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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間的每一次,顧朝闌總是克制又理智。 施聆音不敢想,但偶爾里,她還是會閃出“顧朝闌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我、”“她只是在配合我”這樣的卑微的念頭。 顧朝闌或許,根本就不愛,不,不喜歡她。 顧朝闌被問得有些怔楞,一時沒回答。 而施聆音說完就后悔了。有些話,沒必要,也不能說得太清楚了。撕開表象露出來的真相往往都是猙獰的。 “算了,那就傷好再說吧?!笔鲆糸]上眼,“好累,我想休息了?!?/br> 顧朝闌張了張口,想解釋,又什么都沒說。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 兩人開始靜默。 病房里,只有醫療儀嗡鳴的輕響。 施聆音朝著墻壁側過臉,姿態里透著強烈的回避感。認識這么久,這是她第一次露出回避的態度。 顧朝闌心里有些堵得難受,她努力聯系上下文,認真思索了很久,終于開口解釋“我沒……” 叩叩——病房門這時被敲響,劉培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上將,您在嗎?” 顧朝闌沒回答,劉培著急地又喊“上將?” 顧朝闌不得不道“進來?!?/br> 劉培立馬推開門,邊走邊說“星艦空出來了,控制系統已經鎖定,我們的人也準備好了,現在動手嗎?” 顧朝闌神情冷淡,只揮了一下食指,意思是——動手。 他們要把蔣直的人,全趕進架空的星艦里。 劉培得令,轉身要走,顧朝闌道“蔣直呢?”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一直在醫療室里?!眲⑴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但蔣直身邊的人表情都很奇怪,像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br> 顧朝闌皺眉,指尖在膝蓋上敲了敲。 劉培低聲道“上將,蔣直會不會其實已經死了?” 要是真死在擂臺上,上面追責下來,顧朝闌反而麻煩了。畢竟現任總統顧繼洪就等著這樣的機會,好找顧朝闌麻煩。 顧朝闌之所以敢和蔣直賭命,是因為有把握她自己一定不會輸,也不會真的當著無數人面把蔣直弄死。 現在蔣直突然暴斃,恐怕是他背后的人在殺人滅口,但如果只是這么簡單就好了。怕就怕在一個蔣直死了,后面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而后面的人,只會更不好搞。 顧朝闌停下敲擊的指尖,說道“把通訊室守好,別讓蔣直的人進去?!?/br> “是?!?/br> 蔣直出事的事情,能壓多久就壓多久。 劉培退了出去,病房里又只剩下兩人。 施聆音還在裝睡,顧朝闌看著她還蒼白著的側臉,突然有一剎那的后悔。后悔把施聆音卷進來。 長久的寂靜讓施聆音不安。她裝不下去了,睜眸去瞄顧朝闌。 顧朝闌垂著眉眼,神情低沉而嚴肅,施聆音心里的不安頓時攀升到了錯話,咬唇忍住了。 “我沒有無所謂?!弊詈筮€是顧朝闌先開口。 施聆音一下子沒轉過來,反應了兩秒,才知道顧朝闌在說誰主動的那件事。 心跳忽然緊張起來,施聆音抿了一下唇,才說“然后呢?” 然后顧朝闌會說——我其實也想睡你嗎? 顧朝闌盯了好一會地板,才說“我說別碰我,只是為了不讓你帶著傷口亂動?!?/br> 施聆音“……就這樣?” 顧朝闌怕她誤會多想,斬釘截鐵道“就是這樣,沒有別的意思?!?/br> 施聆音失望地躺在病床上,果然別指望一個重度悶sao口里能吐出彩虹屁來。 顧朝闌看施聆音神情懨懨,忽然隔著被子把手放在了施聆音大腿上。 施聆音“?” 顧朝闌道“等你……等基地的事情解決了,你就可以……恢復自由?!?/br> 施聆音堅持追問“那你會打我嗎?” 顧朝闌一哽。 施聆音露出悲傷失望的神情。 顧朝闌立馬忘了此刻應該被哄的人是自己,艱難吐字道“如果你想,我……我可以?!?/br> 施聆音看著她泛紅的耳垂,心里憋笑,臉上卻還帶著欲哭似的脆弱“哪里都可以嗎?” 顧朝闌想了幾個地方,耳垂上的紅暈慢慢蔓延到臉上。在遇見施聆音之前,她想都沒想過這種大膽至極的玩法。 施聆音面色愈發無辜,眨眨睫毛,說出一句“下面呢?” 顧朝闌“?。。。。。?!” 顧朝闌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凳腳擦過金屬地面,刺啦出慌張的刺耳聲音。 施聆音拼命忍著笑,期待地用小鹿眼望著顧朝闌。 顧朝闌被她“干凈”的眼神嚇得后退了半步,情急之間不擇話題道“你的alha腺體手術,能再做一次嗎?” 施聆音愣一下,心里的愉悅輕松立馬縮起,聲音都啞了起來“怎么,上將還是覺得我一個omega會拖累你嗎?” “我沒有?!鳖櫝@立即反駁,她逐漸鎮定下來,很認真地看著施聆音,“我只是怕你出事。二號基地后面的日子,不會太平?!?/br> 顧朝闌母親留下的東西,是秘密,也是危險。 但施聆音根本沒聽到顧朝闌后面那一句,她腦子只有顧朝闌的那一句“alha腺體手術”。 “我如果不能再做手術了呢?”她笑著問,“如果我以后就只是一個普通的omeg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