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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胥復那時候確實不壞,但也真的沒什么才干, 偏偏年輕時心氣又高, 被一群狐朋狗友忽悠了幾下, 虧了不少買賣。 赫胥謹開始約束他的行為和資金,赫胥復干脆自暴自棄,天天和一群不務正業的朋友鬼混, 還說什么有自知之明。 赫胥猗雖然很早開始意識到他的無能和荒唐,但總歸是自己的父親,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直至知道他犯下的罪行,她才徹底對方的無可救藥,決定親手將他送進監獄。 矛盾嗎? 怎么會不矛盾呢? 難過嗎? 當然很難過。 可是她不后悔,重來幾次都不會后悔。 “我想什么時候去探視赫胥復?!?/br> 宋錦繡還在為原本該屬于自己的財產付諸東流痛心疾首,突然聽到赫胥猗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頓時愣住了。 “你……你想好了?” “嗯,還有張景宣?!?/br> 審判結束之后,赫胥猗就再沒見過赫胥復,當然,張景宣也一樣。她最近正打算幫李霞苑上訴,突然就想見見這兩人。 宋錦繡更是驚訝,不禁面露擔憂。 “你不會還沒放下吧?” “不,正是因為放下了,我才決定去見見他們?!?/br> 這兩人曾是她的心魔,也讓她錯失了很多寶貴的事物??蓵r至今日,她已經決定徹底從那些過往之中畢業。她要向那些不堪的過往告別,要讓糾纏自己的夢魘消失。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沒事的?!?/br> 她連承爵宴會那天都熬了過來,沒道理還會被這些擊敗。 坐在赫胥猗對面的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原本總是精心修飾的黑發被剃成了平頭,隱隱夾雜著幾根白發。 父女倆面對面坐了好一會兒,赫胥復才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是你逼你mama去作證的對不對?” 赫胥猗倒是有些驚訝父親竟然會對這一點耿耿于懷,皺眉道:“是mama主動要求的?!?/br> “不可能!文慧不會這樣對我,一定是你逼她的,現在也是你不讓她來看我!” 赫胥復看起來似乎很難過,眼中有淚光閃動。 “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爺爺還是你爸爸,你又是怎么對他的?是,是我不讓mama來探望你的,因為你不配,我不想讓她觸景傷情?!焙振汊⒖粗矍斑@個不知悔改,只知道責怪他人的家伙,臉上顯出冷笑,“這是你的報應,我、狷狷還有mama都已經對你失望至極,你就在這里面過完你的下半生吧?!?/br> 赫胥猗作勢要走,赫胥復著急喊道:“等等、等等猗猗,你不要走,再陪爸爸說說話吧,你下一次什么時候來看我?” 此刻的他,猶如一個可憐的、虛弱的老人,祈求著子女的一點點關懷。他仿佛聽不到赫胥猗的質問,沒有對此有一絲反省。對于女兒將自己送進監獄的事,也已經不是他在意的重點。 此刻的他似乎已經全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然后從中尋找能讓自己過得最舒適的方法。在這種不自由的牢獄生活中,有什么能比家人的關心更讓人獲得救贖呢? “我已經受到該有的懲罰了,你還想要爸爸怎么樣?求求你,讓我見見你mama和狷狷,我想見見她們?!?/br> 赫胥猗并沒奢望他能懺悔,看到父親這種無賴的樣子,也已經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么別的感情。 她停下腳步,最后看向赫胥復。 “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今后不會有人再來探望。不論是我、mama還是狷狷,直到你死之前的那一天都不會再來?!?/br> 赫胥復先是愕然地望著她,然后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緊接著竟然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獄警一陣手忙腳亂地把赫胥復帶了出去,赫胥猗一直都只是冷眼旁觀。赫胥復的身體不好不壞,沒什么大毛病,但煙酒不忌,也算不上健康。 至少還能有二十年可以活吧? 比起死,這才是對他更好的懲罰。 赫胥猗離開了房間,很快被獄警帶到了另一個會客室。 張景宣坐在那里,當看見赫胥猗時,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他在笑,帶著一種神經質,全然沒有過往指揮家王子的風度。 “赫、赫胥猗!”他猛然站起身,整個身體貼到了對話窗的玻璃上,聲音低啞地吼著,“你來看我了?怎么,離婚了發現還是忘不掉我嗎?哈哈哈,我說什么來著?你永遠逃不開我!” 他身后立即有獄警上來,把他壓回到了座位上。 赫胥猗表情平靜地看著他,剛見完赫胥復,現在挺難有什么事和人能引起她情緒波動的。 “我只是想和過去做個了斷而已?!?/br> 人是需要儀式感的,她其實早已放下,只不過不做這樣一個告別,總覺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換種說法,臉,果然還是親自打上去比較爽。 “赫胥猗,事到如今你還嘴硬?哼哼,李霞苑的官司改判了,我會再次上訴,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出獄?!?/br> 赫胥猗嘆了口氣:“看來封閉的環境也讓你變成了井底之蛙,明明能知道我離婚的消息,卻根本沒關注宋氏的事呢。你父親的靠山已經不行了,你覺得還有人會來撈你嗎?想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會保證你在里面待夠該有的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