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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尹如琢終于站起身向她走來。 “猗猗,我們走吧?!?/br> “嗯?!?/br> 她沒有牽赫胥猗的手,保持了久違的疏遠距離。而這一次,赫胥猗沒敢靠近她。 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然而在即將走出法院門口的時候,尹如琢突然伸手將她摟在懷中。 赫胥猗心中正升起喜悅,一陣閃光燈卻讓她幾乎暫時失去了視力。拍照聲此起彼伏,記者們蜂擁而上,問的無外乎是今天庭審中那些讓赫胥猗難堪的話題。 尹如琢帶的保鏢將兩人護在中間,卻攔不住那些燈光,那些聲音,那些問題,那些面孔。 “赫胥女士,您和張景宣是青梅竹馬,曾經差點私奔,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您父親所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赫胥女士,您真的出軌了嗎?” “尹總,您對您夫人的這件事怎么看?” “赫胥女士,請回答我們的問題?!?/br> “請問這是您的蓄意報復嗎?” “尹總,這會影響到你們的婚姻嗎?” 一字字,一句句,都仿佛是在切割赫胥猗的心。 如果都不是事實,她當然能挺直腰板??善?,這其中有一部分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她喜歡過張景宣,曾想和他私奔,在他回國后保持著聯系,并且從某種程度來說,確實是蓄意報復。 張景宣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又不禁在她腦海中響起,她知道自己已經對張景宣毫無感情,可尹如琢相信嗎? 她此刻,甚至不敢抬頭看尹如琢的表情。 尹如琢突然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一支話筒突破重圍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愣了一秒,終于開口道:“感謝大家對我們的關心,我只想告訴大家,這件事不會影響我和我太太的感情。猗猗沒有出軌,她才是事件的受害者。曾經年少的感情本該是一個人美好的經歷,她卻因此遭受質疑和傷害,這讓我很痛心。法律不會放過犯罪者,我相信這一次張先生依然會受到公正的審判?!?/br> 尹如琢的話溫和感性卻擲地有聲,她掃視了記者一眼,原本嘈雜紛亂的場面瞬間安靜。 “還有,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她?!?/br> 這句話,清晰地傳入到赫胥猗的耳中,她終于抬頭看向尹如琢的臉。線條優美臉部弧線,精致的下頜,幽深的雙眼,以及堅毅的神情。 她在這一刻幾乎忘記了呼吸。 赫胥猗的心很硬,尹如琢捂了三年都沒捂熱??煞畔缕珗讨?,她的心漸漸開始復蘇,開始感受到喜怒哀樂,開始體會到尹如琢的良苦用心。 她開始為尹如琢心動,開始渴望靠近她,開始不想和她分別。 她知道,自己愛尹如琢。 如果說,尹如琢曾經對她的包容愛護軟化了她的硬殼,舍命相救擊碎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線,那么此時此刻,尹如琢給她帶來的是激蕩、火熱、無法壓制的濃烈愛意。 赫胥猗多么想就這樣擁抱她,親吻她,不管什么大庭廣眾,不管什么契約婚姻,不管什么純粹的rou·體關系協議。 她多么想就這樣告訴尹如琢,自己愛她。 有一只手突然撫上了她的臉頰,尹如琢一邊低頭望著她,一邊用手擦拭著她的眼角。 赫胥猗這時才發現自己哭了,而兩人已經在保鏢的掩護下沖破人群,到達了車旁。 在這段時間,她的眼里只能看到尹如琢,仿佛世界都已經與她無關。 尹如琢摟著她的手臂那么堅定有力,幫她擦拭淚水的手微涼卻無比溫柔。 赫胥猗想告訴她,一刻都不想再等待。她不想再去管什么循序漸進的計劃,不想再去考慮失敗的可能,更不想讓尹如琢繼續誤會自己不愛她。 “好點了嗎?” 尹如琢擁著赫胥猗坐進車里,為她遞上了濕巾。然而,對方卻只是傻愣愣地望著她,沒有要接的意思。 她不得不親自動手幫赫胥猗擦去淚水。 “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話,我們會贏的?!?/br> 她說的是這場官司,不止是這一場,赫胥復那一場也是。 赫胥猗卻在此時突然問道:“那你呢?你在意嗎?” 尹如琢的神情突然僵住了。 她曾以為自己不會在意,以為自己在這近兩年的時間里做得很好,以為自己無論聽到什么都能保持冷靜。畢竟,她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全部知曉,現在又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呢? 所以她陪赫胥猗出庭,想要給予她最大的支持。 可是,當聽到赫胥復的證言,聽到張景宣的叫囂,聽到赫胥猗的那一句句是,她的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她不期然地又想到了那封信,那個錄音,又想到了赫胥猗的那句“那又怎樣”,想起張景宣說,赫胥猗忘不了他。 這是她的噩夢,從知道的那一刻起就陰魂不散的噩夢。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不知道這些,希望自己能夠遺忘這些??善?,她的記性很好,偏偏她已經發現真相。 她在意嗎?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聽到那些,想起那些,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痛。 尹如琢意識到,原來一直都高估了自己。 “我沒有必要在意?!?/br> 面對赫胥猗的問題,她只能偏開臉,保留最后一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