話,柏霓都不知道要怎樣去跟黛莉交代。 就看見病房里面的黛莉,聽見她的“呼喚”之后,沖著玻璃的位置,露出了一個很甜的笑容,比著嘴型跟她說:我餓了。 特護病房是不允許探視的,柏霓準備的白粥也沒有用上,護士給黛莉注射了營養液,她現在還不能吃東西,當知道自己還不能吃東西的時候,黛莉的小臉上露出一點點委屈的表情,對柏霓做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小表情。 柏霓勉強沖她笑了一下,黛莉故作輕松的樣子,更是在往她心里面扎刀子,一刀刀捅得毫不留情,她寧愿黛莉對她甩臉色耍脾氣,也許那樣她會好受一點兒,但黛莉沒有,不僅沒有,還對她笑,笑得那么溫柔。 那溫柔就像是一把刀,架在了柏霓的脖子上,讓她動彈不得。 黛莉的身體還很虛弱,清醒一會兒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病房里面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有幾點燈光,她下意識就去看那扇玻璃窗戶,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當她真的看見柏霓就倚在窗戶外面的椅子上時,眉眼都柔了下來。 就那么看著柏霓,絲毫都沒有察覺到此刻她的眼神有多么熱烈,以及難以掩藏的柔情。 第21章 特護病房住了幾天,柏霓就守在外面陪了幾天,期間只有去換藥的時候離開過很短的片刻時間,累的時候就靠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黛莉要是醒過來,她就站在玻璃窗外面,在玻璃上寫字,算是跟黛莉說說話,多半的時候黛莉都會看著她溫婉一笑,交流不多,但足夠撫慰黛莉心里的那一絲絲不安。 她躺在這里,都不用醫生護士交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也能清楚的感覺,麻藥已經一天天消退,身下的痛感雖然麻醉的消失也與日倍增,黛莉何曾經歷過這些,夜半三更的時候總會被疼醒,然后望著玻璃窗外的柏霓,自己偷偷抹眼淚。 那會兒是怕的,可看到柏霓衣不解帶的守著她,甚至連衣服都不曾換過,身上還沾著血跡,她的心就被擊中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黛莉也問過自己,如果那天的選擇再讓她做一回,她會怎么選? 躺在這里的時候,黛莉就想明白了,可能她是胡鬧了,可能她是任性了,可如果真的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樣做。 什么都不為,就只為了能讓自己好好的感受一次。 從來沒有任何時候,能讓黛莉如此的清晰的感覺到,她是活著的,有血有rou的活著! 她有貪念有私欲有各種不能張嘴說出來的情緒和一些很卑劣的想法,但那又怎樣?沒人規定她必須是一個典范,必須是一個完人,如果能讓柏霓就此放不下她,那就足夠了! 從特護病房出來的時候,黛莉的麻藥勁兒已經徹底下去,身上的痛意越發明顯起來,起初她都是避著柏霓的,但是因為實在太疼,小姑娘又很嬌氣,半夜疼到忍不住嗚嗚咽咽地哭起來,就被柏霓發現了。 這幾天柏霓的狀態很不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給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原本心高氣傲的柏霓在這么短短幾天的時間里,明顯沉穩了很多,她還是以前的柏霓,但是跟以前的柏霓又不一樣了。 “別哭,別哭?!卑啬迵е炖蚓桶迅觳采炝诉^去:“要是實在疼得厲害,你就咬住我?!?/br> 黛莉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搖搖頭:“不疼?!?/br> 嘴上是這么說的,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不疼,看她疼到這種程度,柏霓又什么都做不了,麻藥消散之后,這種疼痛的階段是必須要經歷的,只能黛莉自己撐過去,誰也替代不了她。 “柏霓?!笨吭诎啬薜募缟?,黛莉輕聲說道:“你跟我說說話就不疼了?!?/br> 說完還怕柏霓不相信,又忙加了一句:“你跟我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就想不到疼,就不會疼了,這是mama告訴我的?!?/br> 柏霓沉默了一下:“好,你想說什么?” “都行?!摈炖驈澲紱_她笑了一下,小手抬起就碰到了柏霓的眉眼:“你長得這么好看,有沒有人追呀?是不是身后跟著的Omega都成群?柏霓,你有喜歡的人嗎?” 輕松的話題,帶著幾分不經意的玩笑,柏霓也并沒有當回事兒,拉下了黛莉的手:“沒有?!?/br> “是沒人追還是沒有喜歡的人?”黛莉并沒有放棄這個問題:“你喜歡什么樣的呀?” “沒想過這個問題?!卑啬迵u頭,苦笑了一下:“我獨來獨往一個人習慣了?!?/br> “我好羨慕你的?!摈炖蚩吭诎啬薜募绨蛏?,跟她近距離接觸,能聞到柏霓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白茶香味,有點兒讓人迷戀。 “羨慕我什么?我有什么可羨慕的?!?/br> “羨慕你自由自在,羨慕你無拘無束?!摈炖蛞残α艘幌拢骸翱赡苣悴焕斫馕覀冞@種人的生活,看似華麗富貴,其實沒有一點兒的意思,只能待在那里,一輩子逃不脫的命運?!?/br> “mama跟我說,我們這樣的都是被養在玻璃房里面的玫瑰花,玻璃房里面有溫暖的陽光,有舒適的環境,被人精心照料,然后剪下送到主人房里,供人欣賞把玩?!摈炖蛞贿呎f著,一邊就拿眼神悄悄去看柏霓:“而你不一樣,你是天空上自由自在的鳥兒,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屬于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