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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欣蘭半弓著身子,死死咬住下唇,聽到然然的話,心狠狠痛了一下。 “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呢!吳女士,你的傲氣呢?你的矜貴呢?你的高高在上呢?當初我去求你的時候,你怎么跟我說的?嗯?”蘇夢然緩緩邁著步伐,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眸若深潭,周身釋放出的低氣壓足以冰凍住一個人。 眼看著吳欣蘭就要退到沙發邊上,蘇敬天拉住女兒的手腕,深深皺著眉,一頭霧水的問道:“然然,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蘇夢然止住了腳步,轉頭對管家道:“秦伯,送客!” 秦伯覷了一眼蘇敬天的神色,蘇敬天搖了下頭,微微嘆口氣,對吳欣蘭道:“欣蘭,然然你也見到了,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br> 吳欣蘭指甲鉗進掌心里,對上蘇夢然幽邃的目光,躲了幾下眼神,輕輕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就先走了,改…”縈繞在舌尖里的后幾個字被她吞了回去。 “老秦,你送送她?!碧K敬天看著她單薄又落寞的背影,吩咐道。 “是,先生?!鼻夭S著吳欣蘭出去了。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客廳門口,蘇敬天才拍了下女兒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蘇夢然坐到沙發上,拿過玻璃茶幾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蘇敬天擺出一副大家長的威嚴,雙手放在膝蓋上,聲音略有些嚴肅:“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 蘇夢然潤了潤喉,態度不卑不亢的與父親對視:“沒怎么回事,只是幾年前我和秦伯一起去找過她一次,連說句話的時間都不肯給我,直接就被掃地出門了而已?!?/br> 蘇敬天眉頭未松:“什么時候?” 蘇夢然斜咬了咬下唇,聲音輕了很多:“您出車禍的時候?!?/br> 她曾經和管家一同去找過那女人的事,一直都沒有告訴爸爸,生怕他會生氣,從而再傷了身體。 而現如今,她覺得她有必要跟父親提個醒,吳欣蘭并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柔弱,或許他們曾經相愛過,彼此有過很美好的一段時光,但距今已經過去了近三十年,早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況且,她現在還是一個有夫之婦,如果總是往蘇家跑的話,難免會被人說閑話,被人戳脊梁骨。 蘇敬天眸光淡了下去,無力的仰躺在輪椅上:“她,說什么了?” 蘇夢然唇角勾著嘲諷的弧度:“當初我和秦伯去找她的時候,發現她早就另組家庭了,還生了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兒,這件事您是清楚的,對嗎?所以你才不允許家里的人提起她,尤其是在我面前?!?/br> 蘇敬天聽著女兒的話,沉默了許久,終是點了點頭。 蘇夢然從沙發上起身,蹲到蘇敬天跟前,抬頭望著他,道:“爸,跟她劃清界限吧,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以前我們不需要她,現在更不需要,我不管她來找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您答應我,以后不要再見她了,好嗎?爸?!?/br> 蘇敬天摸了摸女兒的長發,心頭有些愧疚,他不知道在他車禍受傷的那段日子里,然然是怎么過來的,好不容易央求著管家告訴了她親生母親的住址,懷揣著激動的心情和希望跑去尋人,結果卻連句話都不肯讓孩子說,就把人給趕了出來。 那個時候,然然也不過才十幾歲吧。 她怎么能… 蘇敬天又嘆了口氣,慈愛的看著女兒:“好,爸爸答應你?!?/br> 蘇夢然得到肯定答案,眉眼間彌漫上悅色,親昵的摟住爸爸肩頭蹭了蹭,露出開心的笑意。 * 次日,蘇夢然穿戴好平日里工作套裝,陪父親一起吃完早餐后,便開車去了公司。 剛一步入總裁辦公室,就見到簡依然抱著一摞文件,‘彭’的一聲放在了辦公桌上。 “這些文件都是需要您過目簽字的,慢慢看,有需要我為敏解答的地方,隨時來敲門?!痹挳?,簡依然勾唇撩撥了一下垂落下來的秀發,轉身,施施然走出了辦公室。 徒留蘇夢然一人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面前堆成山的文件,一臉的生無可戀。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蘇夢然吸口氣,從筆筒里拿出一支簽字筆,認命的開始低頭批閱文件。 過了會兒,沈涵端著咖啡,敲了敲總裁辦的房門,蘇夢然頭未抬,喊了聲“進?!?/br> 沈涵把咖啡放到蘇夢然的辦公桌上,微微笑著道:“副總擔心你累著,特意讓我泡杯咖啡給你?!?/br> “嗯,放這兒吧?!?/br> “好的,有需要隨時喊我?!?/br> …………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 今天是蘇夢然離開公司的第十六天,紀墨妍雙手托著下巴,側目看向秘長辦,她輕輕抿住嘴唇,移開視線,拿過桌上的手機,解鎖屏幕,點進了微信里。 界面上最后一次聊天時間停留在半月前,紀墨妍翻閱著本就不多的聊天記錄,努了努嘴,自言自語道:“曾經說好的是我秘書,永遠做我的人呢?回去這么久,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壞人!” 紀墨妍向后仰了仰身,閉上眼睛,適當的放空一下大腦,在心里想著要不要主動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正出神的思考著該如何婉轉的詢問這個問題。 門突然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