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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雪試探問道:“老爺子這話的意思,是要讓容容嫁入陽府么?” “是,”他頓了頓,“又不是?!?/br> 安陵雪心急如焚,搓了搓手心,老爺子抬手虛壓了壓,道:“陽府,還沒落魄到是個女人就能嫁進來,正妻不行,做個偏房,還是好的?!?/br> 也就是說,是要把容容嫁進陽府當妾?這種事,她還沒權做主。 安陵雪搖了搖頭,“老爺子,除了這一條,換個條件呢?” “你以為老夫是在跟你談條件?”陽老爺子一下睜了眼,眼珠都要跳出來了,“這是賞給你們的,你以為誰都能進陽家的門?當妾?那是便宜你了!” 陽沅冬忍不住開口,“爹……” “閉嘴!你個玩意,自己女人都看不??!”陽老爺子把茶杯摔在桌子上,濺出的茶水點點觸目,“自己的種還跟了外人的姓,出了事倒是會來找爹!” 提到楚言,陽沅冬的臉色一下變了,甩了甩袖子,就要發作,最終卻還是忍住了,喘了幾口大氣。 所有人中,這個時候,還能保持相對冷靜的只有安陵雪了,只是安陵雪捏著拳頭,心里也不好受,她要面對容容可能會死的現實,又要安慰楚言,現在還要頂著壓力為容容做決定。 “好,可以?!卑擦暄┲币暲蠣斪?,以決然的姿態面對他。而事實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慌。 她這個決定,背負了容容一生的命運。但是,現在,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究竟是事緩則圓,還是飲鴆止渴,她也只有…… “賭一把?!标栥涠p聲說道。 安陵雪偏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把目光轉回老爺子身上。他那擰成一團的眉毛總算舒展了些,像是笑了,“明白就好?!?/br> 隨即轉身去到書房拿燈,安陵雪與陽沅冬跟上,又聽老爺子道:“老二,十幾年了,你也不肯娶妻,你房里的女人也沒個動靜,我也算看明白了,那個叫楚言的,你丫頭,留著吧,免得你也沒個種?!?/br> “人就擱你那院,自個折騰去,她要是老實本分了,過幾年,我也認下了?!?/br> 于此,安陵雪不方便說話,看了一眼陽沅冬,他也不答,好似沒聽見。老爺子也知道他的,話已經說了,也不要他答話。 說話間,老爺子進了書房,兩人在外等候,皆是靜默無言。難得片刻空閑,安陵雪暫時放下所有心思,望著府中的庭院,呼了一口新鮮空氣。 陽家到底是大戶,院子修的大,也富麗,雖然是水利出身的商賈人家,但于細節處還有幾分別致典雅,并不胡亂一通,盡是炫耀夸大之景。拜此所賜,安陵雪的心境稍稍舒緩了些。 接下來怕是一場大仗了,陽府的人還是信不過,照顧容容的事還是要她們三個來,只是楚言的狀態實在是令人擔心,要想辦法讓她的心境開闊些,否則她與鐘離云怕是還要分神于她。 不多時,書房門復又打開,老爺子抱著一錦盒出來,交到陽沅冬手上,道:“東西在這,你拿去?!?/br> 陽沅冬點點頭,便要接過。誰料老爺子還不松手,扯了兩下,陽沅冬看著他,疑惑道:“爹?” 老爺子搖了搖頭,嘆氣道:“兒女都是債,你也是當爹的,整天賭賭賭,不像話!自己收收心?!?/br> “知道了?!?/br> “知道知道,知道個屁!”這邊安陵雪看著錦盒急得要死,那邊老爺子還在說教,“那個姑娘,你去問問你的幾個兄弟,哪個要?!?/br> “曉得了?!?/br> “曉得曉得,就你滑頭!一個個全都不像話!滾吧!” * 拿到錦盒,兩人哪還管老爺子的罵咧,急著就要往容容在的客房趕。 一路上,陽沅冬便走邊道:“你放心,那個叫容容的孩子沒事的?!?/br> “嗯?”安陵雪跟上他的步子,答道:“哦,也就是說,這個燈真的可以救她對么?” 這句話,安陵雪一直不太敢問,也不希望有回答,但都到了現在,明白總比糊涂好。 “是?!边@回陽沅冬堅定了答案,“一定可以救她?!?/br> 安陵雪也不知道這是實話,還是安慰之語,她也實在是懶得再去分辨了,只想快點過去救人。 “還有,”到了客房門前,陽沅冬又道,“關于妾侍的事,讓那孩子跟我?!?/br> “什……!”安陵雪一下止住了腳步,瞪大了眼睛看他,滿是難以置信,好在陽沅冬解釋的快。 “放心,那孩子都是我女兒輩的了,我沒那么畜生?!标栥涠焖僬f道:“要是老爺子逼得急了,記得就這么說?!?/br> 安陵雪明白過來,不管怎么說,陽沅冬到底是他們熟悉的人,看老爺子的性子,陽沅冬又是個賭徒,誰也不知道其他幾個是什么貨色,陽沅冬和楚言又有一層關系,這種說辭是緩兵之計,對楚言也安全得多。 安陵雪覺得自己是被忙懷了,腦子轉的也慢了,這么簡單糊弄老爺子的方法也沒想到。 不待多言,兩人進了門,容容躺在床上,楚言和她都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只是容容依舊如死物一般,沒有生氣。 房中有內外兩間,楚言在內室看顧容容,外間站著幾個婢女,應該是陽沅冬安排過來幫忙的。安陵雪環視一圈,沒有見到鐘離云。 陽沅冬已至床前和楚言說了幾句,轉頭吩咐道:“你去外面把鐘離云叫回來,接下來的事至關重要,你們誰也不能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