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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施聆音扶著鏡頭,上移,終于露出了臉。 為了確定畫面角度,她偏仰著臉湊近鏡頭,眼睛微撐大,微張著唇,略微傻氣地看著鏡頭。 表情天真,偏偏又媚眼撩人。 顧朝闌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但她好像并不排斥施聆音這一套。 身體里那股熱度也因此而燒得更加兇猛,她每一個細胞都在嘶吼著渴望發泄。顧朝闌忍耐得握緊的拳頭都在發抖。 她極力繃持著平靜的表情,臉色沉靜得嚴厲。 施聆音拿不準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垂下睫毛,語氣低落“你要是不喜歡,那我以后就……” 話沒說完,顧朝闌掛了視頻。 施聆音看著變黑的屏幕,愣了愣。 她保持著原姿勢,坐了好一會,才慢慢倒下,蜷在床上。躺了兩秒,施聆音踢開被子,給自己發燙的身體降溫。 光線昏暗,所以看不到她滿臉羞恥的緋紅。 那個舞其實沒跳完,是施聆音跳不下去了。 因為越后面,動作越是過火。而施聆音沒她自己預估的那么淡定,只要想到顧朝闌正在鏡頭后盯著她,她就羞恥得渾身發軟。 她閉上眼,深深呼吸,空氣入肺,懈著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 施聆音頓時僵住。 那是她已經幾年沒聞到過的,自己的omega信息素氣味。 現在竟然已經如此濃郁了。 施聆音抬起一只手,握成拳,松開,再握緊……用這個動作反復感受自己的力量。 在消退。 不是大傷初愈后的虛弱,是真的在迅速的變弱。 施聆音默然將手放下,搭在被面凌亂的床上,她看著自己纖細的指尖,開始了寂靜而無聲的,長久沉默。 顧朝闌沒能壓住體內那些叫囂的暴躁,她一掌拍在座椅上,拍扁了椅子的整個頭枕,而那股戾氣扔在心頭盤旋。 顧朝闌很想找人狠狠打一架發泄。 她粗暴地推開車門,下車,反手狠狠摔上車門。整個車子晃了晃,光滑的車門留下幾個指印。 顧朝闌兩步走到樹影下,藏起臉上煩躁的表情。 夏夜微涼的夜風吹來,稍微吹散了一點熱度。但她心里仍舊跟架著火爐似的,火燒火燎地灼熱,燙得她血管都要炸了。 左曉曉見她出來,立即走過去“上將……” 夜風迎面一吹,左曉曉忽然聞到了顧朝闌的信息素氣味。味道很淡,卻又帶著一股極具攻擊性的冷意,像是凜冬山顛上吹下來的寒風,能刺到人骨縫里。 左曉曉本能的停下腳步,對顧朝闌的信息素抗拒又畏懼。 顧朝闌背對著左曉曉,身體藏在昏暗的樹影里。這邊靠近角落,沒有路燈,只有加能站邊緣的信號燈發出隱約的彩色燈光。 那光影在顧朝闌周圍交錯,映得她背影深沉,又高挑瘦削,筆直挺拔的佇立在黑暗里,像是柄從光影里刺出來的劍,孤傲凌厲,不容萬物接近。 左曉曉后退了兩步,遠遠站著,過了許久才敢發聲。 “上將,您還好嗎?” 顧朝闌沒回她,動也沒動。 夜風輕輕吹過來,那股幽冷帶寒的信息素味道刮在左曉曉的臉上,信息素強度的壓制力,讓左曉曉本能的感到恐懼。 她輕輕打了個寒噤,反應過來“上將,您進入狂躁期了嗎?” 顧朝闌動了。 她側過頭,光影勾出她側臉的線條,鼻尖挺直,睫毛纖長,下巴清瘦,輪廓鋒利。 “離我遠點?!彼曇艉軉?。 左曉曉立馬又退了幾步,說道“我這里有壓制劑?!?/br> alha狂躁時,那些暴戾的情緒和能量如果不發泄出來,會很難熬,而且傷身。 顧朝闌沒說話。 左曉曉急忙把壓制劑扔了過去。 是針劑。 顧朝闌拔開針帽蓋,對著自己手臂直接刺了下去。 這是顧朝闌信息素成熟以來,第一次用這種東西。她對大部分的omega信息素缺乏反應,偶爾有所反應,也很快就能被她的理智壓制下去。 從未有過這樣的,幾乎失控的狂躁時刻。 而是第一次,還是因為施聆音的視頻畫面,而不是信息素。 藥劑進入身體后,失控的信息素很快冷靜下來,身體溫度恢復正常,那些灼熱的欲望也迅速沉靜回去。 顧朝闌松開握緊針管的手指,身體放松下來。 左曉曉守在她背后,還是不敢出聲。只在心里疑惑自家上將今晚到底怎么了,竟然出現了狂躁期。 就算顧上將不如傳聞所說那樣,是個信息素冷感者,可這附近也沒有omega啊。怎么就狂躁了呢? 徹底冷靜下來后,顧朝闌隨手將針管扔進回收箱,大步走回車里。 左曉曉立馬跟上,她沒敢擅自上車,而是站在車門前問“我們還是回綠洲嗎?” 顧朝闌沉默。 她還是猶豫,不知道現在回去看到施聆音,會不會又失控。 現在并不是可以失控的時候,她明天有會議,施聆音的腺體也不能接受她的信息素。她不該失控的。 但顧朝闌還是……想見她。 “回吧?!彼?。 還有一半路程,到家時施聆音應該已經睡熟了。顧朝闌看她一眼便走,立即趕回南部戰區的話,也不會錯過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