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成為彼此的宿敵呢[穿書]_分節閱讀_198
宿殃松開顧非敵的胳膊,盯著對方無比誠摯且認真的雙眼看了片刻,心下一狠,屈膝跪在了顧非敵身邊。 顧非敵皺眉:“你……” “要求醫的是我,你跪在這里算什么?”宿殃下巴一揚,道,“既然你要這樣,那我也跪。都是練武的,誰還怕跪個一兩天的?” 顧非敵嘆息道:“地面寒涼,你的身體……” “沒有你跪著我站著的道理。你要跪著求他,那我陪你?!彼扪昃髲姷赝櫡菙车碾p眼,“不然,咱倆誰也不跪,直接下山回家?!?/br> 顧非敵一時有些茫然失措。 他牽了宿殃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近乎懇求道:“別這樣……我舍不得……” 宿殃道:“那我也舍不得你跪著,你為什么不起來?” 顧非敵無奈:“我與你不同,我身體強健,不怕苦寒?!?/br> 見顧非敵鐵了心要為他長跪懇求,宿殃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情緒。 感動,卻又有些生氣;心疼,卻又覺得委屈;甚至還有些自責,有些不知是對顧非敵還是對自己的恨鐵不成鋼。 ——所有這些復雜的情緒堵在宿殃的心里,彼此糾結,無法宣泄,最后,緩緩形成了一個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般的念頭。 宿殃閉了閉眼睛,心想:若是要尋求讓羅余心軟的法子,沒有什么比在一名醫者眼前命懸一線來得更快。 于是,他甩開顧非敵的手,緩緩站起身,慢慢走到依舊站在院門邊的秦見越面前。 秦見越挑了一下眉梢,抱著雙臂,絲毫不為所動地看著宿殃。 宿殃其實也不需要秦見越做什么。 他低垂眼睫,緩緩催動體內冰冷的內力,沿著半凋紅最完整的大周天線路開始運功。 短短數息,宿殃體內的寒潭冰魄就開始活躍,隨著功法的運行,沿著他的經脈橫沖直撞。 在雪山本就嚴寒的環境中,宿殃的呼吸很快攜了凜冽的寒意,縈繞在他周身,凝結在他的睫毛與眉梢,形成絲絲縷縷潔白晶瑩的冰霜。 意識的混沌讓宿殃有些站不穩,他知道寒癥已經被他激發,很快他就會陷入昏迷,便將體內運轉的功法徐徐停下。 他微微晃了晃,抬眼看向面前一臉訝然的秦見越。 “你……”秦見越眼中終于露出些驚訝。 宿殃用盡最后的力氣勾起嘴角,沖秦見越露出了一個微笑,隨后便失去意識,僵硬地、直挺挺地向后傾倒。 顧非敵飛身上前接住宿殃,將他緊緊抱在懷里,兩人一起跌坐在山院門前硬冷的石板地面。 宿殃的臉色白得像雪,身體冷得像冰,面上一層凝結的冰晶,整個人看起來仿佛稍一碰撞就會登時粉碎一般。 這是他寒癥癥狀來得最猛烈的一次,完全出乎宿殃自己的預料,不知是因為雪山的環境還是因為他催動半凋紅太多迅速。仿佛不過眨眼間,宿殃的呼吸與脈搏竟衰弱得仿佛不存在。 “宿殃!” 顧非敵慌張地連著喚了幾聲,將內力盡數渡入宿殃體內。 然而這一次,他的內力仿佛泥牛入海,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便消失于無形,宿殃的狀態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顧非敵的眼眶驟然發紅濕潤,惶然喊道:“不要嚇我,宿殃……” 秦見越見狀,伸手去探宿殃的脈。 片刻,他倏然看向顧非敵,驚道:“他練了——半凋紅?!” 顧非敵哽咽著點頭:“他……為了救我……” 秦見越面色凝重:“他練半凋紅……是因為中了毒蠱,還是為了助人驅蠱?” “是救我……我中了血蠱……是我……” 顧非敵緊緊抱著宿殃,急得無法組織出成句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他咬了咬牙,試圖說明白些:“教主說,他會死……讓我們來雪山,找神醫羅余……”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宿殃的脈搏愈發緩慢,近乎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