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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聆音停下喘了口氣,再接著使勁砸,直到屋子的燈光完全熄滅,整個發射總端徹底裂毀。 她扔開砧板,勾起唇,拍干凈手,撐著后腰舉步上樓。 秋已經起了,披著一件外衣,坐在床邊等施聆音過來。 不到七點的時間,天空剛蒙上一層透亮,淺薄的光線從窗外照進來,房間里朦朧昏暗。 施聆音走到門口,笑意輕松問“這里斷電了,高寧行會知道嗎?” 屋里光線昏沉,秋的表情模糊“她知道了又怎么樣?你還是不能離開這里?!?/br> 施聆音道“那我要是燒掉這里呢?” 秋笑了一下“這里沒有火?!?/br> “沒有條件,我們就創造條件?!笔鲆舭呀锹淅锏妮喴谓o她推到面前,“你上來,我送你去院子,免得一會燒到你?!?/br> 秋吃力的撐起蒼老的身體,緩慢移向輪椅,施聆音想上去扶,卻聽秋說“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只是老得走不動,又不是廢了?!?/br> 施聆音道“但我看你并沒有很老?!?/br> 秋的外觀年齡不過一百四十歲上下而已。 “年輕時損耗太過?!鼻镱澪≈酒饋?,坐進輪椅里,“現在已經沒救了?!?/br> 她cao控著輪椅,往外走。 施聆音跟著她一起下樓,撿了幾根樹枝進屋,然后在客廳里奮力鉆木取火。她用紙巾和書本點燃了火堆,然后將火引到沙發和窗簾上。 看著從窗戶里慢慢溢出灰色煙霧,施聆音覺得太淡了,于是又來回折了幾堆新鮮樹枝扔進火里,讓煙霧更加濃郁的滾滾升騰。 中途小秋爬了起來,拖著已經損傷了的遲鈍身體,想要阻止施聆音,被施聆音三兩下輕松撩開。 等到屋子火勢漸大,施聆音停了手,遠遠站在院子外看。 秋坐著輪椅在她旁邊,小秋搖晃著著軀體,在她另一邊。 三人都在看洶洶燃燒的大火。 秋忽然輕聲道“難怪她選了你?!?/br> 施聆音垂眼瞧她“什么意思?” 秋牽平膝蓋上毛毯的褶皺,回答“沒什么意思,夸你聰明?!?/br> 施聆音也不想再多說話,她仰頭看著那盤旋升天的濃煙。希望顧朝闌或者聯合區能注意到這道煙霧。 “施小姐,”秋突然開口,“如果我告訴你,離開這里你可能會死,你也要帶著你腹中的胎兒去冒險嗎?” 施聆音不吃她危言聳聽的這一套,笑著回道“離開我妻子,我才是真的會死?!?/br> 秋一笑,又點了點頭,徹底安靜下去。 沒有鐘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有一輛飛車遠遠開了過來。 車里下來的兩男一女的三個黑衣人,接走了施聆音。 秋和小秋留在了原地。 飛車升起時,她從窗里往下俯視。 碧綠林海里,一棟白色小屋熊熊燃燒著,煙霧滾滾,漫天升騰,屋前,兩道人影微渺的立著。 施聆音剎那里忽然有一種這是最后一面的感覺,但轉念又覺得不可能,秋是曼德拉組織的元老人物。 高寧行應該不會就這樣讓她死在森林里。 飛車開了十幾分鐘,離開森林,再穿過一片沼澤濕地,飛到形狀散亂的田野和極具地域風格的農舍上空。 這邊并不是西亞聯合區,而是五大聯合區里最混亂落后的第五聯合區,曼得拉的起源地。 高寧行原來把她弄到了這里。 施聆音黯然收回視線,這樣看來,顧朝闌是不可能發現她了。 一個小時后,飛車在一棟地面莊園里降落。 車一落地,幾個著裝統一的黑衣男女一齊走過來,將施聆音“請”進莊園。 路上施聆音試著聊天,但沒有回應。 她被帶進一間帶小客廳的臥室,領頭的人離開前,留下一句“莊園里到處都是帶武器的士兵,你如果從陽臺跳下去,我們會直接擊斃你?!?/br> 說完,他關上門離開。 施聆音在臥室里轉了一圈,一樣沒有通訊工具,只有一臺電視。 她走到陽臺,往下看去。 陽臺下是一個帶泳池的后院,幾個黑衣人沿著泳池邊來回巡邏。他們感覺到施聆音的視線,立馬抬頭盯住她,握緊了手里的槍。 施聆音安靜回到客廳,打開了電視,調臺到西亞聯合區新聞頻道。 等到中午,一個女人給她送來午餐。施聆音試著申請到樓下餐廳吃飯,女人很直接道“高隊長讓我轉告你,三天之后,她會來接你回家。在此期間,如果你離開這件屋子半步,我們會直接處理掉你?!?/br> 施聆音看著女人平靜而嚴肅的臉,知道這句話不是玩笑。 她安靜等了三天。 12月4日的傍晚,高寧行果真來了。 她帶著施聆音,直接上了私人飛機。 半年多沒見高寧行,她還是原來的樣子。穿黑色的衛衣,散著烏黑的直發,以及一張看起來十分孩子氣的臉。 除高寧行和施聆音外,機艙里還跟了兩個人,坐在艙尾。其中一個人施聆音認識,是蘇達達。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低著頭,沉默安靜。 施聆音在機艙中部,和高寧行面對面坐在一張餐桌前用晚餐。 機艙里十分安靜,只有刀叉碰撞陶瓷餐盤的聲音。 施聆音用叉子撥弄著盤子里的雞rou,沒什么胃口,于是把雞rou全都挑了出去,只吃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