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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人能說清楚。 顧卿垂著眼,薯片被吃了大半。 這些零食,都是趙韞玉給她的。 現在人卻不見了。 顧卿吸了口氣,放下零食袋子,去洗了把臉。 終于能稍微冷靜下來,她開始仔仔細細的想見到趙韞玉的這段時間以來,對方是否有哪里不對勁的情況? 但是她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除了迫切的想跟她上本壘。 是她自己想要的,還是不得不如此做? 顧卿微微瞇起眼睛,思考良久。 回憶如千絲萬縷,復雜凌亂,這其中的每一分都是需要人整理出來,規規矩矩,像碼頭一箱箱的東西,整齊、均衡。 顧卿順著記憶回流,終于在某個極小的角落中,牽出那一絲絲的不確定以及古怪。 譬如:最開始第一次見面。 對方就算被她給禁錮住,但抬手就能把一只喪尸啪嘰打到墻上到后面差點直接在基地外面的草地上干柴烈火,這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作為一只鬼,還是一只深不可測的女鬼,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讓人給抱住,還有這樣那樣糾纏不清? 有可能……趙韞玉對待每一個人都這樣? 不得不說,顧卿是越想越歪。 難道她饑渴到了這種程度??? 顧卿咬著牙,用力的捏了下椅子。 捏的手疼。 算了,你不氣我不氣,氣壞身體誰樂意? 沒人樂意,自己吃虧。 傍晚,趙韞玉出現了。 她憑空出現的。 她換了身衣服,現在是純白的衣袍,逶迤曳地,行走間,衣裙翻飛。 她頭上也插了個發簪,翠綠色的,斜斜的插在盤好的頭發上,流蘇在空氣中飄飄然,仿佛自己被塵埃封閉多年的積灰都在這簡短的時間內,被溫柔的一一掃去。 她化了點妝。 紅唇看上去依舊鮮艷如血,但此時已經沒有那么突兀了。 她臉上還抹了點淡淡的腮紅。 人比花嬌,別樣顏色。 上了妝的她,跟平時素顏的差別還挺大。 趙韞玉穿著一雙琉璃鞋,鞋上繡著花,她逐漸走到床邊,趁著人還沒醒時,掀開床被,將自己埋了進去。 顧卿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一陣涼意。 仿佛被一只巨大的蟒蛇給纏上了,它張開血盆大口,眼中紅光閃爍,哈喇子一地,森白獠牙鋒利無比,將不知所措的顧卿給纏繞在身體當中,一步步的絞住,用力擠壓她的身體,骨頭仿佛都在蹦蹦蹦的發出脆響。 顧卿:“……我日!” 她在睡夢中忍不住爆了口粗,緊接著她大吼一聲:“這是老子的夢!你想吃我?那不成,得上稅?!?/br> 蟒蛇并沒有聽懂她的意思,而是湊著巨大的腦袋靠近她的頭部,幽幽紅光,瞳孔極大。 它的瞳孔中倒影著顧卿的臉,顧卿強撐著沒在它面前露怯,腦子中飛速轉過了許多念頭。 “這是夢這是夢!”顧卿一聲聲念叨著,仿佛這樣便能催眠自己,現在處于極其危險的境地當中,要是不在想辦法,她可能就成了捉鬼師當中,唯一是在睡夢中被搞死的大師。 顧卿呼吸急促,面色潮紅。 她緊緊的盯著這只蟒蛇,渾身絲毫動彈不得。 完了。 她看著蟒蛇張大嘴巴,露出牙齒。 顧卿不忍看自己葬身蛇口的最后慘狀,只能英勇就義,表現出一副大不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捉鬼師很少做夢。 夢中總會帶給她許多啟發。 然而她師傅曾經說過,有一種夢,是可以殺人的。 于睡夢中慘死。 顧卿年少時,就做過許多夢,夢里有個男人身影不斷走動,末了,又化成纖細的姑娘,著紅裙,溫柔如水,眉眼如畫。 那可能是顧卿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姑娘。 顧卿在上初中時,在班上所有男生都在看島國的各種女演員的激烈動作戲,有時還悄悄邀請女生跟她們一起看。 顧卿長得漂亮,自然也成了這些人眼中的熱門人選。 當時她并不清楚這個是什么玩意,只看見兩個赤身裸體的身體,糾纏著翻來覆去。 那時候,她才隱約感覺到自己是不喜歡男人的。 就像,不喜歡芹菜那樣。 不碰,不想,不念。 “顧卿顧卿,你過來~~” 初中小男生笑嘻嘻的朝顧卿招手,“給你看個好東西?!?/br> 說罷,從手機中點開一個視頻,猝不及防的出現在顧卿的視線范圍內。 那時一種很奇怪的狀態卻說不出來的惡心。 當場,顧卿就背身過去嘔了出來。 那個小男生沒想到她的反應這么大,居然直接當著她的面吐了,這件事被班主任知道后,把他家長請到學校美名其曰談心。 初中時,每周回去一次。 然后小男生回去就被一頓削,削得兩天沒能下得了床。 被他老子拎著去登門道歉。 那時候,一切都還沒變。 顧卿還沒被開天眼,見不到那些東西,她的師傅也尚在人間。 師傅名義上是她爸,為人還算不錯,請父子倆吃了個飯,然后笑著坐下來,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