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雨默默地看著節目介紹。

    只有短短幾行字，別的信息網上也沒了。

    “天吶！”趙安激動地瞪直睫毛, 努力壓低聲音說，“怪不得呢，我聽張姐說最近在招助理, 還以為是小陳要跳槽, 沒想到是因為我們那么快就要分開行動了?！?/br>
    徐曉旭：“我們要紅了啊各位?！?/br>
    “你太沒有感情了, ”趙安眼睛亮亮的, 壓低音量抬高音調, 小聲尖叫，“我們要紅了啊各位??！”

    蘇千清聽在耳里，心頭微動。

    她眨了眨眼，拿起果汁輕抿一口，好奇地問：“招助理都有什么要求呀？”

    “大概人要機靈點，”趙安認真地想了想，笑說，“就是那種普通的跑腿拎包助理，工資不錯，所以學歷估計得要本科，反正總不會要什么名牌大學的碩士博士，你說對吧?！?/br>
    蘇千清：“……”

    程琪瑋接話說：“也不一定非得本科，我記得小陳就是中專畢業，托親戚的關系進來的?！?/br>
    “誒，我只知道隔壁那個小jiejie，正經傳媒大學的?！?/br>
    “她當助理純粹是為了接近SIGN吧！”

    “對對，”趙安連連點頭，“我知道她的，李凱的死忠粉?！?/br>
    “好像是真的，”楊紫藝笑起來，“可惜我們是女團，不會有小jiejie為了接近我們里的誰，跑來當小助理?！?/br>
    “不知道我們的新助理是男是女?！?/br>
    “張姐的親戚好像閑著，她上次說那小姑娘在找工作。會不會就也托個關系，當我們的助理??？”

    “那不是挺好的?！?/br>
    趙安托著腮，“對啊，其實托關系進來的小陳，人也挺靠譜的?！?/br>
    蘇千清握著杯子，垂眼深思。

    聽到趙安的話，她情不自禁地微微點頭，抿住笑意。

    很好，能托關系就好。

    —

    夜里，雨勢漸漸停住。

    從地鐵口出來，陶星雨撐著傘，傘面大半都斜在蘇千清那邊。

    擋住一片瀟瀟冷雨。

    走了兩步，蘇千清握住她的手，把傘扶正。

    “jiejie，你好好撐傘?！?/br>
    “我撐得挺好啊?！?/br>
    “你自己肩膀都濕了，而且，這雨是斜的，本來就不怎么會淋到我?！?/br>
    陶星雨說：“那我也沒淋到雨?！?/br>
    蘇千清努了努嘴，不容置喙地從她手里抽過傘，順帶往她那兒靠了靠，無奈地說：“你心疼我，就不怕自己會感冒？”

    她還想說什么。

    蘇千清攬住她的腰，單手撐傘，別過臉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止住她的話，“外面好冷，我們走快點吧?！?/br>
    “好，快點走?！?/br>
    下過暴雨的夜沉淀下來，空濛而迷幻，有種看不見的霧蒙蒙。

    身后有車經過。

    陶星雨輕拉她的衣袖，把她讓到道路內側。

    一束燈光照亮起灑落的細碎雨絲。

    耳旁有不知名的蟲叫，間雜著別的，空氣清泠，有草木和淡淡的泥土味。蘇千清手攬在陶星雨的腰上，身體靠著，走在熟悉而舒適的夜里，感受到一陣心安和滿足。

    揚起唇，還有無聲無息的甜。

    很快走到家。

    蘇千清收起傘，緩了緩，只好松開摟著陶星雨的手。

    電梯間里，陶星雨從包里拿出鑰匙。

    電梯很快就到，蘇千清剛走出去，就看見家門前站著個人。她看見旁邊的大宗貨物，很快意識到這人是誰，又看了眼陶星雨。

    陶星雨沒看她，按掉剛響鈴的手機，快步上前。

    “你好，這是401的件對吧?！?/br>
    “對對對?！?/br>
    蘇千清不由皺了皺眉，嘟噥著：“搞錯沒有，現在還來送?！?/br>
    “啊，對不起，對不起，”送貨小哥低下頭，慌亂著，雙手攥著身側的工裝褲，邊道歉邊解釋說，“我是頭天上班，師傅又有事先回去了，門衛不認識我所以……”

    “辛苦辛苦，”蘇千清忙道，“我的意思是，那么晚了可以別送過來，我們又不著急?！?/br>
    陶星雨看她一看，接過單子簽好字。

    跟送貨小哥互相道謝。

    進門，陶星雨開玩笑說：“怎么不急，后天之前再不送過來，我就只好打地鋪睡了?！?/br>
    大件貨物是張雙人床。

    之前的折疊小床被陶星雨扔掉了，家里只有大房間里的一張大床。不能讓言七總睡在醫院里，把她接回家前，她重新買了張雙人大床。

    書房里的書桌搬出來，床放進去，直接可以改成側臥。

    “那我睡地鋪好了?！?/br>
    “怎么了，”陶星雨看她莫名有點低落的樣子，疑惑地問，“不是說好你睡大房間，我和七七睡在書房，現在又反悔了？”

    蘇千清沒說話。

    “那你想睡哪張床就睡哪張，自己挑嘛?；蛘叩冗@張床先裝好，你看看喜不喜歡，再說？”

    能不能讓言七自己睡覺，你陪我睡一張床。

    說不出口。

    所以蘇千清幽幽地看著她。

    “到底怎么了，”陶星雨打開燈，隨手把鑰匙放到玄關處的柜子上，帶點取笑說，“總不會是一個人睡覺怕黑吧。不是小孩了，得獨立啊仔仔?！?/br>
    “……”

    蘇千清臉鼓了鼓，下巴壓低，眼神更加怨念。

    “難道剛才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