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遣楹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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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艷先生,你可知在這朝中甚么不能提?”關逡楓抹了一把被沙子迷了的眼,也許是漫長難捱的這份漂泊引了他的傾訴欲,也不知怎就提起了這樣朝中禁議一事。雖關逡楓比曉舟珩官階高,但私下無人之時,還是會喚自己一聲絕艷先生。 當時被黃沙堵了幾竅的曉舟珩立即就想到了一個人名,但理智告訴他,說不得。 “哈哈,絕艷先生還真是性情中人?!标P逡楓見了曉舟珩那副表情,哪能還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不過啊,不止玉大人一人,你記住了,那人叫李賢槻……是李太尉的第八子?!?/br> 曉舟珩雖不曾與李氏族人打過交道,但依稀記得李氏是以韞字排輩的,所以他與他滿嘴的沙石一同問了:“關大人,那人莫不是有甚么難言之隱,以字代了名?”畢竟當初李閆卿十子李韞琋,與李府斷交一事迄今都還是坊間眾人茶余飯后閑談的話頭之一。 “具體如何,本官也不甚清楚,他牽扯到了一起舊案。絕艷先生,不過啊他……”關逡楓的尾音拖了很長,眼中升起了一串孤煙。 那時的風聲與此刻的風聲重疊了起來—— “……我師父江山玉醫李賢槻身上背負的案子是玉大人此生斷錯過的唯一一樁?!崩罱K南的手勁忽就大了些,將懷中曉舟珩攥得生疼。 飛絮沾衣,殘花隨馬,若那后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就好了。 若沒有這些紛爭,自己還會是與李賢槻呆在水上云間研究草藥的那個阿蒙。 然后鑄劍少主雉曾諳還是會在日落時分背著那把踏雪劍,提著酒來看他們師徒二人。 他們二人對坐一席,李賢槻品茶,雉曾諳飲酒,往往此時,雉曾諳還會指使阿蒙去燒下酒菜給他墊墊肚子。 醉了酒的雉曾諳就抱著李賢槻不撒手,不顧阿蒙在場,就與他胡亂地親吻,嘴中總是喊著慎之,慎之,那哪里還有半分名震天下的鑄劍山莊家主的威嚴。 每每此刻,自己那個淡若遠山的師父眉間總會起些瀲滟,一邊扶著雉曾諳踉踉蹌蹌往房中走去,一邊笑著回應道:“子知,我在?!?/br> “子知,我在?!?/br> 那一刻的天地萬物便成了他們二人之間無關緊要的布景,處處襯著世間所有無瑕的白,誰也不能將這對眷侶分開。 誰也不能。 虛飄飄半衾幽夢,困騰騰一枕春酲,雖阿蒙不曾經歷人事,但夜夜一墻之隔的聲聲入耳,他早就理會了二人之間的相偎與不舍,救贖與輾轉。 “阿蒙,你是我的徒兒,你要甚么我都可以給你,但是唯有兩件不可?!崩钯t槻是在一日里的提筆作畫時,笑著看著阿蒙說的,只見山川在畫卷中紛至沓來,“他和尋梅劍,都是我的?!?/br> 那一瞬,在李賢槻的眼中,阿蒙看見了人海,洪荒,流火,塵埃,看見了讓自己不懂的滿庭花影。 真好啊,他們真好啊,那時是阿蒙唯一的念頭。 可是……可是……后來為甚么……會枝桅折斷,一舵飄零?兩人又是做了甚么錯事而不得善終? 李賢槻手中的那幅畫,終究還是少了啟了天眼的那一層光。 高花弄影,囀流鶯啼間,離開了水上云間的阿蒙卻是再也見不到如此山川了。 但沒有這一遭,李終南也許這一生都不會認得曉舟珩了,所以這命中毫無定準的事,讓此刻的李終南分外窒息。 迫近城中,李終南速度也慢了下,曉舟珩耳邊的風聲也停住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吵雜的人群聲。曉舟珩這廂凝眼望去,又是見到了李終南微紅的眼角,他師父應該對他來說,是位極其重要的人罷。 “所以我那日去求玉大人,他會出山,并非是我辯才無礙還是如何以一己之力說服了他,而是他本身就因為那案子對我師父有愧?!崩罱K南緩緩停下,落在一處樹下,將曉舟珩也放了下。 “他斷定我師父乃鬼外子舊案的主謀?!?/br> 曉舟珩不曾聽過這么一說,但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覺得分外荒誕了,剛開口想聞訊為何玉笙寒會斷錯,但轉念一想,這世上難為之事太多了,玉笙寒自然也不能除外。 于是曉舟珩就在李終南有些沙啞的聲線中,聽他講了江山玉醫與鑄劍少主的那幾十年過往——但他們二人之間的羈絆怎么能三言兩語就能說清了呢。 李終南再如何,也終究只是個旁觀者。 待曉舟珩聽罷,這廂才算是是明白了,李終南假冒李賢槻入李府,就是為了來找當年其師父頂了舊案的原因。 而李終南想要的答案,就在李府某處,這是在李賢槻行刑前透露給李終南的。 “當時來金陵第一件事就是摸清了這城中的館子?!睍灾坨耥樦罱K南的視線看去,二人正是處于水煙湄的對面。 李終南頓了頓:“……包括水煙湄?!?/br> 正午的陽光迎面照了過來,曉舟珩晃眼似的偏頭過去,耳根又是燒起火來,似乎要知曉李終南接下之言:“你……” “是了,之前你問過我那所謂的蓬海路,說來并非是為了哄你開心,我初次見你,就是在水煙湄?!崩罱K南似乎是從方才那股陰郁的情緒中暫時抽離了出來,看向曉舟珩時眼中帶了淡淡的笑意,“那時的你啊……” “誒誒,終南,你不要說了!”曉舟珩能想象的來李終南見到自己的那個場面,畢竟他自覺與那幾位好友在一處時,總是醉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 簫外月,夢中云,正是曉舟珩詩中的三千粉黛,十二闌干,以及一片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