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2500珠加更)
夏至時節,綠樹成蔭,日頭毒辣,在太陽下面走一會兒就能把人曬得頭昏腦漲。 趙慕青快步前行,終于到了門前。 這是褚淵平日會見私客的房間,不曉得今天怎么把她叫來。 沒有踏進去,已聽見絲竹之樂從里面迢遞而出。 她推門進去,看到眼前景象有點懵。 褚淵一身便服,靠在椅子里,旁邊坐著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 那女子半倚半靠,可不就是幾天前意圖教訓她的薛蘭秋。 褚淵對面坐著個男人,是她不認識的臉孔,看那套裝扮,不大像關內的人。 他們身邊幾個女人有的在彈琵琶,有的在倒酒,有的剝了葡萄喂進那男人嘴里,一副靡亂的場景。 趙慕青有種不知所措,被水淹沒的感覺。 這兩人酒池rou林,白日宣yin的,叫她來看什么戲? 男人瞟了眼站在門口的她,道:“陛下,我可沒聽你說叫了其他人來?!?/br> 趙慕青面無表情地行禮:“不知陛下叫奴婢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吩咐?” 褚淵彎了彎唇。 “不必在意,是自己人?!彼笾票?,徐徐道,“在旁邊候著吧?!?/br> 雖然還未抬眼,趙慕青仍然感到男人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探究。 他突然說:“來這么晚,莫非陛下是特意選了這時候,送給我扎木多的一個驚喜?” 他招手,示意趙慕青過去。 趙慕青腳下剛動,褚淵忽然拉住她的手拽到懷里坐下,將酒杯抵到她唇邊道:“來,喝口酒潤潤嗓子?!?/br> 趙慕青使勁踩著他的腳,咬著后牙槽笑瞇瞇道:“陛下忘了,奴婢不會喝酒?!?/br> 喝也不跟他們喝。 扎木多道:“我行走江湖,也見過不少女人,從來不知道歌舞坊的姑娘有不會喝酒的。陛下,我來金陵的事情若是泄露,對誰都沒好處?!?/br>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朕既然答應保證你的安全,當然不會出任何差錯?!?/br> “我自是信陛下,但信不過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多,風險越大,”扎木多把酒杯一放,“如果是陛下的人,不會喝酒怎么行?” 誰是狗皇帝的人??? 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趙慕青掙脫開,起身說:“奴婢失儀,陛下恕罪?!?/br> 她斟了杯酒捧給褚淵。 雖然剛才那句話導致她想把酒杯直接扣在他臉上,但念在他解圍的份上暫時不計較。 這個看起來無意的動作,無疑又惹得薛蘭秋吹胡子瞪眼。 扎木多斜著眼問:“姑娘,你喝酒不會,難道也是第一天服侍人?” 剝葡萄的女人喝了口酒含在嘴中,身體靠向他,手攀在肩頭,竟以此將酒渡進他口中,甚至還伸出舌尖把他唇上的殘酒盡數舔干。 趙慕青不料看到這樣香艷的場景。 這是什么saocao作,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她哪里做過這種事,偏偏對方還是褚淵,登時覺得身上冒出雞皮疙瘩。 不可能的,辦不到。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不在意有誰看著都能勾引他,但如今即便她再沒皮沒臉,眾目睽睽之下還是膈應。 褚淵靠著座背,一臉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她。 你這是幾個意思?想都不要想! 趙慕青看著他,腦海里閃過那天晚上肢體交纏,差點被他搞死的畫面,臉色更不好看。 褚淵傾身,握住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喝下了那杯酒。 靡靡歌樂聲環繞,她聽到他和扎木多談笑風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風月事。 良久,扎木多起身告辭:“陛下,那我就回去等好消息了?!?/br> 褚淵牽唇道:“言出必行?!?/br> 扎木多點頭:“好。只是,倘若這件事出了亂子……” 褚淵打斷他的話:“今日之事不會走漏半點風聲。恕不遠送?!?/br> 扎木多的視線在他和趙慕青身上掃了一圈兒:“行,我就不做不識趣的人了?!?/br> 走兩步,他又回頭看看屋子里的姑娘們,笑道:“這些人還勞煩陛下處理?!?/br> 話落,摟著懷里的女人揚長而去。 褚淵轉身,平靜開口:“把面前的酒都喝了?!?/br> “陛、陛下,我們什么都不會說的,饒過奴婢吧,奴婢一定當個啞巴,保證這輩子不再出現在燕國!” 姑娘們呆了呆,猛地跪下地,大聲哭喊起來。 她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味。 以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大概做夢也想不到,等來這樣的結局。 褚淵道:“連把你們獻上來的主人都不顧你們的死活,就算朕放過你們,只要出宮,你們一樣會死。不如趁身首異處前,自行了斷?!?/br> “不,不!陛下饒命,求求您!奴婢發誓,發誓絕不把今天的事說出來,這輩子都爛死在肚子里!” 姑娘們早失去先前的媚態,拼命磕頭,不幾下磕得血rou模糊。 褚淵不為所動。 趙慕青看著她們,想到自己當年從冷宮里走出來的場景,一切翻天覆地,最后自己孤零零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而包括她在內,和舅舅曾經都對他那么好。 有什么東西郁結在胸口,回過神時,她已經出聲問:“為什么非要趕盡殺絕?她們只是些可憐的女子,能礙著你什么?” 褚淵望著她,沉默片刻道:“不是朕不肯放過,是她們的主人從來沒想過留她們?!?/br> 趙慕青道:“你可以派人監視她們,實在不行,也可以藥啞她們,讓她們永遠不能說話,不必非得做到那種程度?!?/br> 人在做天在看,勸他給自己積點德罷,喪盡天良的事情做多了,不怕得到報應嗎? 褚淵像是無奈地笑了一聲。 她可以對其他不相關的人這么善意,關心她們的生死,為什么唯獨沒有體會到他的心情? 對她來說,他怎么比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還不被在乎? 這時,薛蘭秋突然插進話:“區區一個奴婢,陛下的話豈是你想更改就更改的?” —— 問:為什么更四章,這也太勤奮了? 答:不存在,這幾章比較無聊,但是必須走的劇情,干脆一次性快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