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只白狐妖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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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敘述到這里的時候是一個小高潮,接下來的戲份,就要顧綏一個人演了。 化妝師折騰了幾個小時,在他臉上貼著假面,假發也換成了白發蒼蒼的樣子。鏡子里的人已經徹徹底底地老了,眉眼間滿是疲倦和滄桑,像是日暮西山,只有一雙眼睛依舊清澄,不管經歷過多少歲月和磨難都一如往昔。 顧綏拍的是一組在墳前的戲份,戶外戲。 柳搖春一個人孤零零赴往臺灣,到了地方,一提到傅淮生的名字,人們都了然地問他是傅將軍以前的朋友么。 柳搖春說是,但是他沒有傅淮生的聯系方式,將軍住的地方也肯定不能讓他輕易知道,歷經了許多波折才終于找到了他的家。 但他沒見到傅淮生,只見到了他的家人。 那個戴著翡翠鐲子,保養得很好的中年婦人很有涵養的問他是不是亡夫以前在大陸的朋友柳搖春一瞬間失聲,沉默了好久,才說,只是普通的朋友。 原來傅淮生早就死了,就在前幾年,患了肺癌去世的。 柳搖春以前就討厭他吸煙,三番五次讓他不要抽了,他不聽。 也許他的妻子后來也這樣勸過他,他應該也不會聽了。 柳搖春跟著婦人去了他的墓地,那是一片白樺樹林,有一塊光潔的墓碑在風中立著,上面寫著傅淮生的名字。 婦人帶他去了墓地之后,就很知趣地離開了,也不窺探這人和自己丈夫的關系,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監視器中,顧綏靜靜地立在攝像頭前,他的背有些微微的彎曲,走起路來也很不自然,是早些年落下的病根。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凝望著墓碑,眼中沒有淚,也沒有別的感情。 天地遼闊,風聲渺渺,他站著,像是雕塑一般,終于說話了,“傅淮生,你不守信用?!彼B聲音也是蒼老沙啞的,沒什么波瀾。 柳搖春看著那墓碑上的幾個字,二十九個筆畫,他像是用刀子刻在心里一樣,一字一劃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他,沒錯。 他讓自己等他,讓自己等他回來,自己卻娶妻生子,有了一個幸福完美的家庭。 柳搖春見到他的子女了,有三個,兩個哥哥,一個meimei,都長得很像傅淮生,尤其是那兩個哥哥,和他年輕時候的模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meimei長得像母親,一樣柔婉秀麗,像是江南水鄉的女子。 他們的母親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溫柔識大體,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懂得分寸。 “你要我等你,我等了?!?/br> 那首他偷偷放進傅淮生包裹里的長相思,好像成了笑話。 朝有時,暮有時,潮水猶知日兩回。人生長別離。 來有時,去有時,燕子猶知社后歸。君行無定期。 他只是輕輕地問,“那你呢?” 賠了一生的時間和精力,他就只換來一雙瘸了的腿和滿臉的皺紋嘛? 柳搖春從墓地里出來的時候,正是日暮,落日的余暉灑在他臉上,一瞬間好像所有神采都回來了。 來接他的婦人客氣地問他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晚飯,柳搖春謝了她的好意,說不用了,那婦人柔眸波轉,送他的時候看似不經意地說了句,“淮生以前最喜歡聽戲,尤其是喜歡聽貴妃醉酒,說大陸里有一位故人唱的楊貴妃是他聽過最好的。這位故人……是先生么?” “不敢當?!绷鴵u春朝她笑了笑,淡淡地,“老了,唱不了了?!?/br> 兩人的視線相匯,都看出了些什么,心照不宣。 柳搖春被夕陽拖得長長的影子,一瘸一拐地慢慢地消失在小小的巷口里。 …… 故事到這里,轉為“我”的視角。 在青年到著懷念的聲音里說道——后來,等我偶然路過柳幺的家的時候,發現那里已經換了一戶人家了,門里面端著木盆洗衣服的婦人在喊著自家頑劣的兒子早點回來吃飯。 屋里面傳來男人們的聲音,男人們在屋里打著牌,聲音熱熱鬧鬧的,好像之前這個院子的孤寂都是從來不存在的。 我猶豫了好久,手里拎著幾袋子水果,進門問柳幺是不是搬到其他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