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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陣默然。原本刁季同提起這個話題,換做別人必然是要吹逼一番,刁季同作為抱大腿的一員小弟,也想給老大拍拍馬屁,但林儒銳順理成章地把話題拐到了另一個方向上,完全不給他表現的機會,刁季同一肚子洋溢之詞堵在喉嚨里,下不去出不來,委委屈屈。 林儒銳看他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問他:“你也打聽到什么靈異故事了嗎?說出來,說不定是通關的重要線索?!?/br> 刁季同當場冷汗就下來了,他哪有膽子主動去打聽靈異事件,生怕聽了鬼故事,故事里的鬼怪就找上門來,根本無所事事玩了一上午。但看著林儒銳的臉,他那句“我不知道”說不出口,絞盡腦汁,忽然間靈光一閃。 “體育老師!”說起來刁季同心里都毛毛的,“器材室就在體育場臺階下面,我今天打掃體育場臺階的時候,聽見體育課郭老師在器材室里面自言自語?!?/br> “說什么,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該安息了吧?!?/br> 安息?林儒銳咀嚼著這個字眼,無論如何,這話肯定不是對一個活著的人說的。 “立馬還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很吵,不像是郭老師一個人發出來的動靜?!?/br> 林儒銳回憶了一下課表:“明天我們有郭老師的體育課,可以去他那里打聽線索?!?/br> “也好?!?/br> 吳龍沒有參與這場談話,他從歷史課開始就一直表情古怪,自以為隱蔽地將視線不斷投向林儒銳和唐初二人,眼神中充滿令人不適的探究感。 他的偷看又一次被唐初捕捉到,唐初不悅道:“你到底想說什么?從剛才就一直在偷看,惡心死了?!?/br> “我惡心?”聽到被指責惡心,吳龍一躍而起,指著林唐二人大聲罵道,“我看惡心的是你們才對!我看見你們在桌子底下偷偷牽手了,你們是同性戀吧?像你們這種人,都該去死!” 大家頓時將詫異的眼神投向二人,林儒銳挑了下眉,示意他繼續發言。唐初就沒那么好脾氣了,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上去:“嘴巴給我放干凈點!” 唐初打完人才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形象,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撲閃兩下,看向林儒銳:“我是不是太暴躁了?” 林儒銳:“沒事兒?!?/br> 吳龍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你、你打我?!你個臭娘們兒、你——”他高高舉起手,要把耳光抽回來,剛揚起手,就被一股巨力攥住。 林儒銳瞇了下眼睛,琥珀眸在陽光照射下殺機四溢:“你剛才罵她什么?” “c——”吳龍一個哆嗦,為了不認慫,梗著脖子又把臟話重復一遍,剛脫出一個字音,一記強勁的耳光攜裹風聲抽在他另一邊臉上。 刁季同一陣牙酸,有種痛叫看著都痛。他見過林儒銳徒手掰彎鋼鐵,這種力道施加在人體上,簡直和酷刑無異。吳龍口吐鮮血,左臉上上下兩排牙齒混著血漿飆射而出,整個人旋轉著倒飛出去,臉都被抽變形了,迅速地腫起老高。 沈茜打了個寒顫,看她的眼神像看怪物。白軒嗚咽一聲,躲到了哥哥身后。刁季同垂頭耷腦,努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白竹看起來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選擇了閉嘴。 林儒銳朝吳龍邁步走過去,后者眼神驚恐,手肘撐著地面不斷后退。 “救命??!救命?。?!”他不顧臉面地放聲慘叫。有午間巡邏教室的老師聽見了,一邊高聲呵斥一邊走向這邊:“在干什么!” “算了,銳哥哥?!碧瞥趵×秩邃J的手臂,嫌惡地看了吳龍一眼,“這種人早晚死在游戲里,沒必要為了他臟了自己的手?!?/br> 玩家在老師趕到前,互相添加了聯系方式,就在原地散去。 下午還有一堂歷史課,但吳龍沒有出現,老高說他被校外流氓給打了,請了假去醫院看傷。 ‘校外流氓’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松中高三全員住校制,從下午六點半開始放學,六點半到七點這一個小時是休息和吃飯時間,七點到九點半是晚自習。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歡呼著涌出教室。這一段時間的校門是打開的,校外就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學生可以外出自行覓食。 唐初收拾好課本,有幾分擔憂道:“真不需要我陪著嗎?” 林儒銳又展開字條看了一眼:“上面指明要見我一個人,你要是也在,這個東西恐怕不會出現?!?/br> “那我給你帶吃的回來?!碧瞥鯎]了揮手,離開教室。 正好今天是林儒銳值班打掃衛生,唐初最后離開后,教室內就只剩下林儒銳一個人了。白日的喧囂與熱鬧蕩然無存,血色的余暉透過玻璃,被折射成無數份蕩漾的波紋,悉數映射在黑板、講臺、桌面上。 林儒銳拿起黑板擦,擦掉黑板上的數學公式。 嗒嗒,嗒嗒,她余光一直注視的飲水機上方的時鐘,就在時針走到七的位置,教室門被叩響。 林儒銳轉頭一看,卻發現是一個從沒見過的面生女孩。 她不說話,那女孩也不說話。林儒銳斟酌了一下措辭,正要開口打破沉默,那女孩忽然道:“老高叫你?!?/br> 多半是因為月考試卷不及格。林儒銳看向時鐘,此時已經是七點零三分,留字條的人沒有守時。 女孩一直在催,老高有那么急嗎?那個留字條的人來了,看見她不在,應該也會等著她吧。林儒銳只猶豫了片刻,就丟下抹布,向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