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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琢當然不是真的不讓她出門,只是昨晚甜蜜,她今天也忍不住想撒一下嬌而已。 “吳卓今天開始放假了,我送你去吧?!?/br> “不用了——”赫胥猗連忙拒絕,瞬間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反常,看到尹如琢疑惑的神情,努力調整了語氣,“你難得放假在家,不要來回奔波了,我又不是不會開車?!?/br> 尹如琢雖有些奇怪,但她向來不會干涉赫胥猗的交友,見妻子堅定只能讓步。 “那好吧,午餐和晚餐在家吃嗎?” “嗯,不會太久的,就一起喝個茶?!?/br> 尹如琢親了親她的臉,準備起床。 “那我現在去做午餐,晚上等你回來?!?/br> 假期在家,尹如琢不會讓家政阿姨過來打擾她們的二人時光,一般都是尹如琢下廚。 “我和你一起去吧?!?/br> “一起下廚?” 赫胥猗偶爾也會做飯,但兩人一起是極其罕見的事。尹如琢覺得今天的赫胥猗有些不一樣,想起昨晚的激情,一時喜上眉梢。 沒想到猗猗吃醋會給她帶來如此驚喜,改日還得好好謝謝靜怡。 赫胥猗也知道今天自己有些反常,像是……像是懷抱了愧疚感一般。 “怎么,你不想???” “怎么可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币缱岭y得顯出放肆的模樣,曖昧道,“除了車里,或許我們也可以試試廚房?!?/br> 赫胥猗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昨晚畫面頓時充塞腦海。知道吳卓為此在高架上多轉悠了一小時,她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不準再說了!” “好好好?!?/br> 和張景宣見面的地點換成了高級餐廳的包廂,畢竟她現在所做的事和之前的目的已經不同。 “猗猗,現在一切順利,我們很快就能成功了?!?/br> 有了私密的空間,張景宣說話也不再遮掩。他對許箐茹的怨念一點兒不比赫胥猗少,分開他和赫胥猗還在其次,主要是這幾年他受夠了許箐茹。 張家有的不過是些虛名,書香門第,藝術世家,比起赫胥家實打實的世襲伯爵頭銜可差得遠。 當初赫胥老爺子欣賞張景宣爺爺的畫作書法,兩家關系日益親密,張家也靠著伯爵的人脈,作品漸漸走俏。 張家若只甘心做一個藝術世家,倒也大可不必如此蠅營狗茍,可惜接觸多了所謂的上流社會,又有誰會甘心就此淪落? 赫胥復的荒唐讓張家最終做出了決斷,恰在此時,許家找上了門。 張景宣和許箐茹的結合必然不會公平,張景宣骨子里十分大男子主義,許箐茹又是個嬌慣蠻橫的富家小姐,想想都知道他這幾年過得是有多憋屈。 張景宣愿意和赫胥猗站在一條戰線上,與其說是為了愛情,不如說是真的極力想要擺脫許箐茹。 “嗯……” 赫胥猗有些心不在焉。 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許家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并沒有高興的感覺。 要說感受的話,可能更像空虛一些。 尹如琢難得放假在家,她卻不得不分出時間和張景宣周旋…… 赫胥猗一愣,因自己的這個念頭而呆愣。究竟什么時候開始,和尹如琢相處變成了一件輕松的事? 雖然昨晚確實……讓人意亂情迷,忘卻煩惱,但那不過是受了荷爾蒙和酒精的影響,今天又怎么會生出那么荒唐的想法呢? “猗猗?”張景宣顯然也看出了她的異樣,小心翼翼地道,“怎么了,現在還有什么事要擔心嗎?”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張景宣對赫胥猗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變化?;蛟S是愧疚,又或許是……恐懼。赫胥猗早已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無論是心智還是手段都不是往日可比。 可笑的是,張景宣本人還未察覺到,一廂情愿地認為赫胥猗還是那個會為愛拋棄所有的單純女孩。 赫胥猗望著眼前男人的臉,越發覺得煩躁。 她和張景宣從小一起長大,少時崇拜他的才華,仰慕他謙謙君子,含蓄紳士的風度。然而后來她才明白,這一切都不過是虛偽的假象。 這個男人既自私也毫無擔當,他的本性是極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卻又偏偏要套著謙和善良的假象。 無論是當初許家設計赫胥家,還是如今她借助張景宣設計許家,他都是既得利益者??墒菑埦靶褪怯羞@樣的本事,把自己的一切行為合理化,在所有的事件中他都是最無辜的人。 當初是為了家族,現在是為了愛,多么無私且高尚? 赫胥猗真是為當初的自己感到羞恥,竟然會眼瞎到那樣的地步,差點為這個人放棄一切。 尤其是和尹如琢相處過后,她的感觸更深。 還好,這個人的懦弱讓她有了彌補的機會。 “我不擔心那塊地,三月之期已到,接下來再辦一些手續就行。不過……你有想過接下來要怎么辦嗎?”赫胥猗望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要帶我遠走高飛,是認真的嗎?” 張景宣表情一僵。 “這……我當然是認真的?!?/br> “所以你愿意放棄這里的一切——包括張家的財產,還有指揮的職務?” “呃,這些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br> 他當初所說的話都發自真心,只是事后冷靜想想,又開始遲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