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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穿上外套的那只手臂暴露在空氣中,被側面打來的燈光映得雪白,她開了一瓶礦泉水在喝,仰頭的姿勢投射在地上,線條姣好的脖頸被拉得纖長。 卿念走到她身邊坐下,桌上還有她之前沒喝完的半杯奶茶。卿念拿起來喝了一口,奶茶放了這么久,早就沒有了剛開封時的鮮甜,口感反而變得油膩膩的。 “喝這個吧?!笔娆樈o了她一瓶和自己一樣的蘇打水,調節酸堿去油膩。 卿念嘗了一口,嘴里果然清爽多了。 舞臺上,蔣意薇和方君梅還在嗨歌,底下有她們的粉絲舉著相機和應援拍,就跟開小型演唱會似的。 卿念對舒瑯說“我覺得你唱歌特別好聽,真的,不比她們倆差誒?!?/br> 舒瑯笑了笑,說“剛才唱的,你喜歡聽嗎” “喜歡可好聽了,我一進來就被你吸引了,”卿念忍不住雀躍道,“你這條件完全可以當歌手了啊?!?/br> “你要是喜歡,偶爾唱幾句你聽聽不就行了?!?/br> “只唱我一人聽那豈不是埋沒你的才華,”卿念只當她開玩笑,便也打著哈哈,轉而道,“不過說起來,你為什么要學導演啊” 卿念雖六年不見舒瑯,但偶爾會在長輩的交談中聽聞起對方,尤其是當談及成績的時候。 卿念幾乎年年期末考砸,偏趕上家宴,家里長輩都在。這時總是季婉出來唱黑臉,有時候耳提面命劈里啪啦訓完一通,還嫌不過癮,就會搬出舒瑯來。 “看看人家舒瑯,語文數學英語考了多少多少” 卿念被那些分數嚇得不敢說話,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心想,小豆芽怎么這么厲害啊。 直到高二那年,家里長輩又提起了舒瑯,只不過這次不是說她優異的成績,而是感嘆文化課這么好的孩子,怎么突然讀了藝術。 一只腳都踏進清北了,卻要跑去當什么導演。 舒瑯當時報考編導藝術的事兒在她學校引起了軒然大波,據說校長都找了她好幾回,還聯系她爸媽給她思想輔導來著,誰知這孩子油鹽不進,已經下定決心了。 “清北未必適合我,我就想學編導,當導演?!?/br> 一溜兒領導老師都拿她沒辦法,寧憶慈特地從海城跑到桐市,第二天又從桐市回來,只無奈搖頭“這孩子早就拿定了主意,我也說不上話?!?/br> 卿念也一直很好奇,現在當著面,她終于忍不住問起舒瑯這件事。 舒瑯眉梢輕挑“想知道” “想啊?!?/br> “不告訴你?!?/br> “”卿念泄氣的努努嘴,“沒意思,連這個都不告訴我?!?/br> 舒瑯默了默,在她頭上揉了一把,說“以后你就知道了?!?/br> “以后,又是以后,”卿念哎呀一聲,趴在桌子上,“你欠了我多少個以后啊,我都記不過來啦” “沒事,我記得住,”舒瑯望著星空伸了個懶腰,小聲道,“以后還長著呢?!?/br> 卿念沒聽清“你說什么” “我說今天的星空特別美,你看?!?/br> 卿念抬起頭,果然被萬丈高空以上的美麗景象震撼到了。 桐市作為二線城市,gd沒法兒和海城比,可生活節奏相對要舒緩得多,生態環境也宜人多了。在海城,卿念都快忘了上次看見星星是什么時候了,而在桐市,她現在隨便一抬頭就是滿天繁星。 “真美?!鼻淠钫嫘膶嵰獾母袊@。 “今晚會有流星?!笔娆樞χ戳艘谎矍淠铙@喜的表情,接著說,“馬上要來了?!?/br> 卿念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遇見流星是要許愿的。 誰都知道對著流星許愿這種事既中二又玄乎,可面對眼前如夢似幻的星空夜景,誰又能不心生徜徉 卿念雙手合十,還叫舒瑯和她一起許愿。舒瑯笑著照著她的樣子做了。 舒瑯說得沒錯,約莫半分鐘過后,果然從綴滿星光的深藍天際劃過了一道流星。 她們同時閉上了雙眼,周圍人群的驚呼與喧囂都被自動過濾,只有心底的許愿自白回蕩在腦海中。 夜市的攤子剛撤掉,兩人身上還纏著汗液與油煙的膩味,卻并不妨礙她們許下最真摯純凈的心愿。 卿念睜開眼睛,周圍的嘈雜聲漫溯回流至耳中,她有種穿越到星際,又穿越回到現實的夢幻感。 卿念轉頭望向舒瑯,舒瑯看樣子也已經許完愿了。卿念拉著她的手,嘿嘿一笑,八卦道“你許的什么愿望” 舒瑯想說不告訴你,但這句話剛才好像已經說過了,卿念聽了大概會不高興,便換了一種表達方式。 “你猜” 語言的魔力就像糖果的包裝紙,同樣是一顆藥,直接塞給小孩兒吃,小孩肯定哇哇大哭,而用糖紙包住藥,那小孩兒不僅不哭,還要搶著吃。 舒瑯覺得哄卿念和哄小孩兒是一個道理,果然,她這么一說,卿念不僅沒生氣,還興致勃勃地猜了起來。 “許愿嘛,肯定缺什么許什么,”卿念想了一圈兒,舒瑯既不缺錢也不愁學習,人生就像開了掛一樣,簡直處處是圓滿,若說有什么不圓滿的 卿念臉色微變“該不會是,感情方面的吧” 舒瑯沒想到她一猜一個準,點點頭,如實回答“嗯?!?/br> 我靠,這姑娘還是個情種 卿念心里那個愁啊,牙根兒都酸得不行了,她強忍著內心想要打人的沖動,旁敲側擊的問她道“豬蹄你吃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