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成為彼此的宿敵呢[穿書]_分節閱讀_90
顧非敵在水面巨大的沖擊下忍不住悶哼出聲,卻緊緊抱著宿殃沒放手。入水后,他也沒帶人浮上水面,而是捂住宿殃口鼻,順著水流的方向猛地甩動雙腿,向著河道更深處竄去。 兩人潛行了沒多久,顧非敵就發現他們還是被人綴上了——厄羅鬼帳有人入水,也有人在岸上飛奔,更有三五成群的白色鬼鸮在天空報信。 如果不能甩開他們,一旦兩人體力耗盡,或是遭遇無法繼續前行的地形,很可能會被厄羅鬼帳的人追上、擊殺。 好在,這條河流看似平靜,其實水速極快。顧非敵攜著陷入昏迷的宿殃,不與人在水中搏斗,也不敢稍作停留,用盡力氣,以他能達到的最快速度順流而下。 隨著峽谷漸漸變窄,河水更加湍急,顧非敵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隨著水流前行。 忽然,前方河道出現了一道岔口。 岔口一邊是明顯平坦的河流主干,另一邊則是一道詭異的狹窄縫隙,縫隙內一片黢黑,看不清里面是通途還是死路,但清晰傳來的水瀑濺落聲卻明晃晃地提醒著顧非敵——此處有深坑,并不是個好去處。 然而,厄羅鬼帳卻并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一聲骨哨響起,湍急的河流主干中忽然扯起一道巨網,攔住了整片水面。 顧非敵見到這種情形,本就發紅的雙眼更是幾乎充血。 與其被殘忍的厄羅鬼帳生擒,倒不如拼一把,說不定還能尋得一線生機! 于是,他緊緊抱著宿殃,咬牙催動內力改變路線,向著河道分叉的那處山洞游了過去。 兩側河岸如同一只張著猙獰巨口的怪獸,鋪天蓋地而來,將顧非敵與宿殃囫圇吞了進去。 水流在縫隙后不遠便倏爾向下墜落,沖入一條深不見底且無比冰冷的地下暗河。 峽谷岸邊。 厄羅鬼帳一名帶隊的俠士抬起手中骨哨,吹出一串鬼笑般的節奏。 河中巨網被棄,空中鬼鸮散去,仿佛他們已經放棄追擊。 ……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暗河中,顧非敵用盡力氣,將宿殃拖上了一片平坦的石岸。 石岸狹小,兩人待在上面有些擁擠,但好歹可以離開水面,處理傷口了。 顧非敵將宿殃抱在懷里,讓他面朝下趴在自己腿上,用手指輕撫查驗他背后那處最嚴重的刀傷。 許是出血太多,宿殃的呼吸和脈搏都很微弱,連體溫也開始下降。顧非敵一邊驅動內力為他暖身療傷,一邊脫掉他的上衣,幫他處理傷口。 兩人落水時都沒有帶行囊,顧非敵身上也只有懷里放了一小包傷藥,卻已經被水泡糊,不知還能起多少作用。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將糊成泥狀的藥粉細細抹在宿殃背部的傷口。指尖游移,又探向四周,查看是否有其它傷處。 忽然,他手指一頓,又在原處細細摩挲片刻,確信自己摸到了一處愈合已久的傷疤。 那傷疤堆疊凌亂,并不像是紋身花卉,倒像是…… ……字? 顧非敵在黑暗中皺起眉,沿著那道傷疤細細向下摸索。 “你這……算不算是非禮我?” 忽然,宿殃虛弱的聲音在狹窄的地下河洞內響起。 顧非敵收回手,語氣平靜:“你醒了?!?/br> 宿殃哼唧一聲,抱怨道:“疼醒的。你給我抹的什么,怎么這么疼?” 顧非敵道:“騰云閣特制的傷藥?!?/br> 宿殃嘶嘶吸了幾口涼氣,撐著身子從顧非敵腿上爬起來。 許是因為疼痛有些委屈,又大概是需要說些什么來轉移注意力,他沒多想,貧嘴道:“我覺得師尊安排諦聆師姐指導我們,一定是預料到了什么?!?/br> 顧非敵沒接茬。 宿殃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自己把話補完:“……她準是算到我們會經常跑到沒有光的山洞里,所以讓諦聆師姐給我們做榜樣,教我們聽聲辨位呢。呵呵呵……” 顧非敵沉默片刻,依舊沒接話茬,只道:“我們無法原路返回,若想活下來,還需要另找出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