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悠沉默下來，并未與她爭辯。

    她卻哽咽了起來：“只要太傅松口幫榮王，想必榮王一定會禮待太傅的。太傅也不需要受這些罪……”

    殷牧悠臉上的笑容漸收：“我曾發誓要護陛下一輩子?！?/br>
    “那……太傅是討厭榮王嗎？”

    “蘇桓城府頗深，行事果決。若不是因為長歡和陛下，我和他或許能成為朋友?！?/br>
    蘇桓就站在屏風外聽著，殷牧悠說的每一個字都砸在他的心頭。

    酒勁一下子從胃里沖到了頭頂，他不由的睜大了眼。

    里面的對話還在繼續：“行了，我要沐浴了，你先下去?！?/br>
    “諾?！?/br>
    等丫環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蘇桓的臉時，她直接被嚇白了臉。

    原以為蘇桓會處置她，誰知蘇桓的臉上卻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丫環：“……”

    蘇桓看她的眼神，抿緊了唇：“下去?！?/br>
    他發出了聲音，讓里面的殷牧悠一下子便察覺。

    殷牧悠只穿著單衣，走出了屏風：“榮王好雅興，這么晚了也能逛到我這里來?！?/br>
    “太傅怎么不多穿點？”

    殷牧悠覺得蘇桓的態度很奇怪，他微微蹙眉：“……方才我正要沐浴，榮王便過來了?！?/br>
    意思是脫到了一半。

    蘇桓沒有興師問罪，反倒走了過去，打開了殷牧悠手上的鎖鏈。

    殷牧悠：“?。?！”

    “太傅眼睛都看不見了，本王若還鎖著太傅，豈不是太不通情理了？”

    殷牧悠那雙灰敗的眼眸朝他望去：“你不怕我逃了？”

    “太傅可以試試?！碧K桓嘴角綴著微笑，這里固若金湯，他不怕殷牧悠逃。

    再說了，方才殷牧悠的話，著實取悅了他。

    [主人現在一定在思考，為什么蘇桓的態度這么反常？明明主人早就察覺蘇桓來了，專門說了那些話給蘇桓聽。]

    殷牧悠皺緊了眉頭，他的確是故意的，就是怕紙條的事蘇桓不上鉤。

    蘇桓的態度尤為古怪，殷牧悠皺緊了眉頭，還沒想明白蘇桓為什么不發怒。

    “你來曲陽不到一個月，本王已經收復了曲陽周圍大大小小五座城池。太傅若早點兒想通，也沒必要吃這些苦頭?！?/br>
    “不必了?！?/br>
    昏黃的燈光之下，殷牧悠原本冷硬的臉色也被柔和了許多。屋內白色的蒸汽裊裊而起，他又穿得格外單薄，只留一層單衣。

    熱氣混雜著他身上的酒氣，讓蘇桓的腦子都一陣兒暈眩。

    他步步緊逼，朝前走了幾步。

    觸碰到殷牧悠了，可一陣天旋地轉，殷牧悠便舉著瓷片，把他壓制到了地上。

    “別動！”

    水也灑出來許多，里面的花瓣緊緊黏在地板和兩人的身上。

    尖銳的瓷片被殷牧悠緊緊的握在手中，尖角的地方對準了蘇桓的眼眸，只要輕輕一下，就會被刺進去。

    “仔細你的命！”

    蘇桓全身僵硬，殷牧悠握得太用力，他能感受到殷牧悠手上的鮮血滴落到他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