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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給你的, 只是希望在那之前你能先冷靜一下?!?/br> 她原本想在旅途中告訴赫胥猗, 希望能有一個隔絕的環境讓兩人好好商量,希望她能平緩地接受, 也希望能把她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但現在顯然已經不可能。 她察覺到了赫胥猗的失控,那些曾隱藏在平和假象下的暗流經由這個契機徹底爆發, 幾乎要將兩人脆弱的關系燃燒殆盡。 尹如琢甚至已經感覺到, 自己正在失去她。 赫胥猗低低地冷笑著。 “為什么知道了我做的事, 你卻不來和我對峙?” 尹如琢身體一震。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br> 赫胥猗抬頭望向她,嘴角噙著冷淡的弧度。 “不,你只是不敢問我而已。尹如琢,你是個膽小鬼?!?/br> 尹如琢不曾因傷而露出過痛楚神情的臉,此刻終于顯現出了痛苦與哀戚。 赫胥猗說得沒錯,她不敢問是因為害怕,害怕失去她,也害怕失去這愛的假象。 “猗猗,我愛你……” 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來挽回對方的心, 只能重復著這一誓言。 只是,愛的誓言在死亡面前顯得那么的微不足道,赫胥猗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臂,雙目赤紅,因過于激動,唇瓣已被咬出鮮血,猩紅得觸目驚心。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需要的從來不是冷靜,從來不是保護,從來不是你的愛!我做的那些事你明明全都已經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天真地以為,你的愛會感化我,以為我在冷靜狀態下就會輕易放棄?” “你以為我現在不夠冷靜嗎?恰恰相反,我很冷靜,也再沒有比現在更清醒的時刻。你以為我在因為你的背叛而痛苦嗎?你以為我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口不擇言的發泄嗎?” “不,我不會因此痛苦,更不會因為你的所作所為難過。因為我一直只是在利用你,因為我根本就不——” 尹如琢突然低頭,死死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 赫胥猗因尹如琢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呆愣片刻,繼而開始激烈地拍打著她的身體,只是對方此刻的力氣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 柔軟熟悉的觸感撬開了她的唇瓣,撫慰過傷口,撩撥著她的神經。 赫胥猗想要反抗,想要掙扎,想要狠狠地推開對方,身體卻不爭氣地軟化下來。 她太熟悉這個碰觸了,一起生活將近三年,即便同床異夢她和尹如琢仍是最親密的人。 她有無盡的苦痛無處發泄,只想要用言語和行動來傷害他人,以期待獲得那一點點的安寧。 這個他人只有尹如琢,因為尹如琢離她最近,因為尹如琢愿意全盤接受她的怒火,因為尹如琢愛她。 “嗚嗚嗚……” 她能夠撒嬌的地方只有這里,能夠哭泣的地方也只有這里——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樣的時刻更深刻地理解了這一點。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尹如琢緊緊地抱著赫胥猗,任由她拳打腳踢,堅定不移地加深自己的吻。 她不想聽到那兩個字,不想讓赫胥猗在盛怒的情況下說出無法挽回的話,也不想失去這好不容易可以守在她身邊的機會。 直到赫胥猗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渾身癱軟地掛在她身上,尹如琢才慢慢退開。 聽著懷中人的哭泣,她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猗猗,不要現在說這個好不好?我們先回家,”尹如琢溫言細語地哄慰著懷里的人,“不要讓mama擔心,我們回去再好好談一談,好不好?” mama。 赫胥猗渾身一震,終于從恍惚中恢復了一些理智。 “我mama呢?” “我怕mama受到驚擾,讓女傭照看著她?!?/br> 尹如琢做事向來周到,沒什么好不放心的。 赫胥猗經歷了巨大的憤怒、悲傷和痛苦,此刻只覺得渾身無力。她知道尹如琢說得對,事已至此再在這里糾纏已經毫無意義。 赫胥猗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一邊輕輕推開尹如琢,一邊低聲道:“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br> 尹如琢只是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捂在臉上,一手仍扶著她的手臂。 “我們回去再說,這里不方便。我讓人進來收拾一下,你去安撫mama,讓她不要擔心?!?/br> 赫胥猗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冷淡地“嗯”了一聲。 尹如琢出了書房,等清洗好臉上的血跡后,赫胥猗也已經安頓好宋文慧。兩人沒有久留,驅車回家,沉默了一路,赫胥猗已徹底從激烈的情緒中沉淀下來。 當一切劇烈的感情退去,她的心開始被輕微綿密的刺痛包裹——尤其是看到尹如琢臉上的傷時。 不強烈,卻又難以忽視。 “梁醫生,你怎么在這里?” 兩人到家的時候,家庭醫生已經等在門口。尹如琢驚訝,赫胥猗卻只是淡淡地道:“是我打的電話,先進來吧,麻煩你處理一下她的傷口,已經快兩個小時候了?!?/br> 傷口大概有五六公分的長度,回來前只貼了創可貼,此刻已經不再流血,邊緣微微泛白。 赫胥猗在看到自己的“杰作”時,心口似是被木樁狠狠撞擊了一下。 梁醫生沒有多問,幫忙處理好傷口,又囑咐了一堆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