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對…嗎？”本仙君把面具撐開，舉到眼前對著日光，立時汗毛倒豎了起來。

    那張皮雖然細膩，但貼近發際的地方依然能看出細小的毛孔和碎發，鼻翼和唇角這些地方的肌膚紋路也清晰可辨。凡人制作仿真的人|皮||面具多用樹脂橡膠澆筑，即使做工精細以假亂真，也絕仿不出毛孔細紋這些只有生人活物才有的東西。

    “這不是人|皮|面|具，這就是一張人皮?！北鞠删斎?。

    猴子未語，示意本仙君繼續說。

    本仙君道：“看膚質，肌膚柔滑，吹彈可破，年齡應該在十六到二十之間。巴掌小臉，五官嬌美，沒有斑點瑕絲，應該是個美人兒?！?/br>
    猴子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問：“說完了？”

    “完了?！北鞠删c頭，以為猴子還會補充點兒什么。誰知，猴子只是笑了笑，把那張皮拽走隨手丟到了水里。

    “哎，您別扔啊…”本仙君道一著急，心想這張皮的特征與被害少女皆吻合，以后也許要用作證物呢。

    猴子不以為意，似笑非笑：“既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多留無益?；蛘摺瓪g喜覺得是個美人兒，丟了可惜？”

    猴子無理取鬧，本仙君白了他一眼，沿著河岸逆流而上，叨念著：“您快別開玩笑了，再怎么美人兒也成了死人不是？”

    猴子低笑一聲，抬步跟上，道：“你想去上游？”

    “柢山這么大，查探起來絕非易事。既然這張被剝下的人皮是從上游來的，我們不妨先去源頭看看?！北鞠删?。

    猴子點頭，表示認同，又問：“你手還冷嗎？”

    “……”

    話題轉得太快，本仙君懵了一下，才搓搓手，笑道：“剛才就暖過來了?！?/br>
    猴子“嗯”了聲。

    “不過…雖然現在臨近入冬天氣轉涼，但這水的溫度冷得不正常?！北鞠删?，說著面前又出現了一條小溪。

    “等我一下?！北鞠删苓^去，有了之前的教訓，這次我只伸出一指，蜻蜓點水一般在水面蘸了下。果然，指尖剛觸到水面就凍得指骨生痛。我一邊甩手一邊哆嗦著道：“這里的水也…也一樣冷…”

    猴子面露無奈，取出方巾為我擦手，溫聲責問：“你是不是傻，為何每次都要親自下手去試？”

    “不然呢？”本仙君問。

    猴子指指水面升起的層層白霧，道：“寒氣這么重，看都看得到，還用試么？”

    “呵呵呵?！北鞠删次兆『镒拥氖?，隔著布巾狠狠捏了一把，皮笑rou不笑，“您怎么不早說？”

    本仙君那一下用上了吃奶的力氣，猴子卻面不改色，笑岑岑道：“您也沒早問啊?！?/br>
    “……”

    猴子抽回手，笑：“得，是我的錯?！?/br>
    本仙君亦笑，“算了吧，我可看不出您有認錯的誠意?！?/br>
    說笑間又走出一段山路，到了差不多半山腰的位置。

    本仙君后知后覺，意識到我們一直疏忽了某個重要問題，問：“我聽說柢山新建了好幾個玉帝廟，可一路走來…我們是不是連一座都沒看到？”

    “是?！焙镒拥?，“不僅如此，柢山看起來太平得很?！?/br>
    猴子火眼金睛，對妖氣魔氣一類更是明察秋毫，他說“太平”就一定是太平。

    本仙君皺眉：“這就奇怪了，如果沒有妖邪，那張人皮是從何而來？水又為何這么古怪？”

    “不過，也不排除對方法力在我之上，用障眼法隱藏了自己的氣息?！焙镒佑值?。

    “比你還…”本仙君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么？擔心我保護不了你？”猴子笑問。

    “……”本仙君移開視線，微微低頭，“沒…誰說要你保護啦，不用…我只是擔心…如果對方真的大有來頭，您就別摻和進來了?！?/br>
    “喂，騙你的?！焙镒虞p輕撞了一下本仙君的肩膀。

    “嗯？”本仙君茫然抬頭。

    猴子對我眨眨眼，笑道：“能用障眼法瞞過我這雙眼睛的大妖怪，要么已經死絕了，要么就還沒出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