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成為彼此的宿敵呢[穿書]_分節閱讀_230
他伸手將人摟進懷里,緊緊抱住。許久,他道:“雪山路途難行,如今入了冬,山路積雪更厚,下山不易,你依舊畏寒,不便跟著?!?/br> 理智上講,宿殃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攔著顧非敵,畢竟對方是為了能夠和他更長久地在一起,才會想到去小玉樓求取功法,而他也的確不便在冬季離開溫泉山院。 但在感情上,他就是不想讓顧非敵在這個時候離開。 想到那個詛咒,想到體內的寒潭冰魄和三重寒功,想到魔教圣子的劇情本也是在這個冬季完全結束的,宿殃就一點都不想再扮演懂事的孩子了。 “不想和你分開?!彼涡缘?,“你要去小玉樓,那我也和你一起?!?/br>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又爭執了幾句,宿殃堅決不讓步,顧非敵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直至上午羅余前來給宿殃診脈,宿殃直接提了有關極陽功法是否能壓制自己體內冰魄與半凋紅的問題。 羅余臉色倏然黑了一層,皺眉對顧非敵說:“你最初走的雖是清正派的內功路數,但如今也身懷正陽功法,再修一道極陽內功,你的內力將會無比熾烈。這世間沒有什么事物不遵循物極即傷的道理,極陽熾烈的內力,必定對你身體有害。我勸你還是不要以身試險?!?/br> 聽到羅余這話,宿殃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心里那抹一直揮之不去的擔憂來自哪里。 寒潭冰魄與半凋紅結合,造就了陰寒的極端,才會將原本對他助益極大的內力,變成了緩慢消磨他生命力的東西。那么,能夠與半凋紅平起平坐的至陽至烈的功法,又怎么可能不傷人? 羅余的話沒有錯,物極即傷,功法自然不會例外。 顧非敵卻固執道:“就算我的內力熾烈,只要與師兄雙修,寒熱兩相削減,我們兩人皆可無礙?!?/br> 羅余氣道:“你以為雙修是做加減法、取其均數嗎?若沒有適當的雙修功法引導,你如此行事,只會同時耗盡你們兩人的性命!” 顧非敵盯著羅余,一字一頓地問:“那,請前輩告知,我要如何才能救他?” “我不知道該如何救他,甚至找不到方向?!彼Я艘а?,“如今我只能抓住一切我抓得住的,哪怕知道它對我來說無異于飲鴆止渴……但只要能對師兄有所助益,我就一定要試試看?!?/br> 他說著,目光移向宿殃,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苦笑,道:“我……已經沒有別的什么……更害怕的事了?!?/br> 被顧非敵那雙幽深的、飽含愛意與苦澀的眼睛看著,聽著這樣一句幾近絕望的話,宿殃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總不能以一句“為了你好”,強行阻攔顧非敵。仔細想想,若兩人身份調換,他也一定會為了救顧非敵,抓住一切他能抓住的機會。就像當初在魔教禁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房間里,他想起諦聆師姐當初的忠告,卻還是將半凋紅完完全全修習了下來。 但他也不能因此就放任顧非敵找死。 然而,他穿越帶來的、可以對劇情預先知曉的優勢,早在他決定放飛自我、與顧非敵在一起時就已經完全消失了。 所以他即使有著高于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完全無法在這里給予顧非敵任何幫助。 羅余又和顧非敵爭執了幾句什么,宿殃沒有注意聽,只知道最終的結果是羅余冷哼一聲起身。 “我不會放你們離開的?!彼麖娪驳?,“你父親以玉墜為信,讓我照顧好你們,我就不可能放任你去冒那等危險?!?/br> 說完,他甩袖離開,將院門重重地撞上。 顧非敵盯著院門,眉頭漸漸皺緊,臉色一片凝重。 宿殃嘆了口氣,伸手勾住顧非敵的小指,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來。 “你想好了嗎?”宿殃問,“你的這些努力,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你可能救不了我,還會害了你自己?!?/br> 顧非敵轉身看著宿殃,低聲道:“可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將來……我一定會恨自己?!?/br> 宿殃想了想,說:“你也不只有我,你還有父親,還有好友,還有騰云閣的師兄弟?!?/br> 顧非敵道:“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只有你?!?/br> 宿殃沉默了一陣,咬咬嘴唇,說:“……你這樣說,你父親會很傷心的,你畢竟是他的獨子?!?/br> 顧非敵嘆息:“雖說百善孝為先……但既然已經注定絕后,我也甘愿被判為惡人,墮入地獄……欠父親的,只得來世再還了?!?/br> 許久,兩人都沒有開口。 宿殃避開顧非敵的視線,看向門外依舊淡定自若蒸騰著霧氣的溫泉池面,看向遠處白雪皚皚的房舍屋頂與連綿山峰。 顧非敵拉著宿殃的手,安安靜靜站在一旁,垂眸看著宿殃平靜的面龐。 “好吧……”最終,宿殃微笑著開口,“我只有一個要求?!?/br> 顧非敵:“什么?” 宿殃起身,與顧非敵視線平齊,歪了歪頭,盯著他的雙眼,無比認真道:“如果你一定要回小玉樓,帶我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