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儼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哦?！?/br>
    “那我就收留你一晚上?！鳖檭爸钢复驳牧硗庖活^：“睡過去?！?/br>
    何遇聞言，翻身一滾兒就滾到了另外一邊，然后側身拍拍床，對顧儼道：“哥，上來?！?/br>
    顧儼沉默地借著拐杖緩緩地上了床。

    他的速度雖然慢，但是何遇覺得顧儼動作意外的很利索，一點都沒感覺到腿帶給顧儼的行動不便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早早就習慣了？從顧儼腿被打斷算起來到現在，也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何遇一想到顧儼的腿是被人打斷的，面上喜形于色的神情黯淡了下來。

    何遇在旁邊適當的出手幫顧儼抬抬腿，蓋好被子。被子只有一床，顧儼沒提，何遇也當做不知道，就這樣和顧儼擠在了一床被子里。

    何遇往顧儼身邊靠近了一點，碰到了顧儼的身體，自他身上傳來的灼熱體溫蔓延到了何遇的身上。

    顧儼看了眼何遇那邊大把的空余位置，道：“擠過來干什么？熱?！?/br>
    “冬天暖和才好?！焙斡龅?。

    顧儼第一次和人這樣躺一起，手臂貼著手臂，中間隔著的布料又不厚，他想推開何遇，又按捺了下來。

    他打算忍忍直接睡覺的時候，就聽到何遇在他耳邊道：“哥，你真喜歡我啊?！?/br>
    顧儼重新睜開眼睛，掃了他一眼：“要不然你能在這里？”

    近三十年來，何遇是第一個能躺在他旁邊的人。要是不喜歡，何遇連他房門都進不來，就像是以前，結婚一年，顧儼和何遇也沒有躺一張床上睡過。

    何遇繼續問：“那我們以后就是情侶，是嗎？”

    這一次，何遇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顧儼的一聲回應：“嗯?！?/br>
    “那我以后叫你叫什么？”何遇道：“還是叫回你顧儼哥吧?！?/br>
    “別改，就這樣?！焙寐?。

    “好?！焙斡龇藗€身，面朝著顧儼這邊，問：“哥，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為什么會喜歡我？”

    “不知道?！鳖檭暗穆曇魬袘猩⑸⒌?，緩緩道：“喜歡你乖，聽話?！?/br>
    何遇想了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和乖巧聽話有關系嗎？

    “你喜歡我，是在我們離婚之前還是離婚之后？”何遇問這話時，心高高的懸了起來。

    “之后?！鳖檭盎卮鸬臎]有猶豫，他微微偏頭看向何遇，嘲笑道：“要是之前喜歡你，你早跟我一起坐輪椅了，還能由著你浪？”

    因為不喜歡，所以他才會輕輕放過何遇。如果喜歡，反而會無法接受，打斷腿都是輕的，更不可能放任何遇和別的男人勾搭。

    何遇把心放下了，又覺得腿莫名發麻發涼，抬起腿朝顧儼蹭了蹭。

    顧儼拍了一何遇的腰，皺眉低斥：“老實點?！?/br>
    發現顧儼竟然有感覺，何遇很驚訝地道：“你能感受到嗎？”

    顧儼頓了一下，說道：“我的腿不能站起來，但是沒有完全壞死?！?/br>
    “這樣啊……”何遇不太懂，懵懂地點頭，又問：“那以后還有可能站起來嗎？”

    顧儼道：“不知道?！?/br>
    雖然腿部神經似乎沒有壞死，顧儼也只說不知道，但是很大可能是不能站起來了，哪怕能，也是幾十年后醫學足夠發達的情況下才行的吧。

    “不能站起來也沒關系，以后我可以成為你的腿?！焙斡龅?。

    顧儼心里剛生出幾分觸動，卻又聽到何遇道：“你去哪兒我抱著你去，上廁所也抱著你?！?/br>
    顧儼：“……”

    顧儼這次一巴掌拍在了何遇的屁股上，沉聲道：“睡覺?！?/br>
    何遇翻了個身，仰躺著，閉上了眼睛。

    顧儼以為何遇這是打算睡覺了，也重新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的呼吸聲，忽長忽短的，擾得人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