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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猗,接你的人還沒來嗎?”祝惜辭見赫胥猗坐在沙發上只是喝酒,有些擔憂地道,“你不要喝太多,萬一醉了……” 她的話讓赫胥猗停下了動作,繼而苦笑著放了酒杯。 “你說得對,要是像之前一樣就不好了,幸虧聽到的是你,不是別人?!?/br> 祝惜辭也笑了一下。 “不過你一定知道是我才說的,拿我當你的垃圾桶?!?/br> 赫胥猗沒有反駁。 “謝謝你,惜辭?!?/br> “嗨,朋友那么多年了,道什么謝?!弊Oмo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只是擔心道,“但你就打算一直這么下去嗎?說實話,尹如琢真的很不錯,你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喜歡她嗎?” 赫胥猗目光迷離地望著酒杯,沉吟良久。 “我知道她很好,沒有人比我有更深的體會。只是喜歡她,我做不到?!?/br> 祝惜辭不解。 “為什么?難道你還對張景宣……” “這和張景宣沒有關系,當初我們之間只不過是少年少女的曖昧情思,都沒明確地在一起過。在他決定接受家里的安排后,我就已經斷了這份念想?!?/br> “那是為什么?你既然不喜歡張景宣,為什么不能喜歡尹如琢?” “喜歡這種事說不清,不喜歡當然也無法說清?!?/br> 這當然是謊言。喜歡可以沒有來由,但無法喜歡大多都有原因。 赫胥猗并非不喜歡尹如琢,而是她早已決定再也不會去喜歡任何人。她不相信感情,比起感情交往,建立在契約上的交易更有保障。 雖然很對不起尹如琢,但沒辦法的事就是沒辦法。 她嘗過了信任他人的痛苦,嘗過了期待的痛苦,也嘗過了失望的痛苦。 和尹如琢的關系一方面讓她覺得很有壓力,但另一反面又讓她很踏實。 把這當作是一場交易的話,一切都清晰明了起來。 “猗猗,好久不見?!?/br> 幾年不見,張景宣仍是過去的樣子,斯文靦腆,書生氣十足。 赫胥猗坐在他對面,臉上顯示出欣喜的笑容。 “真的很久不見了,景宣哥哥你在國外一切還好嗎?” 張景宣比她大幾歲,她從小就是這樣稱呼對方。這一聲景宣哥哥叫得十分熟稔親切,似勾起了對方的回憶。 “我……沒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猗猗,你……你還好嗎?” 赫胥猗笑瞇瞇道:“我很好啊?!?/br> “你、你嫁給她……嫁給尹如琢真的是自愿的嗎?” 這個咖啡廳環境清幽,每桌都之間都一段距離,兩人坐在咖啡廳的一個角落中更是沒人打擾。 赫胥猗先是顯出一絲驚訝,而后不解道:“為什么你會這樣問?我看起來像是不開心的樣子嗎?” “不……你看起來很好?!?/br> 確實,赫胥猗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憂郁失意的表現,面色與精神都十分不錯。 這讓張景宣非常失落。 分開這幾年,他更加明白自己對赫胥猗的愛,下定決心回國之后和未婚妻退婚。沒想到的是,當他完成學業回來,赫胥猗已經成為了他人的妻子。 雖然沒有過承諾,但他原本以為赫胥猗會明白他拖延的苦心,會體諒他兩難的處境——他原本以為她會等他。 等他能夠獨當一面,等他能夠對自己的事做主,等他回來娶她。 張景宣不想相信赫胥猗已經結婚,更不愿相信她是出于自愿。 赫胥猗喝了一口咖啡。 “你回國后有什么打算?我聽說你進入了里斯本交響樂團,還以為你短期內不會回來了?!?/br> 張景宣眼睛一亮,欣喜若狂。 “猗猗,你、你在關注我的消息嗎?” 兩人當初被迫分開,中斷了一切聯系——當然,這只是赫胥猗單方面的,如果張景宣想要獲得她的消息,根本輕而易舉。 “我的第二專業是古典音樂啊,當然會關注一下,喲,最年輕的指揮家,我們老師都夸你呢?!?/br> 但赫胥猗的表現顯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種,太從容也太平淡了。兩人似乎還保持著過去的親昵,但只有張景宣知道,這一種親昵只是假象。 他們該有幾分尷尬與難堪,該有話在心頭口難言的苦楚,該有久別重逢后的悲喜。 然而,現在什么都沒有。 “那不算什么,只是運氣好而已,”張景宣垂下臉,神色暗淡,“我父母希望我早點回國,我畢業后恰好九諸皇家交響樂團也給我發出了邀請,我就順勢回來了?!?/br> “原來是這樣……” 赫胥猗的神情和聲音都淡淡的,叫人聽不出情緒。 張景宣突然抬頭看向她,眼中隱有淚花閃爍。 “不,并不只是因為這些,我自己也想回來,想回來見見你?!?/br> 赫胥猗顯出些微的無奈。 “所以才一直讓惜辭給你我的聯系方式嗎?她可是很苦惱呢?!?/br> 她沒表現出反感,張景宣心中一喜。 “因為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沒有別人愿意幫助我。但我真的很想見你,猗猗,我希望知道你的想法?!?/br> “我的什么想法?” 張景宣一噎,望著她的目光中顯出了幾分哀切。 “猗猗,你還在怨我,對不對?” “景宣哥哥,你總是這樣,從來都不肯把話說清楚,含含糊糊,要人意會。不是每個人都能明白,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去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法,請你明確地表達出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