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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說她長得丑呢,楚言脖子一扭,不理她。 容容無奈,騰出只手捧著她的臉把腦袋移了回來,手下觸感極好,綿軟溫潤,比之上好的玉器還多了一分溫熱,容容沒忍住,揉了一下。 察覺到楚言目光的變化,容容自覺失態,連忙收回手道:“那個,張嘴……換、換姜片?!?/br> 楚言白了她一眼,動了動嘴,將口中的姜片吐了出來,容容從小盅里捏出新的一片,放入她口中,道:“好了,要是實在難受,你就回去睡一覺吧,現在離那里也不遠了,估計半日便能到了?!?/br> 楚言點了點頭,撐著身子起了,由容容扶著去了船艙里。 安陵雪和鐘離云在另一邊坐著看戲,倒不是在看她們兩個,是真的在看戲。 安陵雪為了讓楚言舒服一些,讓船家行得慢了些,因此她們路過一處水上的戲臺時,倒是剛好可以看看上面的表演。 遠遠望過去,一片碧水包圍了一座朱漆灰瓦的戲臺,與普通陸地上的并無不同,可就是映著水波,水面仿佛有著收音和擴散的效果一樣,那戲臺上的人物仿佛也鮮活了一些,那戲腔聽起來也婉轉了許多。再加上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在旁鼓掌喝彩,仿佛那戲真的好看了百倍,安陵雪伸長了脖子出去,想看個究竟。 鐘離云真怕她一不小心翻身掉了下去,伸手在她腰間護著。其實水上戲臺離她們還頗有些距離,哪能看到什么實在的,不過是瞧個意思罷了,這人倒是起勁的很。 安陵雪不僅自己起勁了,還要拉著鐘離云,指點著前面叫道:“阿云你看,真的好看!這打斗,有點意思啊,感覺實打實的,真不像是戲架子!” 唱戲的武打動作,總有一套自己的路子,讓觀眾瞧明白便是了,主要是個把式,多真實可談不上。不過聽她這么說,鐘離云便也放開眼去瞧瞧。 瞧了一陣,安陵雪尋求認同地問道:“是不是,不錯吧?” 鐘離云卻斂了眸,沉靜道:“阿雪,這可不是唱戲,是有人在鬧事啊?!?/br> “???” 安陵雪不相信,又返身去看,這回收了玩樂的心思,只見幾人飛身上下,臺下幾處船家鬧作一團,吵吵嚷嚷,臺上一人白衫對戰圍攻數人,尚且不落下風,此番功夫倒是不錯。 這是鐘離云的贊揚之語,安陵雪卻從功夫中瞧出點不一樣的來。 白衣男子不是旁人,恰是曾與她“同流合污”將要成親的趙煦! 只因安陵雪當初與他過過招,認得他的武功套路,這才隔著老遠便看破了他的身份。 將這話說與鐘離云,她反應平平,“哦,是他呀,嗯,功夫不錯?!迸c這么多好手僵持到現在,看來中郎將確實不是白當的。 “現在不是評價他功夫的時候,我們得上去幫忙!”安陵雪識得臺上白衣人是趙煦,便有些著急了,起身喚了鐘離云便要過去。 鐘離云嘴角一撇,不滿道:“干嘛要過去啊,那是人家的事,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別上去攪亂了?!?/br> 鐘離云說得有道理,在事態不明的情況下,貿然上前多管閑事,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何況這里不是上洛縣,安陵雪也管不到,想必一會自有官府的人前來處理??墒?,道理都是說得通的,若是平時,安陵雪便也不管了,但那是趙煦,便不行。 “怎么不行???”鐘離云越發不滿,連額前的碎發都要豎起來了。 知她在想什么,安陵雪好笑又無奈,她雖未和趙煦成親,但除了天地洞房合巹酒,其他架勢諸如三書六禮,聘禮彩禮,花轎喜娘可都是齊備的,鐘離云會介意,也是當然的。 只是現在可不是吃醋的時候,安陵雪曾與他相交,多少了解此人的稟性,再看那邊臺上他一人輪番對戰數十人,且還有幾艘小船靠近,怕不是另一邊的援軍到了,再不出手可就遲了。 “還有,趙煦有腿疾,怕是后力難繼,總不能見死不救吧?!?/br> 安陵雪一番說辭,鐘離云終于肯動了,“那行吧?!?/br> 鐘離云抱上她,輕功施展,在船上借力,途中水面上輕點,幾個瞬息,便落在了戲臺邊上。 安陵雪心里又是小嘆了一把,媳婦輕功真厲害! 她已是見怪不怪,其余人見了這水上漂的功夫,卻是驚嘆怒目,吵嚷大叫。 一道怒吼傳來:“別管她們!把那小子給我宰了!” 不消那些自報家門的廢話,既然人家不在乎,那就只好用拳頭講話了,這種不按規矩做事的方式,居然莫名地讓安陵雪興奮起來了,上去就是直接打,把其中一個紅了眼撲上來的一腳踹飛了去。 看起來,這些人只是打手或者仆役,而他們聽令的……是那個人! 鐘離云暫時沒有加入戰局,一面顧著安陵雪別受了傷,一面盡可能地分析面前的形勢。 另一邊,趙煦早就發現有人前來相助,再一看,竟然是“老熟人”,他下手也放肆起來,攻擊招式越發干脆利落,不過還是一派輕松,透著間隙和安陵雪打起招呼來。 “安陵姑娘,好久不見了?!壁w煦腰間掛著劍,卻沒用,一把折扇開開合合,扇面作防,扇骨為攻,進退自如間談笑依舊。 “是啊,沒想到你我再見,竟是現在這副局面!”尾音發了狠,安陵雪赤手空拳,借著戲臺梁柱,腳面毫不留情,對著他們的臉,直接招呼過去。