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用得著談合作才知道嗎？而且人家賀總經營這么大一集團，要投資也看不上我這種小直播公司好吧?！秉S總說，“我勸你有空多看看財經新聞，了解一下自己男朋友是干什么的，身價多少，別傻乎乎地凈想著給人省錢用?！?/br>
    “……”林久安自覺沒特意替霍驍省過錢，雖然也沒怎么花過他的錢就是了，“他真這么有錢嗎？”

    “廢話?！秉S總一喝多就大舌頭，說話含含糊糊的，還混著點兒本地口音，“看他給你砸的……嗝，總之很有錢啦，你要說是被他包養了我都信的那種?！?/br>
    林久安哭笑不得“我和他真的是在醫院偶然認識，相處了很久才慢慢在一起的?！?/br>
    “知道——我開玩笑的嘛?！秉S總從隔間里出來，看著似乎清醒了些，邊洗手邊道，“霍總人不錯的，靠譜，條件也好，關鍵是對你夠好。你看你也快三十了，自己在g市漂了好幾年還是一個人，要是覺得處著合適的話，定下來也挺好的?！?/br>
    “……定下來？”林久安失笑，“你覺得我們這種人，怎么才算定下來呢？”

    得不到法律承認的婚姻，不被家人理解和認同，無法擁有共同血緣關系的孩子，甚至連病危通知書的關系那一欄也只能寫個不遠不近的“朋友”。

    怎么才算定下來？

    或者說……用什么來保證兩個人在一起之后就不會分開？

    林久安從來沒想過。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像這種只靠雙方感情維持的戀愛關系，有時可能還比不上靠金錢維系的包養關系來得牢靠。

    “哎，別拿賀總跟你那些前男友比嘛?！秉S總說，“萬一這個剛好是真愛呢？”

    “真愛又怎……”林久安皺眉，突然感覺哪里不對，“黃總，你叫他什么？”

    “霍總啊?！秉S總說，“怎么了？”

    “你剛才叫的是賀總吧？”林久安聽得清清楚楚，“到底叫的是誰？”

    “霍總……是霍總，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口音，賀和霍讀起來就很像嘛，一時口誤而已，別在意?！?/br>
    “一時口誤？”林久安眉頭皺得更深，“所以你之前說的也是口誤？”

    “……額？”黃總愣了愣，“什么之前？”

    “就是有次我打電話給你，問那位給公司投資的老板是誰，”林久安說，“你說是人家隱私不肯透露，磨了半天才松口說他是姓賀的。沒印象嗎？”

    黃總“……”歇菜了。

    他不光有印象，還記得自己跟大老板再三保證過，絕對不會讓林遇知道他的身份，否則就當作違約解決。

    違約是什么概念？

    撤資加賠錢??！

    他一個小直播公司哪經得起這種折騰！

    “……沒印象，可能喝太多斷片兒了?！秉S總說，“但人家大老板確實姓賀，我跟你說的是對的，沒口誤?！?/br>
    “是嗎？”林久安不太相信，回想起今晚黃總在霍驍面前的各種反應以及跟他說話頻頻打住話頭的表現，更覺得古怪，“那你給他打個電話，讓我聽聽他的聲音?！?/br>
    如果黃總說謊，即便能在通訊錄里找到姓賀的人也來不及對口供，甚至他都不用問投資相關的事，只要聽黃總說話的態度和電話那邊的反應就能知道對方是真賀總還是臨時找的演員。

    “不行，人家大老板忙得很，哪有空接我電話?！秉S總好聲好氣道，“小林啊，我跟你什么關系，用得著為一個外人來騙你嗎？”

    “那算了?！绷志冒舱f，“既然你講不清楚，我回去直接問霍驍?！?/br>
    “?。?！”黃總如遭雷劈，趕緊拉住他，“你……你怎么問他？”

    “問他有沒有給直播公司投資?！绷志冒舱f，“你不是讓我了解一下他多有錢嗎？這個也算了解的一部分吧?！?/br>
    黃總心道他這么一問，大老板轉頭就該來找他算賬了，忙道“不行，直接問顯得你好像多惦記他的錢一樣，容易讓人誤會……要不這樣，我安排你倆見一面？”

    林久安看他“你不是說他不愿意透露自己身份嗎？”

    “老板不愿意透露是怕你有壓力，”黃總說，“既然現在是你想見，他當然也沒問題?！?/br>
    “……行吧?！绷志冒舱f，“那你安排，反正大家都在g市也方便，到時等你電話?！?/br>
    黃總心情復雜地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